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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棠棣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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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疯了吗?”

胤祥在这一刻根本无法冷静。“德金要是不告诉我这些事情,你是不是打算瞒我瞒到皇阿玛下旨那一刻?”

胤禛也有些生闷气:“德金如今倒是把你当成正经主子了……我回去得好好教他规矩。”德金是雍亲王府的管领之一,而他敢和胤祥有这么密切的往来,自然还是出自胤禛的授意。

所以,胤祥对他四哥的甩锅行为理都不理:“是,您是亲王之尊,做事情哪还需要别人说什么?但我就想问您一句,这次要是太子彻底垮了,之后再把这些事都抖出来……您这个亲王的位子还坐得住吗?”

“……”茶杯里的水都凉了,但胤禛还是紧紧地捏着它,用力之大,连手指都有些发白。

托合齐的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皇上在震怒之后,传旨将其下刑部狱,并彻查与他有宴饮往来的各级官员。接下来的四五天里,就有二十多人受到这一案件的牵连——而他们全部被认作太子一党。

事情甚至还波及到了内宫:毓庆宫的总管太监被人告发,说他心思叵测,时常探听皇上的饮食起居;此外,这个太监还不知天高地厚,试图以财物拉拢御前的梁九功公公。

只不过后一件事,皇上在亲自过问之后给出的结论是“捕风捉影”,梁九功依旧在御前侍奉,而毓庆宫的太监则被当即处死。

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有人窜出来告毓庆宫的状呢?众人能够想到的可能,大概也不外乎这两种:一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早已得知了这件事的存在,如今揭发出来,为的就是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给太子的罪名里再添上一笔,好让他更早些垮台。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绝不会甘心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而定然会想办法挖出更多的事情来。

这样深挖下去,迟早会挖出胤禛一直在瞒着所有人的这件事——他这两年确实是一直在刑部审理旧案,但背地里,却一直在为太子做事情:那些旧年积攒的案件中若是有涉及到太子门下官员的,他都要想办法不着痕迹地给出一个“清查结果”,然后悄无声息地销案了事。

这已经是对皇上阳奉阴违了,但太子的要求还不止这些:他要求胤禛留下那些和自己唱反调的官员,乃至于与他们有关之人的案底,然后全部报给自己,他再以此为把柄去对官员们威逼利诱。

后一条要求,胤禛尚且可以义正词严地拒绝掉,太子也担心把他逼急了,所以不再多提;但销案的事情……那时候刚刚被复立的太子话里话外,都向他透露着一个意思:这是皇阿玛的吩咐。

这就不得不说到之前那件事的第二种可能了:如果这事的突然暴露和不了了之,都是出自上意的话……

那接下来查什么,怎么查,怎么办,完全都取决于皇帝的一念之间——放弃太子,还需要皇帝花一段不短的时间来下定决心;但让他们这些普通的皇子出局的话,皇帝只需要明示几次就行了。

就像八阿哥,当初也称得上是前途一片光明,大有几分“以贤服人”的架势,可现在呢?和他绑在一起的那些皇亲贵胄们,对他们几位皇子结成的团体是尽心尽力,不过对他本人继位的事嘛,基本上都是模棱两可了。

这一次太子要是再次被废,他在这场斗争中出局的命运就注定了;但更大的问题是,皇上会不会同时宣判某个皇子的出局——若是如此,那矛头最先对准的,就是帮着太子做这些事的胤禛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胤禛的声音有些喑哑:“如今的情况……我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这就是之前两人争吵的源头:胤禛的想法,是在太子被废的时候,自己主动向皇上坦承这些年为太子做的错事。

可以预见的是,皇阿玛会大怒,会责罚他;但他的这份心思,也许就能换来日后的一线生机。

但在胤祥看来,四哥这种拿着后半生去赌一线生机的举动,算得上是一条下下策。

这座寺庙,是二十多年前孝懿皇后重病时,皇上命内务府拨款修建的。如今庙里除了佛菩萨之外,还供奉着两位贵人的神主——一位自然是薨逝于康熙二十八年的孝懿皇后,而另一位,则是胤祥的生母,康熙三十八年逝世后方被追封的敏妃。

因此,这座寺庙对兄弟二人来说,自然是意义非凡。

在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听着窗外风吹落叶的沙沙声,胤祥一句一顿地说道:

“四哥,皇阿玛这么多年都没有给我赐封爵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胤禛倒是真的没听说过此中缘由:“为什么?”

