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第045章 江淮之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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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婧澜却并未像姚云翊想象中的一般反应激烈，只是有些疑惑地问：“相王怎么了？”
姚云翊看她一眼，有些忐忑地道：“相王宠妾白姨娘的兄长抢掠民女，那女子被侮辱后投河自尽，后来他害怕那女子的父母报官，又纵火行凶。这一下子害了三天人命。今日早朝被御史台的方大人捅到了皇上面前，皇上震怒，下令彻查，并禁了相王的足。”说罢，他小心地看着姚婧澜。
谁料她只是点了点头，一脸深思的模样，片刻后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问道：“此事想必与成王脱不了干系。只是父亲倒也不像是为这事儿烦恼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姚云翊耸耸肩，不在意地道。
“你！”姚婧澜美目怒瞪向他，这人真是不像话，父亲已经发愁地连晚膳都没吃了，他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那你去问。”她眼珠儿转了转，突然灵机一动道。
“我去问？”姚云翊一脸不可置信，“你没说笑吧？你可是知道的，就我给咱爹这印象，若是我过去问一句，他铁定觉得我怕是别人假冒的。”
“那我不管，就要你去！”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不看他苦大仇深的表情。
半晌都没有动静，姚婧澜转过头来挑了挑眉，“你若是不去，我就把你前几天偷偷去寻芳阁的事说出来！”
“我……我什么时候去寻芳阁了？再说了，就算我去了你怎么知道的！你别冤枉我啊我告诉你！”姚云翊顿时有些着急，他前些日子还真去过一次，还不是那些纨绔，下了学非得说去找点儿新鲜的见识见识，谁知道竟被他们带去了那种地方。
当时到了烟水巷，他就觉得不对，转头要走，却被人强拉进去了。没想到竟被这丫头知道了！
“是不是墨白那臭小子偷偷告诉你的？”姚云翊凑近她低声问。
“哼，不告诉你。”
“……”，姚世子气得摩拳擦掌，他就知道，看他等会儿怎么收拾他！
“你就说你到底去不去吧。”姚婧澜一扬下巴，神情倨傲地道。
“行，算你狠！我去，我去还不行吗？”说完姚世子一拂衣袖，转身离开往书房方向走去。
过了好半晌，姚世子垂头丧气地来了姚婧澜的院子里。刚坐下就一脸哀怨地眼神一瞬不瞬地直盯着姚婧澜看，活像被她欠了钱来讨债的。
她轻笑一声，“问的如何？”
姚云翊眼中幽怨更甚，“你这臭丫头，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这个亲哥！”
“那好，哥哥你怎么了？”姚婧澜失笑摇头，从善如流地问道。
“还不是老头子，下手真狠！我不就说我这几日没银子了，想顺道借点儿嘛，至于动手吗？！”他说着还作势揉了揉胳膊，一副被揍得不轻的模样。
姚婧澜无语地看他一眼，“行了，别装了，说正事。”
“……”，姚云翊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这个兄长当的，真是毫无威严！”
“问出来了，我状似不经意地提了几句，老头说是因为江淮难民的事，看上去相王的事他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你也知道，他虽是个武将，可却当真是称得上爱民如子的。如今江淮遭难，真正受苦的是百姓，他如何不心疼？”他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长叹一声。
“你说的是。”姚婧澜闻言也叹息一声，她先前不知道这事儿。前世没听过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在她十六岁那年曾有一场雪灾，几乎大半个南秦都遭了殃，她见过瘦骨嶙峋的孩子，也见过病弱的快要撑不下去的、奄奄一息的老人。如今想想江淮决堤，百姓流离失所，大概不亚于那些吧。
“朝廷之上如今可有什么法子？”姚婧澜关切地问。
“正是没有，所以老头子才如此心焦。先前有人提议派专员督办，去江淮一带巡查，带人疏通河道泄洪，安置流民，虽说这法子可能中规中矩，但现在看来无疑是最好的法子，只是……”说到这儿，姚云翊皱了皱眉。
“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对不对？本来或许皇上愿意冒险派相王或者成王前去，一来他们是皇子，更能震慑官吏，二来他们去了也可安抚民心。可毕竟太过危险，‘天高皇帝远’，又赶上洪灾，万一出了什么事……恐怕就连陛下也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而今日又出了这么一件事，相王和成王一时半会儿都不能离京。那就只能找个合用的官员。”姚婧澜眸光锐利，眼中精芒闪烁，一时间竟给姚云翊一种锋芒毕露之感。
“是，妹妹说的不错。”他赞同的点点头，看向姚婧澜的目光中满是激赏之意，他就知道，妹妹想来聪敏远胜常人。
“可是如今朝堂之上，文官大多贪生怕死，武将又做不来。前几日这事儿一议再议，硬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姚云翊皱眉补充道。
姚婧澜闻言怀疑地看向他，“恐怕不是这样吧？陛下是怕那人能办妥，又怕人办不妥。找个人容易，有这种本事的人也不是没有，可是合适的人却难找。想必如今皇上也明白，朝堂之上大多分成四派，一拨与成王私交甚密，一拨为相王尽心尽力，还有一些固执的老臣坚持正统，支持太子殿下。至于剩下的……那就是聪明人了。因为他们知道太早站队没什么好处。”
姚婧澜抬眸，目光沉静，深邃如幽谭，“可是这事儿，若是办的不妥，那人掉脑袋事小，百姓人心惶惶会动摇社稷。若是办的好，皇上必然会给赏赐，倒是难免会向某一方倾斜，我说的对不对？”
姚云翊瞪她一眼，连忙转过头去看向院中，没看见有什么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来厉声道：“澜儿，这种话，轻易不要乱说！”
姚婧澜讨好地笑笑，面容娇俏，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没事的，你来之前我就吩咐下去了，让环儿和玦儿一起去准备些吃食过来，就说你饿了。至于其他人，让她们回去歇息了。”
姚云翊神情和缓了些，眼神也温柔下来，“那也不可轻易乱说。”
“不过，你说的都对。如今这事儿，皇上发愁的地方就在这儿。纵然皇上知道一些，可他也不能肯定谁究竟是什么态度，若是冒冒然挑了个人过去，可最后却挑错了，那可就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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