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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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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饭。”女孩跟随亚戈进屋,哐当一声将餐盒砸在桌上。

“今天有些什么?”亚戈喜忧参半的坐到餐桌旁。依靠血色黎明释放八次治疗微伤的感觉很是不错,亚戈此时刚刚打开了神术的大门,窥见了这瑰丽世界的一角。

然而,现在的血色黎明已经萎靡不振,血液中的热量几乎完全散去,显然是过度释放神术的后果。

一般的初阶祭司只要放三个治疗微伤就会耗尽神力,变得疲惫不堪,而亚戈足足放了八个,现在还走得动路。

有了昨晚的经验,亚戈迫不及待想要大吃一顿,来补强体内的圣血。可是,昨天深夜的惨痛经历又令他有些犹疑不前。

女孩想了一想,掰了掰手指,然后以她特有的甜糯声音说道:“北国雪熊、极地冰蝎、熔岩火蝠……”

她一口气报出了数十种强大生物的名称,亚戈不禁有些咋舌。今天的菜品依然不那么让人感到安心,但总比水晶蠕虫强了不知多少倍。

亚戈将餐盘一一拿出,狠了狠心,拿起刀叉,风卷残云般将餐盘里的食物清扫一空。

当他犹自靠在座椅上发出舒服的呻吟时,女孩又一次利索的收拾完餐盒,开门离去。

今天的热力比之昨晚仿佛要温和许多,身体中的每一块肌肉、骨骼都在贪婪的吸收养分,皮肤又一次开始发烫,冒着腾腾热气,就如烧透了的钢铁。亚戈甚至能感觉到,哪一块骨骼变得更加坚实,而哪一块肌肉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血色黎明也掠夺走了大部分的营养,血液中的热力绝大多数都莫名消失,成为了圣血的一部分。

这顿午餐的副作用倒不似昨晚引起的负面反应那样剧烈,亚戈以为这是由于首映效应引起的差距,却不知道也是神殿特意安排的结果,为的是不耽误学生后半天的课程。

在舒舒服服休息了两个小时之后,亚戈离开住处,来到了练武室。

这是一片近千平米的广阔空间,平均分配给二三十位学员,实在有些奢侈。不过谁都知道,无论是在神殿还是在帝国的其他地方,分配土地的原则从来都不是人口,而是金钱或者武力。

脚下传来一片柔软的感觉,亚戈低头看去,场地上铺满了大块的黑色软垫,显然是为了防止学员们受伤而设置的保护措施。整个场地铺设了上千块这样的软垫,拼接处设计得天衣无缝,几乎看不见一丝缝隙。

周边的墙壁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神纹,亚戈猜测拥有吸收伤害或是溢出神力的功效。墙边还摆着不少武器架,武器架上摆着的大多都是没有杀伤力的木制仿品,不过也有少量的真货。

学员们陆陆续续到场,这些看起来永远都是如此光彩夺目、容光焕发的贵族少爷小姐们聚到一起,便一刻不停开始三五成群的交际,谈论的内容却不似寻常人们想象中的游山玩水和肆意纵乐,这些年轻人或许会攀比一下各家的衣着和首饰,更多则是个人发展的道路,家族武力的配置,而更成熟一些的则会讨论帝国内部的政治格局,以及各大贵族近期发生的联姻、结盟等事。

在场的学员只有不到五分之一拥有光辉之子的身份,剩下的八成都是普通体质,若是换到帝都,两边的比例则会对调。

这就是西境贵族根基浅薄的最好证明,许多贵族的子嗣并未特殊之处,继承顺位靠后的在家族中其实没有多少话语权,母系也不够强大无法给予有力的支持,所以这些脸上永远挂着和煦微笑的家伙,说话间实则十分小心谨慎,生怕出点什么疏漏,而当夜间他们在卧室中与自己独处时,才会展露出自己不为人知的真实一面。

这些贵族少年们从某些角度来说十分可悲,自出生起就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只为了保住姓名后面那个象征着荣耀和历史的姓氏,他们从小就学会了隐蔽、伪装,还有政治和权谋。不少压力过大的贵族年轻人都拥有许多不能出现在太阳底下的嗜好,有些嗜好极端残忍。即便拼上一切,依旧有许多人在成王败寇的较量中,失去爵位、权势甚至生命,成为别家或同族兄弟创造的光辉历程中一枚不起眼的垫脚石。

不过亚戈绝不会对贵族们抱有任何的怜悯和同情,如果他们都需要被可怜的话,那自己和母亲的命运又应该如何评价?

