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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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婧的笑，让李贵嫔不寒而栗，她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来——
小阎王是不是知道她会来求她？
越想越觉得身后冰冰凉凉的。
李贵嫔犹豫了会儿，鬼使神差地，支支吾吾道：“我……我愿意。”
周婧淡笑道：“好。”
一时无话。
周婧拿起一本靛蓝书册，翻看了起来，竟是把李贵嫔当不存在似的。
“我……我走了。”
周婧点了点头。
好像周婧才是头儿，她就像周婧的走狗似的。
李贵嫔灰溜溜地出了周婧的院子，胸闷气短，头昏眼花。
“贵嫔，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需要休息会儿……”
……
长芳轩某僻静房内。
迎春扣着扣子，踹了一脚床上的罗祥：“没用的废物，要你吃药不吃！”
罗祥吃痛得喊了一声：“哎哟，心肝儿，你悠着点。”
迎春一肚子气：“咱们说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罗祥撇了撇嘴，揉捏着迎春的肩膀：“这不快过年了么……各宫都有些蠢蠢欲动，邓千他们这些内卫们，可不就指着这些天赚点油水么……”
迎春眉毛一拧，拍了一巴掌罗祥：“你个铁公鸡，是钱给少了吧？你看那小畜生天天在眼前跳，你不气得慌？我告诉你，今儿刚得信，蠢妇求了那小畜生帮忙了，现下一堆堆往那小畜生院里送东西呢！”
“啊？”罗祥微微一怔，“这两个人不是恨透了对方？小畜生竟然愿意帮蠢妇？”
迎春拍开罗祥伸过来的手：“女人心海底针！今日互为仇敌，明日就可以姐妹相称！也不知道蠢妇怎么开窍了，竟然懂得和小畜生联手了。”
罗祥彻底懵了：“啊？那，那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你就只会念叨这个！出了事儿，有了变化，就只能指望我！要是小畜生懂得查账，查到了咱们头上，咱们可就完了！”
她气得一脚把罗祥踹下床。
罗祥滚落到冰冷的木地板上，被冻得一个鲤鱼打挺。
“心肝儿，别这么狠心啊！”
迎春啐他一口：“没用的废物。”
言毕，理了理鬓发，跳下床摔门而去。
拐出了僻静院所，走到回廊上，竟正面与淑华碰上。
“哟，这不是迎春姐姐嘛？”淑华笑脸上去，“我正要去找你呢。”
迎春白她一眼：“你这猪头，找我做什么？你不是跟着新主子吃香喝辣过得有滋有味的么？”
淑华的笑僵硬了一下，因为生得圆溜了些，迎春便叫她猪头羞辱，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不用再受迎春的气。
“哎哟，姐姐，你哪儿话呢。只是宁小主子善良仁厚，对我们这些下人有几分体谅罢了。”淑华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手饰，扭了扭脖子，鬓发上的簪子闪了闪，迎春看得气绝。
今日，李贵嫔冲进她的房里，二话不说把她的那些首饰头面拿走了大半，转头就到了淑华手里了，定是被小畜生拿了，分给了她们。
这贱婢！
淑华摊开手掌：“姐姐，把贵嫔给你的宫册子拿来吧，如今是咱们宁小主子在做事，你也该退位让贤了。”
宫册子是用来指引副主事料理过年诸事的册子，里面详细记载了宫里头的编制，和过年的章程，只这一本，在迎春手里。
迎春挺了挺胸，扯着嗓子道：“什么册子呀？我不知道哎。”
“你！”淑华手指着迎春，怒道，“好啊，你要是不交出来，我告到宁小主子和贵嫔娘娘那里去，你可仔细你的皮！”
迎春无所畏惧，叉着腰道：“你告啊，你去告啊！”迎春用手指点着淑华的肩膀，“到时候我就说，我已经给了你了，是你不小心弄丢的！”
淑华呸道：“如今宁小主子与贵嫔娘娘已经心连心，你以为她们会信你？”
迎春摇摆着腰：“嚯，那你以为她们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啊？你不就是仗着有些机灵劲，小畜生用一下你罢了，你真以为小畜生真给你脸了？那为什么不是你进房内伺候小畜生，反而是琉月这贱蹄子？你是不想么难道？都知道进房伺候的容易升等级！”
“你……”淑华微微一怔，被戳中心中隐痛，她确实感觉到与萧徽宁存着些疏离，热络也不过是面上的。
“没话说了吧。”迎春抚了抚鬓发，不屑笑道，“不过就是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倏地，淑华鼻子一扭，攥了个拳头，抬起来给了迎春一道。
迎春被打得一个仰头后倒，倒地之前急忙抱住了头，这才没摔到头，但鼻子已有鲜血流出。
“你！你打我！”
“老娘和宁小主子的关系如何，干你何事，你少挑拨！”
淑华蹲下来，死死按住迎春，在她身上粗鲁地摸了一遍，果然在袖口出发现了宫册子。
淑华弹了弹宫册子，啧啧笑道：“猪头。”
“你——！”
迎春气得目眦尽裂，挣扎着站起来。
淑华拍拍屁股，拿着宫册子扭扭地走了。
“气煞老娘！”迎春手撑在回廊柱子上，一手捏着腰，用袖子擦了擦鼻孔，“不就是小畜生面前的一条狗，还狐假虎威了？！”
她一抬脚，转回去想去找罗祥，不料回到他俩方才的小房时，已经空空荡荡，人去楼口。
“最近我是不是犯冲？”迎春气得脸通红，“没你这个龟公，老娘还有无数个！”
她一跺脚，扭头往长芳轩侧门走去，才刚走出门，堪堪地撞上了一个人。
她正气头上，破口大骂道：“走路没长眼睛啊？”
“姑娘，抱歉……”
迎春眼波微动，抬头便看到一张清秀的小白脸，小白脸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惊恐地问她：“这位……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到了？”
迎春动了色心，娇俏笑道：“我哪儿有事，小哥哥，你有没有事？”说着，秀手伸了过去，摸了一把小白脸。
小白脸登时往后一退：“姑娘……你，这，于礼不合。”
迎春笑道：“怎么不合啦？这宫里的腌臜事可多了！小白脸儿，告诉姐姐，你在哪个宫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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