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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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楠眉头一挑，没想到这老乌鸦竟有这等血性，这么快就拼命了。
“这样可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耐打一点的沙包，怎么能让你变成一次性的呢？”卫楠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原本他是想直接将这乌鸦精解决的，结果动手以后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比想象中的耐打。那可就不能直接打死了，毕竟这种合格的沙包可不好找，要懂得可持续利用才行。
于是，卫楠脚下的大地轰然炸裂。他不再分心控制法相，而是身形急掠，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乌鸦道人身前。
比起刚修成的法相，这种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拳头用着更顺手。
他深吸一口气，气血与神力疯狂运转，在每一处肌肉纹理间流淌而过，最终在右拳覆上一层暗红色的血焰。
乌鸦道人上一秒还在疑惑对方为什么停下了攻势，下一秒就只见一张笑眯眯的脸突兀地出现在了视线内。
然后，那张笑脸的主人一拳印在了他的胸腹之间。
“砰——”
“噗。”
磅礴的伟力透体而过，简直像是一辆蒸汽火车在碾压一个凡人。
他双眼暴突，浑浊的眼珠仿佛要冲出眼眶，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卫楠满头满脸。背后的羽衣被恐怖的气劲炸出一个大洞，漆黑的羽毛漫天飘飞，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
一拳过后，乌鸦道人浑身僵直，剧烈的疼痛与酸麻像是过电一样遍布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连思维都停滞了一瞬。
秘法自然也因此被打断。
乌鸦道人此时很绝望。比要拼命更悲惨的是，连拼命的资格都被剥夺。自从成为大能后的几百年来，他就再也没有过这种完全任由对方揉圆搓扁的经历了。
这是个什么怪物啊。他在心中呻吟。
正想着，那个可恶的人族又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
乌鸦道人脖子一梗，闭上眼睛，硬气道：“要杀便杀，我妖族可不会有软弱求饶之辈。”
“哦？这样啊。”卫楠语调玩味道，“本来我还没有要你性命的意思，但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杀是不是对不起你的铮铮傲骨啊？”
什么意思？他不杀我？乌鸦道人豁然睁眼，盯着卫楠。他这时才想起，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感受到过对方的杀意。
本来他设想的发展是，对方百般折辱，他却宁死也不肯求饶，最终壮烈死在人族天骄手中，保住了妖族的骨气。他甚至连自己的墓志铭都想好了。结果卫楠说不杀他？这整的他悲壮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那你上来就把我胖揍一顿？！是不是有病？！想要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那你是何意？”
不是他怂，只是他觉得吧，强者之间，应该要有基本的礼仪。
“这样吧，我也不过多为难于你，”卫楠仍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只要你这几天给我当陪练，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只是这般简单？”
简单？卫楠闻言笑得更灿烂了。
“哦，当然，你手里的那些宝材，也得交出来。”
听得此话，乌鸦道人在心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那块羊脂白玉神铁虽然是他寻求多年所得，但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之前卫楠提的所谓陪练要求实在是太过诡异，很难让他放心，图谋神铁，在他看来才是正常的。
“我还有得选吗？”乌鸦道人闷闷地道。
“这人族小儿恁地虚伪。要神铁便要神铁，还说什么陪练。”乌鸦道人这样想着。他此时还没把所谓的陪练当回事，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今日你恢复一下，明日便开始。”卫楠也没解释。
至于为什么还留一天让他养伤，是人道主义关怀？不存在的，他只是希望老乌鸦能多扛几拳。
......
翌日，卫楠和乌鸦道人相对而立，卫楠背后站着刑天法相，而乌鸦道人背后矗立着他的暗鸦法相。
乌鸦，在各地的传说中又被称为告死鸟，被视为不祥的象征，有着不一般的地位。这样的法相所蕴含的威能自然不止昨天所表现出来的那一点，只是昨天卫楠不讲道理的一拳让他没能发挥出来就歇菜了。
今天，卫楠要锻炼自己的法相，自然不会再轻易动用肉身的力量。在乌鸦道人看来，这也许是一个挽回一点面子的机会。
乌鸦道人率先出手，告死鸟引吭长鸣，卫楠只感觉身体像是被开了一个口子，体内生命精气在一点点流泻而出。背后的刑天法相也因此一阵波动。
“哦？竟然能勾动我身体的生命精气？”卫楠诧异地挑了挑眉。可惜，这一点对别人或许有用，可对他而言，只不过像是从大海里舀出了一瓢水而已。
他不为所动，抱臂站在原地：“就黔驴技穷了吗？老乌鸦。”
乌鸦道人脸色涨红，背后法相双翼一展，点点漆黑的冥火飘出，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冥火经过之处，草木尽皆枯萎，散发出不详的死气。
卫楠抬起左臂，背后气血法相跟着举起手中的大盾，其上燃起的血焰与冥火纠缠在一起。黑色与暗红交织，僵持良久后，最终被暗红所吞没。
“没招了？到我了。”
卫楠心念一动，背后法相高举利斧，朴实却凶狠的一斧竖劈而下。
“轰——轰——”
狂暴的力量散发，七彩的雾丝被搅动，不断翻腾，形成一个漩涡。
半晌后，火域中传出一声惨叫，还有乌鸦道人苍老的声音：“打人不打脸！人族小辈，安敢如此折辱于我？”
......
第二日。
“道友，莫要打脸！”
......
第三日。
“前辈，不要打脸啦！我这张老脸都快被你打破相了。”
乌鸦道人两眼无神地躺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像是被太古巨象碾过，脸上一对黑眼圈格外醒目。
从小辈到道友到前辈，可以说是完全体现了他这几天的心境变化。当然，他不会承认是他怂了。只是他觉得，修炼一途，达者为先。对方虽然生命气息年轻，但修为深不可测，叫一声前辈完全没问题啊。这是他对强者的尊敬。
“前辈？”卫楠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叫爹都不好使。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耐打的，还能让你躲过去了？”
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出口，比起乌鸦道人桀骜不驯的那副模样，他还是更想看这老乌鸦现在的样子。
火域限定，大型连续剧，《乌鸦道人的悲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