负责教授神圣武技的老师瓦登·布兰卡德是一名强大的圣武士。这个面容黝黑、膀大腰圆的光头大汉一出场,就给了学生们足够的威慑。尤其是脸侧那道又宽又长的深色刀疤,更是为瓦登平添了几分杀气。

瓦登穿着一身武士便服,走到了自由分布在场地上的学生们之间,宽阔庞大的身躯成功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

“哼,你们这帮无能的饭桶。”瓦登扯着大嗓门咒骂着:“看看你们自由散漫的模样,如果在战场上,如此散乱的阵型,根本抵不住敌对势力的一次哪怕试探性的进攻。无论是高地的蛮人,还是狡诈的地精,都能轻易的击垮你们,只有那些粗鄙不堪、野蛮血腥、不长脑子的兽人才会摆出像你们这样胡乱的阵型!而如果你们在沙海里遇到了豺狼人的部落,哼,豺狼人……算了,你们这群连血都没有见过的小子们,若是见到了一头真正的豺狼,恐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吧?!”

瓦登从第一句话就开始愤怒的谩骂,然而在场的贵族子弟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他在生气些什么。

阵型自由散漫?拜托,他们来这里是训练个人武力的,又不是真要上战场。于是不少贵族子嗣们都将瓦登的行为视为纯粹的泄愤,或者想要立威的举动。

这些家伙虽然平日里个个彬彬有礼,可骨子里也都是桀骜之辈,从小到大,谁没有在自家的领地上做过几件恶事。这并非坏事,尤其在西境贵族的眼中,子嗣若是真的温顺如同一头绵羊,那才叫人懊恼。

因此立马就有人站了出来。

“瓦登阁下,出于贵族的传统和礼仪,我认为您有必要对您方才发表的言论负责,如果您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您最好向在场的各位表达最基本的歉意,无故侮辱贵族可是……”

“负责?”瓦登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双虎目瞪的老大,凑到说话那人身前。

那名贵族少年敢于第一个出来答话,显然也是勇敢之人,然而他双眼一花,只看见瓦登跨出一步,不知怎么的就在瞬息之间凑到了身前。这个光头大汉根本就不注重什么所谓的礼仪,直接将头凑了过来,两人的鼻尖都几乎要撞上。

一张凶神恶煞的刀疤脸突然冲到眼前,是什么感受?

贵族少年一下被镇住了,畏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尤其近在咫尺的瓦登身上,透出一股清晰可闻的浓烈杀气,浮现在贵族少年周身。贵族少年只觉得身上的皮肤都被针扎了一般,脊背、颈窝、腹部等要害部位的刺痛感则更加强烈。

“哼,没用的软蛋!”瓦登直接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完全不顾铺在地上拥有保护效果的软垫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高档货。

这种粗鄙蛮横的做法让在场的所有学员为之色变,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贵族少年就是前车之鉴,瓦登的杀气已经笼罩在所有人身上,让学员们毫不怀疑,如果有谁敢多说一句话,那么瓦登的下一口唾沫就会吐到他们的脸上。

这些自诩勇敢坚毅的贵族少爷小姐们纷纷被吓得后退。在他们的感知中,瓦登就像个无所顾忌的蛮人,不知什么时候就真的会突然暴起发难。

现在他们才明白,为什么家中的长辈还有领地上的将军们总是说,只有见了血,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瓦登显然是真正杀过人的战士,这位五岁就走上神圣道路的武士,不仅对各种神术了如指掌,更是精通武技。而沙海之中的数十年染血征程,则让瓦登学会了如何将两种技艺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在战场上成为一架真正的杀戮机器。

“真是一帮没用的软蛋!”眼看着学员们一个个往后退去,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瓦登变得更加愤怒。

虽然他们大多还保持着表面上的风度和优雅,但当瓦登在发出咆哮的刹那,清晰的看到了每个人眼中闪过的恐惧。

在瓦登的定义里,恐惧就是恐惧,即便是一丝一毫那也是恐惧,而会流露出这种软弱情绪的人永远成为不了一名真正的武士!

“嗯?看来这里,还有个不怕死的。”瓦登的身影在学员中穿梭着,眼角突然瞟到一道特殊的身影,于是露出冷笑。

亚戈正站在人群的最外缘,一双明亮的眼睛中不仅没有半分戒惧,反而满是好奇。他仔细的打量着瓦登,这名强大的武技长带给他的感觉十分奇异,观察他行走时的步伐,腰、背、臀随时都绷紧在可以发力的状态,可是在某一个偶然的瞬间,又会陡然放松下来,然后又回到紧绷状态。

最令亚戈注意的是,每一次放松的时间和间隔都不相同,找不出规律。

亚戈认为,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这种刻意保持的临战状态,可以大幅度降低被敌人偷袭得手的风险,而身体每隔一段无序的时间又能得到适当的舒缓,不会对体能进行不必要的浪费。

亚戈需要力量,所以每一份实力和技巧他都愿意潜心学习。

然而正当他仔细观察思索的档,一道劲风突然扑面而来。亚戈恍然惊觉抬头,本能般的一蹬地板,身体朝侧边倒去。

可是突然出现的巨力大的惊人,也快的惊人,亚戈依旧被扫中,整个人横飞出去。

“呵呵……嗯?”瓦登无所谓的拍了拍双手,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似乎对自己快捷的手法很是满意。可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重重吃了他一拳的小亚戈如瓦登预料般那样被抛飞到后面的墙壁上,随后反弹落地。可令瓦登意想不到的是,下一刻,亚戈的肩、肘和大腿都在地上一撞,伴随着腰部的猛烈一扭,整个人竟然横飞而起,生生借着这股弹力稳稳站到地面上。

