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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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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的东西洒落一地,宁湘手指蜷缩着,不禁攥紧了他的衣襟。

净闻身上带着檀香气息,纯净高洁,此刻却与她身上甜腻的脂粉香纠缠一起,铺天盖地而来。

神明跌落高坛,将这红尘激起千层涟漪。

他的手抚在她腰间,纤长的手指,单薄的衣料隔绝不住掌心的滚烫,灼得人眼尾发红。

她在他指尖无力挣扎,热泪不知为何滚落下来。

她仰头,在他微突的喉结上亲了亲,“法师,我喜欢你”

风浪汹涌袭来,细雨绵绵,落在窗牖上,扑灭架上两盏灯烛。

暗夜里,看不清彼此模样,也失了方向。

他低下头,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红润的唇瓣上,一双眼眸翻涌着浓墨般晦暗的情绪。

宁湘只听见他喑哑的一句“罪孽。”

勾得无欲无求的清冷神明,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自是罪孽深重。

佛祖在上,她引诱他,不单是因为自己的私心,那天下的百姓,还等着他。

他有无尽前程、无上荣光,不该被青灯古佛困顿一生。

他扣住她的手腕,用了十足的力道。

宁湘蹙眉,身子微躬,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

她将他从云端拖入泥沼中,从今往后大概没有什么机会能让她赎清罪孽了。

净闻法师,终究还是回到人间了

身躯相贴,将她的身与心熨得滚烫。

后来乌云蔽月,繁花被大雨浸透,枝叶乱颤,荡漾一池春水。

纵情与痴狂,在一瞬偏离了方向,在骤雨初歇时归于宁静。

雨后初雾。

客船悠悠缓行,天边渐有青色。

宁湘在混沌中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里净闻法师澹泊安然、孤高圣洁,手持佛珠站在玉阶之上。

那双眼不悲不喜,波澜不惊。

梦醒之后,眼前得见光明,宁湘沉默了许久,从那场梦境中挣脱出来。

身畔尚有温热,还有暗夜里再熟悉不过的呼吸声。

心跳攀升,她不敢回头。

合上房门时,她停下脚步,往床帐后看了看。

那里藏着朦胧一道身影,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客船不知何时停靠在岸边,谈话声隐隐传来。

客船老板正在船尾,宁湘拿着行李艰难下楼。

“姑娘这是要走还没到京城呢”

宁湘莫名心虚,强忍着身子的难受,说道,“我有事,就在此处下船吧。”

老板困惑”那位法师”

宁湘忙摆手“不必管他,我先走一步了。”

