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江水暖尸先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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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冰箱里的塑料袋，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液体从裤腿里流了出来。
是尿。
我成年后，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吓尿了。
我拼命地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妻子来找我，我们争吵，傻子敲门，一起喝酒，看到头颅！
到底是我自己把头拿回来的，还是怎么回事呢？
要不还是报警吧！
我拿出了手机，想拨通派出所的电话。
可是，我又一转念如果现在报警，这个塑料袋上一定有我的指纹，万一只有我的指纹，根本就说不清楚啊！
要么就送回去呢？
我开始陷入迷茫，反正家里是不能住了，我吓得赶紧收拾好东西，连夜赶回了诊所。
路过邻居家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忍住，向里面看了一眼。
他们一家三口好像在烹煮什么东西，一口大锅冒着热气，我顿时一阵反胃，赶紧就逃掉了。
逃到了诊所，我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奇怪的经历，我才不会住这里，散发着大型哺乳动物和小读书的混合气味，那也比家里好呀，我这样想着，又睡去了。
这一夜，我恶梦连连，我总是梦见在邻居的肉铺里挂着琳琅满目的肉，都是什么的肉呢，牛，羊，猪还是人？
我吓得闭上眼睛。
现实中，我却惊得睁开了眼睛。
这么冷的夜，我一个人在动物诊所，却失眠了。要不去买包烟吧，我回来的时候，所长居然来了。
我们都被对方互相吓了一跳。
我赫然看见所长手里拿着杜冷丁，这是一种止痛药，一般在动物疼的发疯的时候，会给它们注射一些，让这些动物冷静下来。
我看着所长拿着针管，正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射止疼药。
我马上明白，他到底在干嘛。
所长见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便和我求情，称不要把他注射止疼药的事情说出去，如果去外面买这些东西，他肯定会倾家荡产的。我知道所长的这个不良嗜好，竟然很同情他。一个男人，上有老下有小，每天的压力都很大，世界上的男人不都是这样的么。
我起了怜悯之心，便答应了所长的请求。
所长问我为何要住在所里的值班室，我长叹一口气，只好谎称称自己的老房子闹鬼，整夜睡不好，就不愿意回去。所长称，如果一直住在这里，肯定会让其他的医师不满，劝我赶快找房子。但是，在这之前，是可以先住下的，他允许就可以。哼，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住，不然我就把你偷药的事情捅出去。
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只是一个闪念，我当然没有说出口。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我早上起床，没有睡醒，去洗手间的时候，屁股有点痒，忍不住把手伸进了睡裤里，这一幕刚好被一个小护士撞上，她吓得半死，还指责我是个变态。
这件事传到了所长那里，他也很为难，毕竟让我长期住在诊所，不是长久之计，他只好和我聊了聊，劝我去租一个房子住。
租房子？我哪有闲钱啊。
自己的钱，每每一拿到工资，都给前任妻子拿走了，留下的只够我平日里的吃喝，租房子，我就别吃饭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又回到了老房子。
刚走到门口，我就见肉铺的门口贴着两个红字，停业！还有一辆货车，货车的车尾箱在滴滴答答地流着血水。
为什么停业了，还要运输带血的鲜肉呢？
我心中推理着，更加笃定，这对老夫妇和傻儿子肉铺里的肉不干净。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真的要离开这个镇子里，也许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邻居吧，我悄悄地向着肉铺里张望着。
透过门缝，我看到了傻儿子，他手起刀落，正在切肉，骨头发出了碎裂的声音。我吓得半死，想赶紧走。这时候，切骨头的咣咣声停了。
难道，他发现我了？
我加快了脚步，不管他切的是什么肉，总之赶紧走，我更担心的，是家里冰箱里的人头。
“大哥！你回来了！”
肉铺的傻儿子追上来，我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冲着他笑了笑。
“好久不见。”
傻儿子还是傻嘻嘻地笑着，“大哥，俺呀！可想你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得找点话题吧，我突然想起来墙上贴着的停业标牌。
我问他，“怎么，你们的店铺不做了？”
傻儿子一脸难过，他竟然哭了，用袖子擦着眼泪。
“大哥，我爸他病重了，我妈要照顾他，铺子里只剩下我自己，根本忙不过来，我也算不清楚账，索性就关掉了铺子。”
我只好同情他的，安慰了两句，便走回自己家的院子，进了门。
这里更阴森了。
虽然有父母的灵位在，但是，我却感觉很陌生。
那个头还在不在我的冰箱里呢？
我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我想打开冰箱查看，敲门声却响起来了。
这么晚！是谁！
我又是一激灵，难道是傻儿子发现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敲门声让我的声音都变得狭窄，我咽了口口水，说道，“是哪位啊？”
“警察！开门！”
是警察啊，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冰箱里的那个东西，恐惧感又提到了嗓子眼。
警察进来后，非常严肃，他们问我有没有见过前妻。我有点懵，前妻？很久之前见过她啊，吵了一架就走了，之后她去哪里了我完全不知道。
警察没有过多说什么，嘱咐我的手机畅通，保持联系。
他们走后，我的心才落进了肚子里，我看着冰箱，打开看看吧。也许被真正的凶手拿走了，毁尸灭迹了呢。
我正想着，又有人来敲门了！
我打开门，竟然是所长，他一脸的怒气，冲着我大吼，称他刚才看见警察上门了，是不是找我了解情况，还说我忘恩负义，会不会已经把药的事情说出去了，想揭发他，自己做所长。
我哪有心情做所长！
我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谁会想当一个镇子诊所的所长呢！
所长见我烦闷，是个误会，便和我道歉了。
我也没怪罪他，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来我家，所长称他是来看看我家里的情况，因为护士的过激举动，他不得不让我搬出诊所，也是不忍心。
所长还是很关心我的，我把他送到了院子门口，我们彼此告别，我看着他越走越远，放心的准备进院子关门，可是，我突然感觉不对劲。
黑暗中，我看见所长的身后，好像有个黑影在跟着他。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竟然是肉铺的傻儿子，他手里，还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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