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拍卖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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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竞品被推出，是一块颜色极正的祖母绿雕刻成的圆环摆件，周围镶着白玉金边，简单不失奢华。
这么大一块完全无暇的玉石难得，祖母绿更是难得。
苏念掀眸看了眼，挺满意。
拍卖官介绍着竞品的来源，苏弈跟苏文换了个位置，坐到苏念附近，客气的跟顾岑泽打了个招呼。
顾岑泽没动，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秦月剜了眼，讥笑一声，“这四妹夫还真是有礼貌啊。”
苏念交叠双腿，眼神不离台上，嘴角轻瞥，“夫唱妇随。他随我，没礼貌。”
秦月瞪眼噎住，呵了声，整个人气的不行环臂坐正。
苏弈唇瓣紧抿，绷成直线，好一会，才恢复常色，又转头来。
“岑泽可能不知道，这祖母绿是念念最喜欢的玉石，尤其是这种成色极佳的。”
他说着，顾岑泽却依旧没反应。
察觉到苏弈的心思，苏念眉梢挑了挑，片刻又归于平静，继续投入在大屏幕上的品鉴中。
没人理，苏弈也不尴尬，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是我唐突了，不知道岑泽对这些没有研究。”
语气可惜，但声音可不小。
四面八方的多少都能听见些。
被苏念警告了不准说闲话，但神色又是明显的鄙夷。
珠宝，是他们这个圈子人的入门。
连这个都不懂，足以可见那人的平庸。
连带着，他们看苏念都有些失望。
找谁不好，非要找个这种空有一副皮囊的男人。
苏弈神采飞扬，心情明显转好，竞品开价，周围人已经开始拍抢。
他隔着人问苏念，“念念，这是18世纪欧洲皇室的藏品，不管从年代还是从成色看来，这都是顶级的珍品，你喜欢的话，哥哥拍下来送你。刚好，我去年送了你一只帝王绿的兔子，这两要是摆在一起，一定很好看。”
闻言，苏文脸色一变，从后瞪了苏弈一眼，可他却装作没看见似的。
苏念转头，欲开口，手却突然被举起来。
“十个亿。”
男人声音冷淡，却饱含威慑力，举牌直接叫出翻十倍的价格。
沉冷的眼底不再空洞，还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戾气。
苏念看他，没有意外，勾唇笑着。
宋哲在后台看傻了眼。
顾岑泽居然会说话！
还是用这么霸道的口吻！
“我擦？！”宋哲语无伦次的只能吐出这么两个字，眼神黏在男人身上，恨不得把他看穿。
“你掐掐我。”宋哲眼神没动，顶了顶身旁的慕白，完全没注意到他笑的正欢的表情。
“噢——！”宋哲捂着手臂。很痛，是真的。
不是见鬼了。
“你看到没？”他赶紧按着慕白的头往那边看去。
苏弈愣住，有些意外的看着顾岑泽，不敢相信是自己判断出错了。
“这是十六世纪产自哥伦国的祖母绿，所以成色极佳，且上面没有除了金边没有任何加工过的痕迹。后来会出现在欧洲是因为哥伦国曾经沦为殖民地。周围一圈白玉金边应该是为了遮掩住当时欧洲军阀暴力抢夺造成的损伤。”
周围人震惊的余韵还没散去，顾岑泽又款款道出分析。
这下别说是苏弈和宋哲了，连苏念都耐不住有些惊讶了。
“所以色极正的祖母绿起拍价才会在两千万。是佳品，但不是极佳品。”
顾岑泽抵着下巴，瞥去苏弈一眼。
“祖母绿和帝王绿色浓相差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一样。兔子配圆环，那不是强配吗。不合适的东西摆在一起，反倒显得差强人意了。”
说完，又转头看着苏念，满目深情。
“拍下来，我们可以摆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与那对白玉雕的麒麟配的好看。也合适。”
苏念给面子的点头，“行。”
语气平淡的像是这个圆环只值十块，而非十亿一样。
苏弈脸色变了又变，他自诩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专家的程度，结果现在却被一个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给打脸。
他紧咬着牙，下颌线绷紧的骇人，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台上，“拍卖官，是这样吗。”
他不信自己的判断会失误，看不出这是块有瑕疵的玉石。
拍卖会具有一定的慈善性质，每次的竞品不一定是当场的宾客带来的，也可能是从外收集，或者一些私人收藏家匿名寄出的。
这块祖母绿玉环就是，卖家匿名，不清楚来源，所以苏弈刚刚才会直接分析。
拍卖官不敢跟他对视，台下刺上来警告的，是两股势力。
都可怕。
好半天，她才敢应，“是。”
“卖家是私人收藏家，十多年前得了这块玉，可就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和一些瑕疵一再贬值，所以才会低价寄托在我们拍卖会上。”
解释一出，到底谁的分析才是对的一目了然。
顾岑泽本就信息不多的身份再次变的神秘。
能只看大屏幕就看出这玉环的所有的问题，这是很多专家都做不到的，可他却那么轻易分析出。
而且……还是拍回去放在苏念卧室……
为什么莫名闻到了一股狗粮的味道。
现场对顾岑泽的鄙夷气息一下减淡不少，秦月环视一圈，愤愤扣紧手，斜睨了顾岑泽一眼，敌意明显。
视线又一下都聚集在苏弈身上，谁都没料到他居然会吃瘪，众目之下，苏弈僵笑一声，看着顾岑泽。
“深藏不露啊岑泽，还不知道你会的这么多。”
顾岑泽握紧女人的手，没看他，只是淡淡道：“夫唱妇随。念念懂的多我自然也懂。”
苏弈噎住，感觉胸口仿佛**上一把无形的利箭。
“对了，念念最喜欢的是紫玉。只是这个玉种出来的极品太少，她收的不多而已。”
一句话，又往苏弈胸口上扎了一剑。
他看向苏念，不敢相信。
她从小就喜欢名贵之物，在别人都喜欢芭比娃娃的年纪，她已经在收藏各种奢侈品绝版了。
所有人都说她有着超出这个年纪的眼界和能力。
所以才会在其他女孩只会为钻石动心的年纪喜欢研究更贵重也更有收藏价值的玉石。
结果现在说她喜欢不怎么值钱的紫玉，这不是胡说是什么。
“念念，你……”
“阿泽说的没错。去年你送我的兔子我借花献佛给了外公，他老人家很喜欢，托我谢谢你，我一直忘了，不好意思啊。”
苏念语气也淡，眼里无他的样子跟顾岑泽刚刚如出一辙。
真是好一个夫唱妇随啊。
苏弈在宾客席被气到说不出话，宋哲在后台被惊到说不出话。
这他妈……
说话头头是道，分析的句句在理的人是在入场前还傻傻愣愣、一个字都不说的顾岑泽吗。
是他瞎了吧。
宋哲转头看着慕白，他倒平静的很，戏谑的神色仿佛看戏一般。
“你，你难道就，就不觉得，奇怪吗。顾先生在说话耶。”
宋哲不可思议的问着他。
慕白反应过来，才勉强收起自己看戏的表情，笑嘻嘻的勾上宋哲的肩，“其实不瞒你说，这事我多少知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