就此告别客船老板,宁湘头也不回的下了船,若不是双腿没力,她得跑起来。

约摸走出几里远,确信不会有人跟上来,才寻了个茶棚连喝几杯水,才缓解了口干舌燥的不适。

前方是官道,离京不足百里。

远处山峦起伏,青叶微黄,骄阳明媚。

宁湘站在路旁,犹豫着该何去何从。

她身上银子不多,折腾这些时日,身上只剩二十两。

不知常青眼下如何了,出宫时丞相许诺她的重谢,眼下也没法兑现。

她家在江州,在另一个方向,需从京城经过,所以她现在无论怎么做,都要先进京城。

宁湘怕遇上净闻,他坐船比她步行快,猜测他约摸进了京,方才不紧不慢的赶路。

十二岁之前,她长于父母膝下,在乡野之中肆意横行,又在宫墙高苑中困了八年。

在涿州短短两月,是她最自在的时光,虽然有时为了引诱净闻法师绞尽脑汁,却也见过万般风光。

穿过城门便是大梁都城,巍巍高楼映入眼帘,长街两旁店肆林立,薄暮余晖洒在楼阁飞檐之上,车马粼粼、人声喧嚣,一派繁华盛景之象。

宁湘驻足,原以为涿州足够富庶,比起京城来却逊色不少。

天大地大,她一人踽踽独行,竟是迷茫的不知该往何处走。

背着行囊举目四望,宁湘眼尖地瞥见集市上匆匆而过的一行人,她认出了她们。

为首的是一位穿灰白衫裙的嬷嬷,年纪有些大了,但一双眼睛却锐利明亮,不怒自威。

正是宁湘出宫时,在皇陵接她们的管事李嬷嬷。

皇陵清苦,不比皇宫,需要的东西都需亲自采买。

嬷嬷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应该是采买结束,要回皇陵去了。

她在皇陵待了好几日,那个嬷嬷认识自己,当初她安然离开皇陵,显然也是她授意。

李嬷嬷是丞相的人,宁湘不想再回宫,小心翼翼藏在人流后,低着头前行,祈祷自己不被发现。

街上行人如织,车马肆行,宁湘注意力都在躲避李嬷嬷身上,没发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耳边有风呼啸而过,她躲闪不及,后腰撞在车辕上,直直摔倒在地上,手肘摩擦在地上火辣辣的,疼得直抽气。

行人里有人喊撞到人了,马车跑出几丈远,突然勒紧了缰绳,有人从马车跳下来。

宁湘曲着腿,不顾仪态地坐在地上,疼得难以思考。

直到一双洁净无尘的皂靴停在面前,宁湘紧皱的眉头滞了滞。

她微微抬眼,往上是墨色织锦缎的衣袍,金线镶边,暗光浮动。

眼前的日光被遮住,那人微微弯腰,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姑娘没事吧”

宁湘怯然抬眸,看到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正歉意看着自己。

公子气宇轩昂,龙章凤姿。

然而,可怕的是,他有张和净闻极其相似的脸。

撞她这人,是二皇子宣明呈。

昔日她在太妃宫里伺候时,见过几次宣明呈,虽然二皇子不一定认得自己,但宁湘一看到他和净闻如此相似的脸,就觉得心跳不止。

“没、没事”

她咽了咽口水,把行囊抱在怀里就要走,不曾想被宣明呈拦住,一块明晃晃的银锭落在了臂弯里。

“方才马惊了,实在对不住,这银子给姑娘治伤吧。”

她垂着脑袋不敢多看,敛衽行礼∶“多谢公子。”

她着急忙慌转身,很不巧的撞上李嬷嬷迎面而来。

“二殿下”李嬷嬷看到宣明呈显然吃惊,目光落在宁湘身上,疑惑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嬷嬷曾是皇后身边的人,常年在内宫行走,皇后大行后才去了皇陵,宣明呈自然认得她。

“我那马不听话,不小心撞了这位姑娘。”

李嬷嬷端详宣明呈一番,确认他没事方松了口气,“殿下没事就好。”

二皇子向来纨绔,在这大街上驾马疾行也不是一次两次,旁人见了远远躲闪开,这姑娘也是倒霉。

眼见宁湘已经手肘处蹭出一道口子的衣袖,李嬷嬷道,“姑娘衣裳坏了,我帮你”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待瞧清宁湘的脸,李嬷嬷微怔了怔“是你”

宣明呈手中把玩着折扇,闻言长眉一挑“你们认识”

宁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嬷嬷脸上惊讶褪去,笑容温和“是我身边的小宫女,前两日走散了,这便带她回去。”

“是么”宣明呈觉得这事真是凑巧,宫女登记在册,怎会有走散的宫女

何况还是一个长相绝佳的美人。

他多看宁湘一眼,发觉她甚是紧张。

似乎不想与他们有所牵连。

这倒让宣明呈愈发来了兴趣。

他勾唇一笑“既是宫女,那便随我回宫吧,正好我身边缺人伺候。”

李嬷嬷意外得很,外界都道二皇子不喜女色,怎的现在指名点姓要一个宫女

宣明呈没有忘记方才她一抬头看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和慌乱。

宁湘错愕不已,抬眸见二皇子正经的神情不像是玩笑,顿时觉得腿都软了。

“奴、奴婢愚钝,怕伺候不好殿下”

