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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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局长和李总在酒店顶楼的包厢整了桌丰盛的晚宴招待我，开了两瓶名贵的好酒。与其说是招待我更像是一场谈判。
李总和李夫人，王局长和王夫人，还有一位卫健委的大人物，谭局长。
王局长向我介绍完谭局长之后，我和他象征性的握了握手，他面带微笑问道:“真是让我意外呀，卢大夫年纪轻轻医术这么了得，不知今年贵庚？”
“二十有五啦！谭局。”我不懂官场的客套只回答正面问题。
大家落座以后，李总说了一番感谢我的话，端起酒杯便向我敬酒。接着又是王局长，谭局长，李夫人，王夫人，我一一应对。大家边吃边喝边聊。酒酣耳热之际王局长突然说道:“医院那班人简直就是瞎搞，好在我女儿命大，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谭局，今晚把你请来也是王局长的意思，我不说你也知道，这事就看你怎么说啦！”李总接过话恭敬的说道。
谭局沉默了一会点上烟，徐徐说道:“这事我们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事震动了整个卫健局。接下医院一整套班子都要受到问责，同时也启动赔偿程序，赔王局一千万，赔李总三百万。然后由医院书记公开道歉。这笔赔偿款由医院公款来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对外宣称每人赔一百万，这样看上去公平公正。你们看如何！”说完他瞄了一眼王局长。
谭局长这个做法对里对外可谓是做到滴水不漏，十足的人精。
李总看了一眼王局长，他知道王局长不拍板自己是不敢做主的。李总掂量之后说道:“只要王局没什么说的我也就没什么说的。”
王局长把手中的烟掐灭看着谭局长说道:“你好像少算了一个人，我们卢大夫！”
“我就说嘛！怎么觉得不对呢？看我这记性？我看就给为我们医院挽救两条生命的卢大夫五十万块钱作为奖励吧！这么好的大夫。”谭局长很快反应过来并且给出交代。
“我就不需要了，治病救人是我的本份。”我赶忙推辞。
“卢大夫，你一次救两条人命，挽救两个家庭，就是你以后也不一定碰上这样的事，也是积大德，这点钱也算是医院赔你的名誉损失，你就别推辞了。”谭局长动情的劝我。
“我没有任何损失，院长只是误解我。最多就是误会而已。”我为推掉这笔钱而实话实说。
最终见我多次拒绝，他们也不再说什么。期间大表哥打了三个电话我都没接，饭桌上的人也知道我掐了三次电话，我吃完饭就跟所有人握手道别先行离去！
出了酒店给大表哥回电话，接通之后我跟他解释了没接他电话的原因，问他有什么事。
“那些放高利贷的把我小舅子打得鼻青脸肿，他不敢跟我说，还是我老丈人告诉我的，我想把钱带上跟他们去算账，太欺负人了。”大表哥岔岔不平叫道。
“先别急我这就回来。”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我叫了个代驾先把我送到闻啼小区，再坐出租车回到向阳。我下了车跨进院子，所有人都坐在院子里吃西瓜，喝茶。大表哥的小舅子和老丈人也在，老丈人正在教训他儿子，骂的唾沫纷飞，青筋突起，二表哥在旁边劝阻。
见我进来大家都没做声，大表哥起身搬来一条凳子给我坐。
大表嫂家就两姐弟，父亲吴天生母亲谭小梅是本份的农民，除了种田之外就是去工地挣点苦力钱。大表嫂吴霞中专毕业，就出来工作。弟弟吴海云从小娇生惯养，十八岁辍学在家啃老，养成好吃懒做的毛病，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嫖赌逍遥，无所不干。
我刚要坐下，姑姑把我拽到厨房，说给我留了菜要我去吃饭。到了厨房，姑姑对我说:“吴海云的忙先别帮，让他吃足苦头再说，你大表哥表嫂叮咐的。”
“我明白了！”我看着姑姑笑了笑。
