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碗清得不能再清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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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爹不信，拿出证据来。”广镇斌已经被说动。广蔷薇说得不无道理，他真希望是有人栽脏爱妻，真希望爱妻是被冤枉的。
“先让人把他弄醒再说。”广蔷薇指着晕死过去的乌铎说。
“少故弄玄虚了。”林美瑶不以为然道：“就算弄醒他，他说的话能信吗？”
“我不需要他说话，只需他写几个字。”广蔷薇说。她一看到那封信就知道是个左撇子写的，但是乌铎是右手持剑明显是个右撇子怎么可能是他写的？因为这封信她才更加胸有成竹。
广镇斌让下人取来纸笔，弄醒乌铎让他写了几个字后拿给他将信上的字一对比后便了然了。不同的字体绝对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他暗悔道：“这封信不是他写的。”
“老爷……”林美瑶娇劝道：“他是怕死隐藏了自己的字体，要改变自己的字体那有什么难的？”
广镇斌的心瞬间又被怒火包围。他是个武夫天性直爽没文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脑袋想的也比较简单，别人说的他只要认为有道理也就相信了。他两团火苗对着广蔷薇道：“这叫什么证据？单凭这点就能说这封信不是他写的？”
“这的确不能说明什么？”广蔷薇无视广镇斌的怒火说：“我只是想让爹看看他是用哪只手写的而已，又没让您对比字体。爹您看到他写字用的是哪只手了吗？”
“右手怎么了？”广镇斌着实想不明白女儿的意思。
“他是右撇子一看就知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有没可能将自己的习惯改变过来？”广蔷薇不答反问道。
“怎么可能？人的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就算是改变也要一定的过程。”广镇斌想都不想就回答。
“没错，字迹可以改变，但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的。他若平常习惯的不是右手持笔写字的那只手定然不会写出那么顺畅的字。”广蔷薇一针见血道：“然那封信是一个左撇子写的，爹若是不信女儿说的话可以找资深的老者或者知识渊博的学者来辨别。若真如女儿所说这封信不是他所写那女儿和娘亲就是无辜的。”
广镇斌让人去外面找来学识高深的老者证实了女儿的话，这下他悔恨不已地亲自上前欲伸出手抱起受伤的爱妻，他后悔不该不相信这个从小一起长大见到男子就脸红，见到陌生男子就躲避的爱妻。
“老爷等等！”林美瑶阻止道：“信可以说不是他写的，但是怎么解释他在姐姐的房里？”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广蔷薇道：“他本就是保护娘亲的侍卫，只不过一般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不出现在人前而已。定是你无缘无故带着一帮人到我落梅轩来他得知了消息，情急之下通知我娘出来保护我娘呗。我说你消息真是够灵通的，才一会时间就能带一大堆的人来我落梅轩，你不会是早就派人盯着我们娘俩了吧？”
“是又怎样？”林美瑶理直气壮道：“敢做还怕人抓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是白的岂容你抹黑？”广蔷薇凛然道。
“你……”林美瑶气得全身发抖道：“你敢跟老爷滴血认亲吗？就你这长相像老爷亲生的女儿吗？”广蔷薇一生下来五官就精致得不得了，比府里的任何一个姐姐都长得漂亮十分，若把她们放在一块不是见过认识的人谁都不会认为她们是姐妹。她不只是嫉妒她的容颜而且一再怀疑她不是老爷亲生的女儿。
“滴血认亲？”广蔷薇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种古代不标准的认亲方法她向来嗤之以鼻，没有dna鉴定血缘关系都是枉然的。
“你笑什么？难道不敢？”广露雪最讨厌的就是广蔷薇目中无人猖狂的样子。
“有什么不敢的？”广蔷薇挑眉道：“只是你敢吗？若要我同意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和我一起滴血认亲。你们敢怀疑我不是爹的亲生女儿，我就敢怀疑你不是爹的亲生女儿！”
三夫人李佩云本来想添油加醋一番但有人出头她便忍了下来，只等着看好戏。她和林美瑶的想法是一样的，一样认为广蔷薇不是广镇斌的亲生女儿。
