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梦里闻到了肉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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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怜的母亲，就这样被警方带走了，她还是为父亲的不忠牺牲了自己，最终被判了误杀，关进了神经病医院。
闻判后，我唏嘘地看了母亲一眼，她并不张皇失措，反而冷静的可怕。
我在旁听席上，一阵阵哭泣，几乎撕心裂肺。
当时，香港还没有回归，港英政府主审法官对于这起恶劣的刑事案件，曾经引导过陪审团。
她明确的指出，案件极不寻常。
因为母亲在案发时，心智不正常，不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陪审团应作裁决并非被告谋杀罪名成立，而是较轻微的误杀罪是否成立。同时，由于无法寻回父亲的尸体，所以陪审团亦要考虑一个重要问题，究竟是被她杀死，或只是失踪？陪审团以五比二大多数裁定被告误杀罪名成立，母亲被判入精神病院接受无限期治疗。控方结案陈词，被告杀死丈夫，但接纳心理医生证供：被告患有精神分裂，可减轻其刑事责任──应判误杀。
误杀，是对母亲可怜人生的最大慰藉。
宣判过后，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这里没有我的任何一个亲人了。母亲，父亲，甚至从年的我。我的回忆，随着风，回到了自己的幼年，父亲不喜欢我，我知道。
我曾经见到，他掐住母亲的脖子，质问她，“我不让你生，你偏要生，还生的是个女仔，我正妻已经怀孕了，我必须回去，你带着这个孩子自生自灭吧！”，然后他冲上来，母亲挡在了我的前面，接住了他如冰雹一般的拳头。
自生自灭，这就是父亲对我的人生规划。
当别的女孩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去海洋公园玩，吃着甜筒，买她们喜欢的玩具，当着父母掌心的小公主。
我的父亲，却让自己的女儿自生自灭。
母亲手刃了他，我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我也很清楚，在发现眼球的那个晚上，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警察局举报她，因为我太能理解，她一定是被逼到极致了。我到底该恨谁呢，如果父母是不合格的，孩子要不要怪他们呢。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答案，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
父亲的正妻，生的也是一个女孩，我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姐姐。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要回归家庭，他回去了，理由不充分，如果正妻生的，是个男孩，我有个哥哥，心里还是平衡的，毕竟重男轻女，男孩延续了香火，我无法反驳，但是，对方生的也是女孩，凭什么从妻子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就该被爱，从小三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就活该被抛弃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困扰着我。母亲入狱之后，有一天放学，有个年轻女人在学校门口等我，她看起来长得和我有点相似，我认出了，她就是我的姐姐。
姐姐把我约到一家茶餐厅，我面无表情地问她，“你找我干嘛来？我们又不熟悉。”
她温和地笑了下，我看着她的笑，仿佛她没那么讨厌，接着，她问道，“你恨他对吗？你和我们一样，恨你的父亲，对不对？”
“我们？谁啊？你和你妈妈么？”
我呵呵笑了，我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别跟我搞笑了，简直是得便宜卖乖。我又质问道，“他一直都陪在你们的身边，你没资格这么跟我说，就算恨，我也不需要和你分享，你不是我的家人，”
姐姐唆着她的冻柠茶，对于我的冷言冷语，她并不震惊，她笑着说，“现在他死了，我也没必要和你隐瞒真相，他也没留在我们的身边，而是第三个女人。”
第三个女人？
我惊讶不已，难道这个女人就是母亲杀死父亲的诱因。
姐姐拿起了桌上的叉子，恶狠狠地划拉着桌面，说到，“我看了报道，你妈妈杀人的经过，写的很清楚，警方在碎尸的现场，只找到了血渍，并没有尸骨，她把人切碎了，放入锅蒸，把水分和血液都烹干了，接着斩尸，分件，后来零件都仍在了西湾河垃圾站的弃置区，当然还有他所有的随身物品。你的母亲，手法纯熟，干净。我不信，你不会这些，你可是她的女儿啊。”
姐姐的话，让我的记忆被唤醒了，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我曾经看到的一幕，我一直都只告诉自己，是恶梦来的。
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我甚至都没有和警署的人说，我很害怕，我的确看到了母亲烹饪人肉的整个过程。
其残忍程度，比奇闻报道里写的要惊悚的多，母亲把她所有地恨，都化作了肢解父亲的力气。她用一把刀，顺着皮肤和骨头的缝隙切入，又从父亲的手指下刀，然后切脚趾，再砍手、臂、踝、腿、耳朵、鼻子，只剩下一具躯干。
我眼睁睁地见过她把那个躯干放进了家里的一个腌菜缸里，她是叫我来帮忙的，我傻呆呆地去做了。
那是一只大瓮，母亲把这个东西置放在厕所里，我在香港的宫斗剧里，见过对这种手法的描述，称为人彘。
是的，父亲被做成了人彘。
我之所以讨厌肉，是因为我的感觉，不限于味觉，还有听觉。
是的，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个腌菜缸里发出的声音，我确定那是父亲的叫声，他没死，而是被折磨了很久，才慢慢死去的。
我隐瞒了这一点，因为母亲的痛苦，不能就那么快结束了，必须要给她时间，去释放。
当然，港英政府鉴证科的化验师，并没有发现死者经历了这个过程。
他们来到我家，也就是凶案现场搜集证供。当时，的确没有任何尸首，只发现其中一间睡房的柜、窗帘、墙壁、墙脚及天花，以及厨房门上均染上血渍。由于技术有限，未有DNA鉴证技术，化验师只能够化验到血型。确实，血点实在太细，化验师根本无法证实血渍是否属于我的父亲。
最终他们判断的方法，也是依据母亲在供词中的独白，她亲自承认杀死了父亲，所以最后都被判处有罪。
这些，都在我心里。
我不曾对任何人讲。
姐姐的话，让我感觉到恐惧，她为什么能看透我呢？
“喂，罪魁祸手，不应该是第三个女人还有她的儿子吗？”
姐姐暗示着我，她的眼里充满了杀意。
【作者题外话】：这个恶梦故事，是根据香港的一个真实案件写的，恶梦故事写到这里，想给大家呈现一些新编的风格，喜欢或不喜欢，都要给我留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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