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肉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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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迹斑斑的齿轮缓缓转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与那被油渍浸得发黑的铁索摩擦声，一并合奏出一曲仿佛在暗示陈星将来命运的悲歌。
看着不断下降，深入黑暗的牢笼，陈星的心也随之沉没于黑暗之中。
此时此刻，陈星哪里还不清楚，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带领了自己一路，装得和谐友善的壮汉卖掉了。
懵逼！
恐惧！
惊怒！
可，这怎么敢的啊？
弄出这一段剧情的编剧是压根没想着过审嘛...
被毙了后居然还能在这里复活，攻击着自己这个可怜的程序员...
陈星在心中默默地为编剧组记上了一笔。
此仇我陈星记下了！
但，话虽如此，如果自己这一劫过不去，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陈星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准备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很快，牢笼停止了下落。
而当牢笼开启的一瞬间，陈星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邪典欢迎仪式吗？
只见一盏散发着朦胧光芒的煤油灯静静的摆放在房间的中央。
而在它光芒笼罩之下，一具具躯体四散仰躺着，以头朝内脚朝外的形式逐层向外发射开来，宛如层层叠叠的**莲台。
并且更为诡异的是，这煤油灯的光芒形如实质，曾经课堂上所提到的光学定理，在它身上仿佛完全失效。
它的光芒仅笼罩住了油灯周围的三尺距离便不再扩散，与房间周围的黑暗产生了泾渭分明的一张薄膜。
从外往内看，更像是一只淡黄色的瓷碗倒扣在房间中央。
陈星小心翼翼地走出牢笼。
当那光芒照耀在身体上的那一刻，陈星只感觉身体一轻，原本盘绕在心头的种种负面情绪全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忽地，在陈星的惊鸿一瞥中，只见房间阴影覆盖之处闪过数道黑色掠影。
陈星心底先是一惊，但随即又发觉这些黑影仅仅只是在阴暗笼罩的地方攒动，似乎对这煤油灯的光芒有着十足的畏惧。
正当陈星准备再凑近些看一看时，却现一截枯瘦的手臂兀的从身旁探出，一把抓住自己。
回头一看，只见地面上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是坐起身来，朝自己缓缓摇头。
“躺好！”
陈星虽然依旧怀揣着好奇。
但察觉到周围已经不断有人朝这边投来一种埋怨，警告的目光。
也就只好听从老人的话，找了个靠近老人，但又偏外圈的空位躺下。
一边继续观察着周围，一边试探着询问老人，试图了解一下这里的基础设定。
“老爷子，请问….”
“叫谁老爷子呢？我才三十岁不到！”
陈星也没想到，自己才刚一开口就把这老人惹得浑身颤抖，面红耳赤（bushi）。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只有一个衷告，少动，少听，少说！”
老人说完这句话后便合上了双眼，任凭陈星怎么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睡眠质量真好啊……
哪像自己，工作那段时间天天都还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着…
陈星不由得发出感慨，然后继续打量起光圈之外。
毕竟，即便只是刚刚惊鸿一瞥，但陈星仍然看清了那些黑色掠影分明有着和人类一样的轮廓。
而且其中，一样有老有少..
兀的，一声凄厉地尖啸从陈星身侧响起，将陈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那声音的来源，乃是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只见他发疯似的，从自己头顶抓下一把把白得如纸一般的头发，挥舞着双臂，将白发散落于空中。
翩翩的白发缓缓落下，一如出殡路上那白花花的买路钱…
“够了！要发癫滚出去癫！”
很快，伴随着一声厉喝，那男子身周数人同时跃起，将其四肢控制住，朝着圈外拖去。
“等等！等等！我清醒了！我不要出去！”
刚刚发出尖啸的中年男人面上的癫狂瞬间消失，惊恐地扭动着身躯。
“求求…我真的不是故意….”
随着男人的肌肤触碰到圈外阴影的一霎那，一团肉眼可见的黑雾沿着男人的躯体攀附了上来，顺着男人的鼻腔涌入男人体内。
下一秒，男人剧烈挣扎的动作逐渐缓和起来。
面上残余的惊恐也被一抹甚是诡异的狞笑所代替。
而周围的人却见怪不怪，将男人的身躯平放在圈边的地面，平静地退回自己的位置重新躺好。
但唯有，陈星瞪大双眼，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居然在那凝结起来的黑雾之中看见了一串一闪即逝的代码..
而那代码正是穿越前他熬夜修改，演变出2333个bug的那一行！
.....
“啧啧啧...好啊，真好啊...”
店铺的一层，那个被称作李老板的男人，正缩在柜台后，微眯着眼，看着光幕中陈星的表现连连称赞。
“是啊！你看看，冷静！听话！健康！最关键的是干净！这要是进入真理之境，至少能多搜寻十分钟！”
一旁的光头壮汉赶忙应和，眼中的贪婪神色完全不带遮掩。
“只是....”光头壮汉稍稍迟疑，“你这么快把他和你那些废品放在一起，不会压低他的成色，想故意压我价吧？”
李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立马恢复正常，甚至扮上了一副更加灿烂的笑容。
“害！咱俩都合作这么多次了！你找羊，我放牧，有钱大家赚！我怎么会故意压你价呢？”
说着，李老板从柜台下方掏出一把印着人头的纸钞，额外数出五张，一并塞到了光头壮汉的手中，大义凛然道：“行了，老王！这次我多加五千，就当是我的诚意！”
那被称作老王的光头壮汉眼底闪过一抹兴奋，将那五张纸钞单独塞到自己怀中，清了清发痒的嗓子，故作淡定的回应道：“不管怎么说，兄弟的话我肯定是信的！”
“不过..老王，这人应该没什么背景吧？”李老板摸了摸下巴，故作迟疑的问道，“我可是听说那个被称作最恶之人的晨星，也是这段时间下来...”
虽然他一眼就看出来，那陈星就是一副初出茅庐的小白样，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坚持询问了一声。
“就他那样，我估摸着这又是什么见义勇为，不小心惹到了哪位大佬被送下来的小白！怎么？你还能以为他是晨星啊？”老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朝着李老板调笑道，“看来你老了，眼里不行了啊，小李子！”
“这还不是因为怕嘛！”李老板对于老王的调笑，也就笑了笑，“你想想，人家背后那么大个组织，据说咱这地方一板砖下去十个人都有三人是他们组织的！”
“也是..”老王耸了耸肩，指了指天上，“听说这次城内都有不少高层跑出虚空了...看来咱们这儿又要多一个老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