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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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芳为小希织的毛衣很快织好了。第二天上学时董芳特意让小希穿着去上学校。一进教室，陈老师便发现小希今天穿了一件白黄相间的毛衣，显得白肤很好，整个人都仿佛洋溢在阳光中一般温暖。许是终于穿上了新衣，小希今天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就好像在微笑一样。陈老师被小希的神情所感染，她问道：“江小希，谁给你织的毛衣？真漂亮啊。”

小希微微顿了下，答道：“是我妈妈。”

陈老师听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能不能请你妈妈给我女儿也织一件一模一样的呢？我会自己去把毛线准备好的。”

小希道：“那我回家去问下我妈妈好吗？”

陈老师笑着点头同意了。

在陈老师的心中有点好奇，她从小希开学时就很注意观察她，发现这个小女孩虽然个子小，但整个人感觉很稳重，而且是不同于她那个年纪的安静。另外陈老师还发现小希的穿着很中性，有时甚至穿得像男孩，就拿鞋子来说吧，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合脚，而且不是小女孩的鞋。她曾想去家访一下，了解下小希是不是生活环境不太好，看看有没有帮助的地方。可是想着在报名时曾见过小希妈妈董芳，董芳的模样还不错，浓眉大眼，有股英气。想着可能只是董芳给小希的穿衣搭配有点不靠谱。

今天小希穿了一件这么漂亮的毛衣，陈老师觉得这才是小女孩应该的穿着打扮，之前的模样仿佛家里并没有为小女孩特意准备衣服一样。她直觉认为董芳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但是她并不知道董芳不是亲妈。因为听见小希喊妈妈时挺自然的。

家中董芳听见小希说老师想让她帮忙织下毛衣，顿时很不高兴。她皱着眉头严厉地说：“你明天去告诉老师，我的手受伤了，织不了。还有，以后谁要让你回家来让我帮忙织毛衣，一律说不行。”

说完了这些，她在心中想道：“哼，不过给你织了一件毛衣，你就去给我找事做。看来，以后不能给你织了。”

小希看着妈妈严厉的表情，有些害怕，她连忙回答道：“我明天就去给陈老师说。以后任谁说我都说不行。我说妈妈很忙，没有时间。”

董芳确实很忙，这段时间她迷上了打麻将。只要一去打麻将，基本上都是凌晨二三点才回家。

董成拿着从白亦洲那儿借来的钱，准备去找开煤矿的合伙人。在半跑上遇见一个朋友小摇子，董成是个喜欢显摆的人，他故意将包中成捆的钞票露出来给小摇子看。

小摇子就带着董成说是去找几个朋友玩一把（赌博），董成心想时间还早，如果去赌万一赌赢了呢？反正今天身上的钱多，财神一定会照顾自己的。结果可想而知，董成输得一塌糊涂，不但输光了白亦洲借给自己的钱，还欠着别人一千元。写下欠条限期一个月还，如果不还，后果自负。

董成疏理了一下可以开口借钱的人：大姐董芬是绝对不会帮自己的，小妹董芬可以试下，大姐夫从来都不爱搭理自己，去找他他也不会理，妹夫白亦洲才刚给了一万，他肯定不会再给。自己的父母也穷得很，恨不得把一分钱分成十分用，不可能有钱。自己的好朋友呢？自己有好朋友吗？哎，平时好象有好多朋友，但是真要想借钱的人估计一个都没有。他连他们的语气、神态都知道。就是那种两手一摊，两眼朝天道：“你知道的，兄弟我这段时间手头也很紧，等以后有钱了再借给你。……”

他趁着白亦洲不在家的时间来找董芳。董芳一听欠一千，她吃惊地张大嘴道：“你怎么回事？亦洲不是才给你了一笔钱吗？你赌钱赌输了？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知道他们是故意骗你钱的吗？你还去？你之前去问亦洲借了那么多钱，你还骗他说还给我了。幸好亦洲不是那种计较的人，明知道你骗了他，他还一直帮着你，你就不能成熟点吗？”

董成表面听着董芳的数落，他没有吱声，但在心中一直嘀咕着：如果不是我提醒你去找白亦洲，你能嫁给他？你会有这么好的工作？你会生活得这么好？真是过河拆桥。

董芳埋怨够了，还是拿出了一千元给董成，然后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给你钱，你以为不要再来找我要钱了。还有，你现在就去把钱还了，然后去舅舅家住一段时间，不要再同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往。等有机会，我让亦洲帮你介绍个工作，你就好好去上班了，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

（这里说下董芳口中的舅舅，就是董芳母亲的哥哥，他们家一直住在离县城不远的农村。舅舅家男丁兴旺，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很有出息，被单位公派出国了。二儿子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外省工作。还有个小儿子兴仁，学习不怎么好，所以就在家务农，他也不想离开农村，因为他和父母跟着二哥去了趟大城市，他们实在是觉得憋得慌，到处都是人，上个厕所也要找半天，随便去哪还得乘车，就连想吃颗白菜还得跑老远的菜场，他们过不来这种城市生活，还是觉得农村生活惬意，反正家离城里也没有多远，农村买不到的东西，一两个月进城一次去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