“薇儿不要！”梅若兰虚弱地喊了起来：“娘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让你受侮辱？老爷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莫说我不喜出府，就算是出去也有你作陪，若说我背叛你有那个机会吗？这乌铎是我爹见我多年不孕，你又娶了两个能生养的怕我被人欺负派给我暗中保护我的，老爷不信找我爹一问便知。薇儿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何就不信我？薇儿这么小就要受此侮辱，传出去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姐姐是真的为了蔷薇着想还是怕当场揭穿她不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林美瑶决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扳倒梅若兰顶多招老爷记恨，反正她儿女都这么大了，对男性的渴望也淡化了，但若是能扳倒她，她自己不说，儿女的荣华富贵将享之不尽。
“你以为人人都似你吗？你个酒楼出身的可以不要脸皮，但我不能不要，我不能让我和女儿丢了世家的脸面。”梅若兰是礼部尚书梅廷唤的女儿，出自官宦世家，家里世代为官，对礼仪廉耻、道德伦常看得非常重。
“你……”林美瑶最恨的就是人家提她的出身。
梅若兰的两名贴身随嫁丫环桃花、石榴看到主子被打早已心疼得不得了，这时豁出去跪下来为主子求情：“老爷，奴婢打小伺候大夫人从未见她和老爷外的男子接触过，她怎么可能背叛老爷？老爷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胡话冤枉大夫人啊？”
“事到临头你们还想包庇你们的主子？等真相大白老爷处置了你们的主子自然轮到你们。”林美瑶恨道。
“二夫人早就觊觎大夫人的位置了吧？”石榴跟梅若兰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深厚，欺负她主子的人她无需给好脸色。
“你……”林美瑶被说中心事反倒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广镇斌在她不得不收敛脾气，若是他不在，她早上前掀两个巴掌了。
“好了，都别说了！”广镇斌喝道：“让薇儿、雪儿、如雅和如玉统统一起验总没人说什么了吧？”事出必有因，任何男子对于带绿帽子这点是容不得一点质疑的，广镇斌并不例外。他相信爱妻却被林美瑶点出了爱女的容貌产生了怀疑，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怒火已经消了，心中的天平已经不自觉倒向了梅若兰和广蔷薇。
“爹，我肯定是您的亲生女儿无疑。这大雪天的，我这一身湿的怕是等不到滴血认清就冻死了。若是待会证明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却冻死了我，可别后悔啊？”广蔷薇赌定广镇斌相信了她和她娘，利用他对她的疼爱和看似已消的怒气撒起娇来。不过她的确有些受不住了，这个身体比想象中的弱，在这数九寒天她身上粘的水已经结冰，冻得她全身发抖，哈欠连天。她知道红细胞在水里会破裂，血跟水根本就不相融，任谁跟谁的血滴在水里都不会融合，这就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拉广露雪一起的原因。如果只她一人滴血认亲只会让事情恶化，让广镇斌相信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两个被否定的人只会让人更加相信而已，正所谓负负得正嘛。她想不到的是广镇斌竟然让所有的女儿都验，那简直就是锦上添花。若是四个人的血都不融合那不就说明她们四个都是广镇斌的女儿，总不能说四个女儿都不是他亲生的吧？她还从没想到过这种被她否认掉的滴血认亲有一天能帮到她。不过这林美瑶和她女儿看起来真是讨厌，她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们。
“带小姐下去换身衣服。”广镇斌看到自己从小就捧在手心的女儿心有不忍。是与不是不差这一会，但若证明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被自己虐病他还不得心疼死？
广蔷薇眼底一丝笑意一闪而过，她肯定广镇斌会同意她去换衣服就是已经相信她的话，相信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她靠近了梅若兰说：“娘，女儿去去就来。女儿一定会证明你清白的。”她朝伺候她娘的丫环石榴和桃花吼道：“你们还不去给我娘拿件厚的抖篷来？想让我娘冻坏了不成？”
石榴和桃花面面相觑，她们还跪着如何敢起来？但她们看到了老爷的点头便欣喜地起身去拿抖篷了。
得瑟吧，瞧你还能得瑟多久？林美瑶母女和广凌博心恨道。
广蔷薇被丫环翠儿扶下去乘没旁人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待她回来已经将她要的东西偷偷塞了给她。她换好衣服后携翠儿若无若事地回到大厅，看了一眼厚重的抖篷披在了娘亲身上才把注意力放到已经摆好的四碗清水上。她早计划好若是广镇斌不让她换衣服她就直接滴血认亲，若让她就乘机恶整那两个讨厌的母女，让她们吃点苦头。她故意在四碗水边打量了一会，伸手检查了一遍说：“果真是四碗清得不能再清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