”那不碍事,我身边没那么多规矩。”宣明呈手中折扇一开,鬓发微动,自显温雅蕴藉。

宁湘试图拒绝“奴婢奉命为大行皇后守陵,不能轻易离开。”

“好说”宣明呈转头,看向李嬷嬷,“嬷嬷,我要个人,不成问题吧”

李嬷嬷笑容不变“当然”

“那便回去收拾下,三日内回宫吧。”

宣明呈收了折扇,在手心敲了敲,随即摆摆手,回了马车。

恭送二皇子登车离开,街上再无人注意到这边,李嬷嬷才问,“姑娘何故在这儿”

“我”

李嬷嬷应当不知道常青带她走的真实原因,想到嬷嬷方才说过的话立刻答道∶“出了些变故,和常护卫走散了,我走了许久才找回了京城。”

李嬷嬷并不细问,只道“那跟我回去吧。”

宁湘抱着包袱,脚步迟疑“嬷嬷,可以不去伺候二皇子吗”

让她待在皇陵都行,可不能再回宫了。

万一净闻哪天回来撞上,她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殿下都亲口要人了,我有什么法子”话说着,李嬷嬷忍不住多看宁湘一眼。

柳眉杏眼,冰肌玉骨。

果然是个出挑的美人,难怪二皇子看得上。

宁湘欲哭无泪,她千防万防却还是没能逃脱回宫的命运。

好不容易出了那个牢笼,本以为能欢喜归家,结果到头来白费心思,兜兜转转还是回了原地。

未到宵禁时辰,街上仍然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宁湘恋恋不舍的跟着李嬷嬷回了皇陵,只能盼着进宫后,好歹见上丞相一面,放她离宫去。

在皇陵待了一眼,翌日一早,李嬷嬷便亲自送她回宫。

宁湘坐在马车里,想起出宫时满眼山岚雾霭的景致,分外好看。如今入了秋,花叶枯萎微黄,已是万般凋零。

唯有那座宫城,巍峨挺拔、固若金汤。

后宫的路,走了千百遍,已是万分熟悉,宁湘垂头丧气回到昭阳宫。

她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宣明呈没派人来找她,能拖就拖。

好在她从前睡过的屋子还在,只是柜子里的东西像是被人翻过,正拿出来整理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震惊的声音。

“宁湘你怎么回来了”

晴雨难以置信看着她,喃喃道“去了皇陵还能回来吗”

宁湘一时无言。

“我又不是流放,怎么不能回来”

晴雨回过神来,看她站在柜子边,神色稍有慌乱。

“我可没拿你的东西啊”

不打自招。

宁湘看到她头上的银簪子,已经懒得理会了。

别说晴雨没想到她会回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儿。

宁湘悔恨,怎么就遇上二皇子了呢

在昭阳宫,也好过去宣明呈身边伺候啊。

她骂完宣明呈八百遍,正巧他身边的人来相接,见了宁湘便是笑眯眯地说“是宁湘姑娘吧二殿下派我来接你”

晴雨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宁湘要去伺候二皇子”

”是的。”小太监笑得和气,见一旁搁着行李,眼疾手快拿在手里,“殿下等候多时,姑娘随我去吧”

宁湘愁眉苦脸跟着他走了,留下晴雨目瞪口呆。

宁湘皇陵一去两月,回来就被二皇子要了去,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想到宁湘今后的地位,晴雨脸色一变,忙不迭地取了头上的银簪子。

