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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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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云夫人叫厨房多做了几道菜,不仅做了云柏汐爱吃的,也做了徐以承爱吃的,四个人围坐一桌吃饭,徐以承重新体验到家的感觉,内心一阵既激动又倍感温暖,加上云世天不时的给他夹菜,吃的当然开心,云柏汐越吃越郁闷,最先下桌,在酒窖拿了壶酒坐在自己房间外的走廊上喝起来,空气中送来的夜风有点冷,云柏汐不禁打了个寒噤,看了下手中的酒壶,道:“该温一温了。”忽听一人道:“我这里有温过的上等女儿红,大小姐要不要尝一尝?”话音刚落,只见吉管家已经站在柏汐的面前,手里提着一只酒壶,云柏汐放下手中的冷酒,不以为意的道:“你愿给我喝,我自然喝,你若不愿意给我喝,或者是有什么条件才肯给我喝,那就请拿走。”吉管家哈哈一笑,道:“大小姐好爽快,这酒自然给大小姐喝。”说着将酒壶递给云柏汐,柏汐见他早早的就温了壶酒来,好似瞅准自己今夜要大喝一场,虽然不知对方企图如何,但有好酒送来,岂能却之,拿过酒壶  ‘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歇嘴后不禁赞道:“哇,果真是好酒,温过之后,喝进肚里都是温暖的。”

吉管家嘻嘻笑道:“早听闻大小姐爱喝酒,所以今日准备的见面礼,就是这壶女儿红,望以后大小姐多多关照小人。”

云柏汐不屑的一笑,道:“你还要我关照?以你的精明劲儿,我猜想早把我那老爹哄的团团转,只要你不做过分的事,不害我爹贪赃枉法,我就不跟你计较。”

吉管家急忙陪笑连连摆手道:“大小姐言重,小的哪敢哄骗老爷,不敢不敢,决计不敢。”一边说话一边走近云柏汐,最后竟与云柏汐并肩而坐,云柏汐也不以为意,加上喝了点酒,任一切随风去吧,她何时在意过别人说闲话了,她自不相信吉管家说的话,不屑的道:“你不敢?切。”

吉管家见云柏汐有了醉意,便大着胆子问道:“大小姐闷闷不乐,是因为与徐公子的婚事吗?夫人和老爷可是极力准备为你们筹办婚礼了。”

云柏汐斜着眼睛看着他,道:“我闷闷不乐?才不会,成亲是人生最大喜事,我是高兴,徐以承,优点那么多,长得仪表堂堂,品行端正,孝敬父母,待人宽和,对我也是有情有意,嫁给这样的人,全天下的女人都求之不得呢,我有幸嫁给这样的人,真的很开心。”

吉管家听她一一数着徐以承的优点,这也正是她云柏汐无法拒绝这桩婚事的理由,但是明明心里是想拒绝的,然而无法拒绝的理由太多,所以苦闷不已,吉也看出她的心事,直言道:“但是你不喜欢他。”

云柏汐听他说出自己内心话,惊讶的看着他,半天欲言又止,想反驳却没有有利的理由,吉也见猜中云柏汐心事,道:“女人若是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即便男人再优秀,也会一辈子不开心的,何况像你这般好的女人,更应该嫁给一个你喜欢的男人。”言语诚挚,很温柔的看着云柏汐,云柏汐惊讶的看着他,满眼诚恳,不禁有些错愕,难不成他对自己有意思,但自己从未见过他,谈不上会喜欢,难不成他真是真心对自己好,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这其中厉害,徐家家道中落,崆峒派也惨遭灭门,如果连最后的指望都给断了,是会要了徐以承的命的,我虽不曾拿到杀人,但人却因我而死,还不如我亲手杀了呢,可是对于他,我又下不了手,人家已经够可怜了,所以啊,成亲就成亲,就当救人一命。”

吉也听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还真是有意思,一般别人说我虽未曾杀人,别人却因我而死,后面定要说些愧疚自责之言,你却说不如你来杀了,哈哈,真是有意思,一般也是男人会在婚姻上权衡利弊,在你这里也是颠倒过来,你真是让人觉得太有意思,哈哈。”说完抢了云柏汐手里的酒壶大喝一口,云柏汐斜睨着他,道:“我天生反骨,而且聪明决断,作出的决定就绝不会后悔,怎样?”

