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互道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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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启和娄烦两人在南下的船上，穿透翘望两岸。
这一趟他们依旧没有带更多的人出行，打算把事情谈妥之后，再把魏掌柜等人送来别地。
其实主要还是不知道究竟要在哪里定居下来。
新城郡？还是雍州并州，现在都还是未知数。
“我们此行也可以顺道前往南郡。”韩启对娄烦说。
娄烦略微心动，说，“恩主无须必行。”
“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想要前往南郡，但是必然是有事。元直大人说我，如果要去南郡，你必定随行。但是如果你随行，一定不能用娄烦这个名字。”
娄烦说，“徐大人考虑周到，今日之后，我便化名于直来行事。不过恩主不用纠结，我们还是先去新城郡，再说后续事情为宜。”
韩启握住娄烦的双手说，“你虽然以恩主称呼我，但我早将你当做我的莫逆挚友，你有事，可以不瞒我。”
“我也将我心中之事全盘托出说给你听。我去新城郡，是因为新城郡太守孟达，是原蜀国降将，其人有义。届时蜀国北伐，孟达可能摇旗变更，而我打算为其筹划一二。”
“恩主打算叛魏入蜀？”娄烦对于韩启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同样十分的好奇。
他手中掌握着不少可以生财的法子，如果想要老老实实的做个商人，甚至如同跟现在这样找个官身，未来必定飞黄腾达。
可是韩启却对钱财并不在意，经营饴糖收获几十万钱巨款，却都换成粮食，流入营中。
现在似乎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钱财不可能全部带走，即便是全部换成五铢铜钱，难道运往蜀国？
再者，饴糖的生意越做越大，未来可不止几十万钱，甚至上百万上千万钱之巨。对于整个魏国而言，可能并不算很多，但是如此多的钱想要运往蜀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不能运走，那么就为自己要做的事情铺路。
有钱能使鬼推磨，用钱来开路，很多事情就能钱到渠成。
而将上万斛的粮食全部捐出去，无非是想要在徐庶的面前刷存在感。而徐庶是什么人，也是蜀国降将。娄烦不得不感慨，韩启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是已经开始运作一二了。
此番前往新城郡，大概也是得了徐庶的举荐信，可以引为孟达的幕僚。
韩启继续说，“我会继续筹集粮食，同驸马夏侯楙交好。此人志大才疏，但是却因为出自夏侯家，又娶了清和公主。如果蜀国北伐，此人大概会拜征西将军，我可引为心腹，在蜀国北伐时候，暗中操作。”
他最初是没有记起夏侯楙这个人的，实在是史书上没啥名气。再一个，他是一个理科生，并没有认真的研究历史，对于三国的喜爱主要是集中在三国演义和几个义薄云天的文臣武将身上，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人，自然没啥记忆。
不过徐庶的话是提醒了他，一些早些年粗略翻看史书和演义的记忆逐渐的苏醒，才逐渐的拼凑出来一次北伐时候，是有个驸马爷被阵前斩杀。
和徐庶和盘托出自己的一些想法是很冒险，但是却受益良多。
如果说刚刚还是偷偷运作，现在的这个计划虽然只是简单叙述，却已经惊为天人。娄烦忙看向左右，艄公依旧摇撸，没有听到这边说话。
“恩主小心隔墙有耳。”
韩启也稍微小心了一些，声音降低了几分。
“恩主如何判断蜀国若是伐魏，必然北出？西出荆州，似乎也是可行之法？”娄烦问道。
他是个商人，可能对于军事上的事情不甚了解。韩启也不完全能够推断出来诸葛亮一定北出的想法，只能用倒果为因的方法，“蜀国弱而魏强，唯有东联吴国才能抗衡魏国。蜀国兵少，若是西出荆州，北部再被魏国攻略，则腹背受敌，国家危亡；若是北出雍凉，若是魏国想要从荆州入蜀，则有东吴牵制，压力顿减。”
娄烦点头称是，“只是蜀国北伐之事，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已经五年多的时间，魏蜀相安无事。蜀国国小力薄，怎会以卵击石？”
韩启没法说这就是历史，只能笑笑，“我哪里知道呢？不过即使蜀国不北伐，我也会凭借商人身份投奔蜀国。在那之前，我还是勉力运作一番，届时少不了需要你来协助我。”
“子营自当全力以赴。”娄烦说。
良久，娄烦也把自己心里的事情和盘托出，“我祖父名讳娄圭，字子伯。原是先皇帝的谋臣，曾助先皇攻略西凉，击败马超韩遂等人。只是遭遇奸人陷害，被先皇帝所杀，抄尽家产，父母族人也惨遭斩首弃市。我因当时年幼，得祖父好友救下，之后埋名。前两年，祖父好友离世，我被其子逐出，只能飘零北方。所幸恩主不弃，才不至于冻死河间。”
韩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说的那个奸人，莫非是南郡太守习授？”
“正是此獠。我恨不得饥餐其肉渴饮其血，以报家仇。”
“会有那么一天的。”韩启不知道怎么劝慰，只能如此说道。
娄烦抱拳说，“恩主不用纠结于此，报酬之事不在长短，若是恩主计划能成，孟达投降蜀国，那新城郡就在南郡交接，早晚可以兴兵伐之。”
韩启说，“正当如此。不过我们也可以前往南郡，先把生意做到那里，将爪牙埋入习授的身边，等到时机成熟，就帮你手刃仇人。”
“我仇人何止习授，下令诛杀我全族的，是先皇帝曹操，只是他早已薨毙。”
“哎……”韩启叹了口气，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他也无法化解。
行程三日多，韩启两人总算是来到了新城郡的治所房陵县，找了家酒馆打尖，整理好形容，次日去郡太守府拜访孟达。不过这次韩启是自己前去，娄烦则是去了县城之中，查看市井，以及本地的经商环境。顺便有可能，还要看一番是不是有何事的府邸和置办工坊的地方。
除此之外，之前的余喜也曾经写了一封推荐信，让娄烦去拜访南郡太守习授的外侄习业，那人是个商人，没有仕官。不过这事情大概要往后延迟，等新城郡这边安定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