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桥洞下面盖小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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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炎表情犹豫，问站在身旁正和巨魔城管说话的女孩，“不太好吧？”
“没事没事，”蕙回话，敲了敲巨魔城管的粗腿，“老熟人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让他再进去和老朋友亲热亲热。”
格林咧开大嘴，尖牙露出，连连点头，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声：“小姑娘说得没错，确实最近没太‘关心’这位老朋友，是时候好好说说悄悄话，做些小游戏了。”
“炎小子，放心，等段时间我就会把这家伙完整无缺地送回去。”
昏迷的滕永尘被格林单手拎着，如同刚从猪肉摊上买下的猪肉。
一群年轻城管众星捧月，围绕着格林，时不时发出笑声，充斥着对这周业绩到手的欢乐。
炎目光移开，低头看向身前的妹妹。
少女双手背在身后，在仰头看着他，黑发散在身后，专心致志，仿佛这世界别无它物。
接触到炎的目光后，却立即闪开，白皙的面孔微微发红。
她装作无事发生，问道：“...哥，才几周没见，你怎么这么高了？”
炎挠了挠头：“道茶姐说我有巨人血脉，只要营养跟得上——”
蕙眼神锐利起来，打断炎说话：“道茶姐？谁？什么身份？年龄多大？长得怎么样？”
炎有些被眼前好像要涨起来的少女吓到，连忙解释：“道茶姐是师傅的牌友，年龄...大概四五百岁？是个巫妖啦，都是那种...骨头架子。”
炎用手比划着，少女气消了，被逗得合不拢嘴。
“师父对我真的挺好。”炎说，“蕙你不用担心的。”
少女有些不开心：“哼！那家伙一看就一脸坏样，和学校门口摆摊的奸商表情一模一样。哥你以后可不要那样。”
呃，师父好像曾经说过生意最好的地方就是学校门口。
炎表情有些不自然：“唔...呃...师父还是不一样的...对了！蕙，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领养走你的那对夫妇对你还好吧？”
“很好啊！”蕙笑道，“很好。”
炎放心了。
他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不知道放到何处。
“你不是还要去上学嘛？有没有耽误你时间？快去吧！千万别迟到了。”
“嗯...”蕙低头，捏着自己衣角。
然后她猛地抬头。
“这个给你！”蕙从手腕处取下一个精雕细琢的手镯，套在炎手腕上，“好好保管哦，不准脱下来！”
少女离开，炎站在原地，看着妹妹，直到从自己的视线内消失，然后慢慢踱着步，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上学啊。
真好。
炎在夕阳下，走到寥无人烟荒废的大桥。
桥下的第二个桥洞便是他和滕师父这几个月一直居住的地方。
虽然还不如孤儿院里的空间开阔，但是炎却住的很舒服。
只不过最近师父一直在嚷嚷着苦什么都不能苦孩子，嫌弃邻居太闹腾，要攒钱去盘个店面搬出去住。
不过炎觉得还挺好，只不过每天半夜道茶姐都会过来要求打牌，隔壁的王道长要念上一个时辰的风雷清心咒而已。
“吆！小炎，回来啦？”第三个桥洞里伸出一个老头脸，看起来仙风道骨。
“嗯。”炎回答，“王道长，我师父又被抓走了，今晚他打不了牌了。”
“哈哈，
我早就算到了。”王道长扭头似乎在对人说话，“你们都输咯！快掏钱快掏钱！”
“看来老道我的算卜技艺又有所精进，小炎，想不想学？”
炎挠了挠头，语气充满敬佩：“道长果然厉害！不过算卜还是算了，我实在搞不懂什么八卦阴阳，光是御命我感觉自己都学不来了。”
道长遗憾地摇了摇头：“御命，小道而已。只有算卜，知天下万物大命，才是康庄大道...不说了，我还要再算一算你师父的命数。你师父这命数...怪！真他妈怪！”说完他便缩回了脑袋，从桥洞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念咒声。
对于此情此景，炎这几个月已经司空见惯。他高声喊道：“那我去和道茶姐说声，免得她半夜过来又发脾气！”
“去吧去吧！”
道茶姐居住的地方说远也不远，但如果说近的话，也绝非常人可寻。
炎走到岸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蹲下身，右手敲了敲水面。水面荡漾出波纹，又伸出左手指尖，向上吹了一口气。指尖突然燃起冷白色火焰，他便蘸着这火焰，在荡漾的水面勾勒出道茶姐的标志——连续交叉的三个S型曲线。
标志瞬间融化，化为一层白色火焰薄膜，附着在水面上波荡起伏。
紧接着，炎长吐一口气，便将头埋进这白色火焰当中。
火焰下是另一片世界，完全沉浸在静谧的黑暗当中。
这是道茶姐的房间。-
黑暗中传来模糊难辨的梦呓声。道茶姐一般在白天睡觉，半夜起来打牌，不过...虽然说是在睡觉，实际上一吵就醒。
炎咳嗽了一声，梦呓声消失。
“是小炎啊？有什么事吗？”慵懒到让人觉得马上就会长睡不醒的女声。
“道茶姐，我师父又被抓了，今晚打不了牌了”，炎说，“我过来给你说一下，免得今晚浪费你时间。”
“打不了牌？”女声突然高昂了许多，如同百年未眠，“那怎么行！”
“小炎，今晚你替你师父来打牌！”
“啊？可是我还要练功...”炎有些犯难。
“练功哪有打牌重要？”女声反问，“打牌同样也是修行的一种嘛！”
“...那好吧。”
“喊上小王，今晚少一个彩笔，咱们打个痛快！”
......
少女路过学校，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一直走到昏暗色街巷尽头。
那里站着一群融入黑暗之中，始终笼罩在黑袍下的人群。
“桀桀桀，你又迟到了，蕙。”站在最前方的黑袍人发出怪笑。
蕙细眉紧皱，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要叫我的名字，还有。”
女孩从黑袍人群当中穿过，浓重如墨的火焰从她脚下燃起，向上蔓延，直至将其火红的长裙染成黑夜。
“管好你自己。”然后消失在火焰当中。
黑袍似乎被噎住，声音小了下去，有些萎靡。
“祭典快开始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