吉也道:“好好好,甚好,我虽为男子,自愧不如,行了吧。”

云柏汐突然眯起眼睛看着吉也,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云府?有什么目的?”

吉也登时一惊,见云柏汐双颊微红,眼神飘忽,已然有点醉了,紧盯着云柏汐的眼睛,阴森森的笑着道:“你可曾听说过金乌刀?”

云柏汐不明所以,道:“什么是金乌刀?”

吉也顿了顿,见云柏汐已经昏昏噩噩,似清醒非糊涂的样子,道:“金乌刀是东瀛国金乌派的镇派之宝,就如你们中原,每派都有一柄神剑护山,东瀛国也不例外,金乌刀本来有七柄,但是如今在国内的只有两柄,一柄在金乌派主人手中,一柄在武士佐藤凉介手中,相信你已经见识过了,还有五柄相传早年与中原五大门派大战时落入明间,不知去向,但又有人说,这五柄剑被当时第六派的头目拿走,封印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

云柏汐听他说着,似乎是神话又似乎是真实的,酒过三巡后致头脑昏胀,只听进去一半,当是神话故事一般来听,道:“十分隐秘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天上?地下?”随意指着天指着地,吉也道:“我听说五柄刀能被封印那是因为中原武林中的五柄剑也跟着封印,若是这些剑被解除封印,那这五柄刀不用去找自己就会飞天而出,这五柄刀都是修道得道的金乌幻化而成的,是很有灵性的刀。”云柏汐指着吉也呵呵直笑,道:“你真会讲故事,金乌幻化成刀?我怎么没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过。”头脑一沉,靠在吉也肩膀上睡去了,吉也不急不慢的道:“那是因为你们都以为是神话传说,不相信它的存在,不相信不代表它不存在,就如你身上的麒麟之火,谁也不会相信世上有麒麟存在,但是偏偏你遇见了,这世上的人就你活的最单纯,你却还为因为有点小秘密而愧疚,哼,可怜的孩子。”他自说自话,只听云柏汐呼吸均匀,唇目微闭,靠在自己肩上睡的很安稳,对着廊道里的阴影道:“来人。”

一声令下,从阴影中走来两名女子,约莫十七八岁,衣着一样,发式一样,身形也差不多,宛如一对双胞胎,两人走近低头道:“奴婢在。”

吉也道:“从今以后由你们两个侍奉大小姐,记得之前我交代过的。”

两人齐声道:“是,奴婢都记得。”

吉也道:“那就好,扶大小姐回房歇息吧。”

两人道:“是。”一同走过来,左右搀扶着云柏汐进了自己房间,服侍云柏汐睡下后相继出门。

在二人出门后,躺在床上的柏汐忽然睁开眼睛,霍地坐起身来,看向门外,自从上次在客栈遭了道之后,竹林里临走时玄理对自己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今日回到府中,发现府上隐隐约约正在发生着改变,院里多了几棵樱花树,记得母亲喜欢梨花,父亲喜欢四君子,绝对不会在院子里种植樱花,而后见到的第一人竟然是新管家吉也,见到自己虽然态度恭敬但是神态一点也不像下人,她见过的下人什么模样自然清楚,吉也再怎么隐藏,天生的那股贵气是隐藏不住的,有这么个甘愿在云府当下人的主子人物,云柏汐不敢贸然逼问,看穿不说穿,到了晚间却出乎意料的来给自己送酒,想必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信息,所以故意装醉,引吉也说出他的目的,吉也顺畅的将秘密告诉她,就似他来找她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些秘密,这让云柏汐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吉也看出自己是装醉,用内功调匀呼吸,装作睡觉,然而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也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身上有麒麟之火,吉也,吉也,听着不像是中原人会起的名字,越想越觉得事情太可怕,还有,原来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东瀛武士叫佐藤凉介,他也不是一个人来中原,而是整个金乌派,目的是想拿回被封印在中原大地某处的五柄金乌刀,而金乌刀封印在何处难以寻找,便打起作为镇压金乌刀被封印中原五柄神剑的主意,只要解除中原五柄神剑,封印在某处的金乌刀自然就会出来,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所以佐藤凉介就成了他们计划的先锋,崆峒派已灭,或许朱雀剑已经落入金乌派,然负责守护朱雀剑的神兽朱雀呢?如今在哪里?难不成也被金乌派降服了,没有练朱雀剑法,如何能驯服它?