瓦登登时一愣,随即突然狂笑起来。

亚戈脸色很不好看,浑身气血翻涌,方才被扫中的左手还在隐隐作痛。瓦登的力量大的惊人,甫一接触的刹那,亚戈只觉得被一头强壮的蛮熊生生撞开,要不是他闪避得及时,恐怕胸骨都要被直接撞烂。

他完全不明白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然而,瓦登并未解释,一柄木剑突然凌空向他飞来,投掷物飞射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在空中拉出道道残影,直接刺击在亚戈的腹间。

亚戈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再度软倒下去。

等到再次起身时,瓦登已经站在他身前不足三米远的地方。

神圣武技长的手中拿着柄木剑,居高临下对着亚戈说道:“有种的话就快点起来!”

亚戈看了看对方脸上玩味的笑意,又看了看被扔在自己面前,同样品质的木剑。木剑是圆头的,而并非扁平宽刃,否则的话,刚刚那一下就足够将亚戈开膛破肚。

看着瓦登一副猫捉耗子般的戏谑表情,亚戈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胸膛中最禁忌的部分被点燃。他猛地一咬牙,愤然拿剑起身,一个突刺就朝瓦登的咽喉点去。

又是完全不按规矩出牌的偷袭战法。不同于亚戈以往遇到的敌人,瓦登非但没有露出一丝惊愕的表情,反倒双眼精光大亮,仿佛极为兴奋。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亚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木剑,距离武技长的喉头只有不到一寸之距,便生生停在空中再也无法前进。腹间传来一阵闷痛,瓦登下手极狠,一剑正中要害。

亚戈又一次倒在地上,只觉得如同窒息一般,气息被搅得紊乱,口和鼻在一瞬间扩的老大,可是无论怎么样都吸不进一丝空气。整个背部被迫向后弓起,仿佛一只病态的弯虾。

不过两秒之后,他就重新站回了瓦登身前。

武技长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惊异,更多却是兴奋。对付亚戈这种初出茅庐的新手,瓦登显然没有必要用尽全力。

可虽然他将力量控制在了三级的程度,而且新手木剑并没有锋锐的切割能力,但瓦登自己知道,方才的两次下手都极为阴狠,是真的可以在战场上用来破敌的招法。这种技巧简单而快捷,但却极为实用,一下就能击中对方脆弱的命门。

亚戈的气息一片紊乱,整个胸膛都在翻涌,可是翻涌得更加滚烫的则是一种名作“愤怒”的情绪。

亚戈从来没有期望过在神殿中得到足够的尊重,无论是拥有贵族身份的同僚,还是在神殿中从事的神职者,都不可能对一个卑贱的斯克拉的产生发自内心的尊重。

亚戈的直觉一向很准,除了母亲,这个世上严格意义来说并没有能够让他真正信任的人,以前没有,亚戈觉得未来也不会有。

他早就察觉到了法伊等神职人员对他的隐隐排斥,而眼前这个令人厌恶的武技长,无非更加肆无忌惮,赤裸裸的将敌意表露出来。

然而,亚戈还是愤怒,他无法忍受因为颈侧烙印而遭受的无端歧视!

他眼中闪过怒意,再一次举剑猛扑过去,瓦登不闪不避发动抢攻。

咚!

轻盈的木剑再次发出沉重的闷响。亚戈觉得肋间传来一阵剧烈的酸麻感,然后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再度瘫倒在地。

五秒钟之后,亚戈又站了起来,然而脸色变得苍白。

咚!

再次倒地,这次爬起来花费了十秒,鬓角明显出现了汗液。

咚!咚!咚!

接下来就是永无休止的倒地、爬起,倒地、再爬起的过程。

学员们站在不远处,目睹着这场完全不对等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欺凌。学员们一开始还感觉有趣,可是逐渐就变了脸色。

瓦登出手的力度一直不重,可是只看亚戈每次倒下之时所呈现的扭曲状态和痛苦神情,就知道神圣武技长完全动了真格。

这是致命的招式,招招直突要害,要是换成一把铁剑,亚戈早就被送往天国了!

哦,不,他是一头斯克拉,所以只能堕入地狱,永世承受无尽烈火的灼烤。

瓦登此时也微微有些诧异,他默默地数着。

十六次,亚戈到目前为止已经成功站起来了十六次,这是个值得表示一些惊讶的数字。

瓦登清楚的知道,被自己的剑招击中是什么样的痛苦感受?他紧盯着亚戈因痛苦而泛白的脸庞,和那双永远透露着凶悍之色的眼眸,突然对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多了一份欣赏。

不过,瓦登可不会因此手下留情。他反而更加兴奋,想要知道亚戈的极限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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