我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大表嫂向我点了点头。我走到他们跟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我弟打牌被人做局杀猪了。欠下近二十万的高利贷。傻逼！”大表嫂指着吴海云没好气的说道。”我点点头拿起一片西瓜吃起来。
虽然现在放高利贷的没以前那么嚣张，但在民间赌局上做局放高利贷的大有人在，现在都是以公司的形式存在，都有合法的外衣。却基本上干着非法的勾当，人无横财不富在这个行业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基本套路就是盯上那些有点家底的好赌之徒下手。都是城里有房家里有车的。一般赌博时雪中送炭，赌局结束就欠债还钱。要是输了还不起现场有车就把车扣下，再还不起第二天开始利息翻倍的涨，现场还不起基本被吃定了，最后只有拿车房抵押，那些人暗地里运作一番以极低的价格拿到房子再加价卖出去大赚一笔。而放贷的最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最重要一条，这些放贷公司抓住赌徒大额赌博违法不敢报警的软肋，害的好多人倾家荡产。
做局的一般有好几个人组成，做局挖坑收债各有分工，一年下来，这些放贷的每人随便挣个几十万轻轻松松。
显然吴海云缺少社会的毒打，掉到一个黑暗的深坑怎么挣扎也爬不出来。他还不知道那班放贷的盯上了吴家掏空所有积蓄刚买的房子。
我吃完西瓜把皮放在桌上，问无吴海云:“你打算怎么办？放高利贷的是不是明天叫你还钱？”
吴海云低着头嗫嚅:“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我爸不买房子我随时就把钱还上了。”
只听啪一声大表嫂一个耳光落在吴海云脸上，双眼狠狠瞪着他。
“你有啥资格打他，老子还没死呢。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还打他。”吴天生站起来怒斥大表嫂。
“我打的就是他！你宝贝儿子在家啃老四五年，天天给他赌钱打牌，一寸用都没有，就是个废物，你们还当祖宗供着。你们欠他的我可没欠他的，你们走！”大表嫂用手指着门外怒气冲冲吼道
姑姑姑父见状赶忙过来劝导大表嫂，吴天生一句话也没说，大口的抽着烟。我和两表哥只是看着什么话也没说。大表哥喝了口茶把我拉到屋里对我说:“我老丈人家买房子时借了我三万，我老婆不肯，还是我执意借给我老丈人的。但现在这事肯定是要钱搞定，我把车卖了再从你这里凑一部分把事给了了。小松看怎么样？”大表哥无奈的说道。
“钱不是问题，这次要好好给吴海云上一课才是重点。你把嫂子叫过来吧！”
“嗯，我这就去。”说完大表哥就去把大表嫂拉过来。三个人商量一番之后就决定把戏演好。
大表哥这么帮老丈人家也是有原因的，当初他娶大表嫂吴霞的时候，刚盖完房子，二表哥又在读大学，家里困难。拿不出彩礼钱，老丈人不但把女儿嫁给他还陪嫁三万块钱和嫁妆。大表哥也是知恩图报重感情的人。岳父家但凡需要帮助的他都会伸手。
我们三人回到院子里，大表哥开口对吴天生说道:“爸！钱我帮你借到了，但是你要把房产证压在我表弟这里。等钱还了就把房产证还给你。您觉得可不可以？”吴天生沉思了一会也只好答应了，因为在短时间内没有人会借给他这么多钱。
当吴海云把房产证从家里拿过来时大表哥拟好了借条，就等着他签字。吴天生说他来签字，大表嫂瞪着他父亲说道:“你签字有用吗？”
“必须是海云签字，这房产证也是海云的名字。”我接过大表嫂的话补充。
签完字我把钱转给了大表嫂，因为大表哥两口子跟他们一起去还贷。钱一分也不会过吴海云的手。
完事了都围着吴海云劝教，都要他别再赌了找份正经事做，这晚闹到十二点才散去，大表哥和大表嫂还在收拾院子。我把房产证给了大表嫂叫他收好。
“这不压在你那里吗？”大表嫂不解的问我。
“这是你娘家的，我拿着干嘛！？你收着暂时别给吴海云就行了，你看着办。没有谁比你更愿意看着自己弟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笑道。
“小松啊！大表哥在这里替我老丈人一家感谢你！” 大表哥真诚的谢道。
“行啦！我受不了你的肉麻。”说完我就跑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