自己练习御兽之法时觉得多余,当亲眼见到麒麟时,便知道修练倚天剑必须修练御兽之法,那倚天剑难不成就在麒麟洞中,若被金乌派找到,放出神兽,天下苍生不知要死多少,忽回想起当日遇见麒麟兽的时候,麒麟被困在一道蓝色印符里,这道印符威力极大,神兽自己都不能打开,何况是人?同理,朱雀也会被这样的印符封住,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即便知道朱雀在哪里也无可奈何,如此想来,金乌派一定还未得到朱雀剑。而为何盯上自己?猜想定是自己身上的麒麟之火引人注意,觉得自己就是打开这道蓝色印符的关键,今晚吉也故意告诉自己这些事,就是想让自己好奇,然后去峨眉山上试一试自己能否打开那道印符,不禁觉得好笑,自己得麒麟之火,完全是因为吃了由麒麟之火温养的三七,并非直接受了麒麟之火,想想麒麟那日对着自己喷出的火,隔着印符都能感觉到它的热度,若那道火烧在自己身上,早成了炭灰。不管怎样?这件事总算理清了些,也得出结论,爹爹果受收到这帮人的威胁,所以才能如此悄无声息的进入蜀中去,如今最重要的事是守护好家人,这么大个威胁在家里,父母都是毫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淑女,她岂能放心。

第二天一早,云柏汐睡到自然醒,本想自己下床收拾洗漱,但想起昨晚吉也给自己安排的两个婢女,便又回到床边坐下,故意打着哈欠,道:“来人。”

门口立即有人应声,随即门被打开,两婢女走了进来,快步走到云柏汐身边,只见二人脚步轻盈,挪步有风,虽然面上恭恭敬敬,颜面上卑躬屈膝,下人模样,但这会功夫的人和不会功夫的人,从走路也能分辨的出来,两人来到云柏汐面前委身一福,道:“奴婢麦秀,奴婢黍离见过大小姐,吉管家令我们从此以后服侍小姐起居。”

云柏汐故作派头,端着架子道:“哦,现在我要起床了。”心里却在嘀咕,不知道你们真名叫什么,不过这名字取的倒也有几分讲究。

二人立即分工协作,麦秀负责给云柏汐穿衣叠被,黍离去打水负责为云柏汐洗漱,然后一起为云柏汐化妆梳头,天生美颜只需略施粉黛便足矣,做了个朝天髻发式,插上一株翡翠垂吊珍珠步摇,身穿碧色绸缎罗衫,云柏汐在镜中瞧了瞧自己,不得不赞这俩婢女真是手巧,有眼光,从房内出来,扫地的下人们见了都不禁看的呆了,府上人人皆知夫人是最美的人儿,今日一见这个小主人,不禁令人赞叹有其母必有其女,二人都是美人胚子,只是各自美的不同,一个端庄娴雅,知书达礼,宛如天上仙,一个是灵动如兔,既有女儿家的秀美,也有男儿家的英气。