“三年前复立太子的时候,皇阿玛曾经召我单独进宫一次。那时候他对我提起过此事。”

“他说,让我不要自怨自艾,先好好学着处理朝廷上的事情,学着观察哪些人可用,哪些人要提防……而学这些,皇子的身份已经够用了。皇阿玛还说了这样的话——”

“学好了这些,就用心辅佐你的兄弟。或许朕会亏欠你不少,但朕许诺你,你应得的东西,你的兄弟来日都会补偿给你。”

这些话说出来,胤祥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确了,只是胤禛还是不愿意接受:“当时是当时,如今……这些不能作数。”

“可我照样是什么爵位都没有不是?”胤祥苦笑一声:“当年皇阿玛说这些话自然是为了太子,不过如今倒好了——四哥,如果我真的是个给兄弟铺路的命,那我倒情愿这个兄弟是你。你先听我说——”

他及时截住了胤禛的喝止,将自己想说的和盘托出:

“如今我们兄弟里,老大老二两个已经没机会了,后面几个又太小……那么四哥,你难道希望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纸上谈兵的老三?还是一手掏空了国库的老八他们三个?还是说……十四?”

“而我们两个,既然没有老五、老七他们那种能置身事外的本事,就免不了要被卷进这场争斗中。既然争斗已经开始了,那你至少要从这一次的事情里全身而退。”

话说到这份上,胤祥的语气甚至变得轻松写意起来。他看着渐晚的天色,活动了下筋骨:

“四哥如果真的要赌这一把,那不如让我去赌——”

“……那你家里有身孕的福晋呢?你去做这些,她怎么办?”胤禛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制止十三弟的理由。

“我家从来没富贵过,就算日子再穷些,也是能过得下去的。”胤祥的回答淡然自若,但提到家里的事时,他心中的确出现了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和对福晋身体的担心还不一样,而更像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直到天色暗下来,不得不回城的时候,胤祥还是没有说服他四哥。回到府上的时候,最后一桌客人都已经散了。看着府里众人个个疲惫不已的模样,胤祥想了想,决定还是将有些话放到明天一早再说。

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已经发过赏赐的宫里,又赏下来了一件东西。况且,这个东西甚至不是给怀着身孕的福晋,而是指明了要赏给十三阿哥的。

“……一个料器盆景?”西侧院里已经点了灯,苏晓星正和石佳念儿一起吃晚饭。

“别人吃席我擦桌”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而那些为了宴席而准备的多余食材,便理所当然地成了她们的“加餐”。饥肠辘辘的姐妹俩正对着这一桌好菜大快朵颐呢,就听见前院里传来了这么一条消息。

“料器的盆景,是要比平常的好打理一些,材料也一般更贵重。”石佳念儿也放下了筷子:“就是不知道,这个盆景里都装着什么呢?”

苏晓星也示意那婆子继续说下去。不过,刚才还欢天喜地的婆子听见这个问题,一下子蔫了下去:“听前院的奴才们说,那盆景里有块石头,其余的……他们都不认得。后来还是宫里那位带着东西过来的公公说,那盆景里的花木叫……叫……”

这个点赏下来的东西,还是府里的奴才都不认识的,看来不是普通的花花草草。

苏晓星夹了一块鱼肉,边吃边猜,猜的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的事情。

“叫那个,棠棣是不是?”

那婆子像是见了鬼一般:“哎呦!就是这个!格格您可真是神了!您能不能告诉奴才,您是怎么听了这件事就知道的……”

苏晓星这下是真的没心情听婆子在说什么了,随口就打发了她:

“我宫里有人行不行。”

“姐姐……”念儿是读过书的,棠棣这个名字一出来,她也立刻明白了什么。

迎着她慌张的眼神,苏晓星静静地剥了一只虾,放进念儿的碗里:

“别吓唬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这两天一定好好睡觉啊。”

而她的心里,却不像表面上这么淡定。在内心的惊涛骇浪中,她最直观的反应只有一条:

终于到了做赌狗的时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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