云柏汐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着,麦秀和黍离故意不显露身手,走着走着便跟不上了,吃力的跑起来,见云柏汐直往府门外走去,麦秀和黍离互望一眼,加紧跟上,黍离累的气喘道:“小姐,一大早你就要出府吗?老爷和夫人还有徐公子都在等你用早饭呢。”云柏汐不以为意,一扬手道:“叫他们不必等我了,我出去吃。”说着小嘴一撅,蹦蹦跳跳的出去了,黍离无奈,回府禀报,麦秀紧跟在云柏汐身后。

此时早市已开,庐州城里可是热闹非凡,街道两边的商贩争先恐后的叫卖着,仿佛在比谁的嗓门大,这儿的梨大味甜,那儿的瓜肥肉实,看见一卖糖人的小摊,想起小时候想吃它却被老爹阻止,说吃多了会烂牙,此时见到份外高兴,长大了就不用请示老爹,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兴奋的走到摊位前,见师傅右手握着一柄勺子,勺子里装有融化了的焦糖,再把焦糖倒在下方的铁板上,手法娴熟,犹如画画一般,不久一只凤凰就画出来了,云柏汐看着非常喜欢,道:“师傅,我要这只凤凰,多少钱?”

老师傅瞧了眼云柏汐,道:“此非凤凰,乃是朱雀,姑娘不识此物,小老儿不卖。”

云柏汐一惊,不由得仔细打量这老师傅,生的尖嘴猴腮,眼目神情却自带一股江湖气,糖人是一项手艺,大多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着为生计,却不料此人有这规矩,不识自己所画之物便不卖与人,再看桌上倒插的做好的成品,不是龙就是虎形,还有龟和麒麟,心里更是疑惑,道:“好,师傅既定了这种规矩,我也不能说什么,就当我眼拙了,那。。。”指着一条龙形糖人故意道:“这条蛇卖吗?”老人听她问话,先是瞪了眼云柏汐,然后微微有气的道:“不卖,这是龙。”云柏汐心里好笑,面上却摆出十分失望的样子,道:“那这是只猫吧?还有这一定是只乌龟。”老人听她把自己做的神兽都说成家猫家狗,登时怒火陡起,嗔道:“真是没见识。”将做好的朱雀,一头拿在嘴里一吹,朱雀的身子鼓了起来,显得更加的活灵活现,云柏汐忍不住拍手叫好,道:“老先生好手艺,刚刚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画的这些我都知道,这是朱雀,这是玄武、这是青龙、这是白虎,个个栩栩如生,我全都要了,你说多少钱?”

老人被云柏汐一夸倒不好意思,道:“钱吗?好说,姑娘看着给就是了,我这手艺不算什么,黄鹤楼斋里的师傅,那手艺才叫厉害,只是我看姑娘你,未必能进去。”

云柏汐不明所以,身后的麦秀却得意的道:“我家小姐都进不去那还有谁能进去,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什么人?”

老人道:“在庐州城里,最大就是节度使大人,其次便是庐州知府,以前的徐家也算是望族,不过如今也没落了,今日知府府上的文公子包了整个酒楼,在里面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是江湖豪侠就是左近富豪,达官贵人比比皆是,你一个小姑娘。”说罢嫌弃的摇摇头,道:“无名无权势,我看你是进不去了。”

麦秀见一个小商老人竟然轻视云柏汐,自己虽然也是有目的待在云柏汐身边,但也忍不住生气,道:“你。。。”

云柏汐见那老者虽然头发花白,却显得不自然,额头和眉眼虽有皱纹,眼神却十分清澈,说话中气有力,虽压低嗓音显得沧桑老练,看自己时的眼神却不显得陌生,好似认识自己,而且知道自己回来一般,如此乔装都是故作姿态罢了,眼见麦秀就要发作,一扬手,道:“老师傅的激将法奏效了,我这就去看看。”临走时还忍不住拿了个青龙糖人,对麦秀道:“给钱。”说罢大步走了,麦秀赶紧掏银子给老师傅,又去追云柏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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