红砖绿瓦、琼楼金阙,这皇宫四时美景,各有不同。

可惜宁湘没有兴致欣赏,一路到了二皇子所居琼华宫,宁湘心情已经跌到谷底。

琼华宫虽在内宫,却与嫔妃宫殿一东一西,相去甚远,唯一离得近的应当是贵妃的长乐宫。

宁湘进了大门,小太监便热络地引她去了住处。

屋子里陈设精美,就她一个人住。

她以为二皇子转头就把自己忘了,结果他非但没忘,还特意安排人来接自己。

宁湘心中愈发不安。

她在屋里磨磨蹭蹭收拾半日,临到晚膳时辰,不得不去前殿伺候。

宣明呈晚膳用得不多,通常是去贵妃宫里吃,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次数甚少。

二皇子尚未娶亲,宁湘看他坐在桌前,除了个布菜的小太监,再无他人。

宣明呈一袭云锦衣袍,目光朗朗,清俊朗逸

见了她,便勾唇笑了下。

宁湘敛神,屈膝行礼∶“奴婢宁湘,见过二殿下。”

“来的正好,帮我倒酒吧。”

宣明呈语气熟稔,丝毫没有初见的生疏。

“是。”宁湘拿过酒壶,替他满上,又主动代替了小太监为他布菜。

宣明呈随口问“那日的伤如何了”

宁湘摸摸手肘,擦破一点皮,眼下已经结痂了,便回答∶“没有大碍,多谢殿下。”

宣明呈很满意“你多大了何方人士”

宁湘不相信他没打听过这些,但主子再如何明知故问,她都得回答∶“奴婢今年二十,江州人。

"二十啊何时生辰"

“九月初九。”

“重阳”

“是。”

“那就是下个月了。”宣明呈仿佛饶有兴趣,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双十年华,想如何过”

宁湘垂首“奴婢不敢。”

她想如何过

她想出宫他能放吗

并不能。

二皇子脾气古怪,早就在宫里流传开了,朝臣们每每说起二殿下,都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宣明呈少年时颖悟绝伦、才华横溢,虽然不及太子宣明繁,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惊世之才。

后来年岁渐长,二皇子不知如何改了性,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自打太子被废后,宣明呈更是不加掩饰地把自己纨绔风流、不思进取显露出来。

开始大臣们以为他是韬光养晦,直到听闻二皇子在梨园迷上个唱戏的男花旦,隔三差五出宫去捧场,皇帝听闻后龙颜大怒,将其禁足三月。

然而二皇子不思悔改,变本加厉,解禁之后愈发肆无忌惮,皇帝原本有意的太子之位,也将他排除在外。

宣明呈对此不以为意,整日饮酒骑射,寻欢作乐,好不痛快。

外界传言似是而非,难保没有夸大其词,但今日宁湘见了宣明呈,觉得他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

原以为来琼华宫,是二皇子看上自己了,然而每日除了伺候他茶水膳食,偶尔招她说说话,并无任何出格的举动。

不知不觉,宁湘在琼华宫已经半个月,多数时候都能看见宣明呈,只是最近两日不知怎么回事,二皇子不见了踪影。

她好奇问琼华宫的宫女"殿下近来有要事忙"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只听闻和荣王有关。”

荣王

宁湘忽然想起来,宣明呈说这几日勤政殿叫了几次太医,大约是皇上身子不好,荣王按捺不住了。

他费心竭力霸揽朝政,又派人追杀净闻,怕是要忍不住动手了。

皇上的情况不妙,也不知还能熬多少时候,荣王此刻若是谋反,只怕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宁湘此时不由得想起净闻来。

想起他清冷澄明的眼。

想起神明跌落神坛,附着在她身上烈烈如火的气息。

宁湘摇摇头,试图把那晚的记忆通通甩掉。

京城数十里外,开元寺。

梵钟声声,浑厚沉闷。

宝殿之外,百年古松巍然耸立,朴拙庄重。

佛祖座下,檀香杳杳,朦胧轻烟中,一人跪在地上。

身影清瘦,面目沉静。

他闭着眼,手中佛珠转动,默念经文。

方丈站在殿前,叹息一声。

“酉时了,起身吧。”

那人未动。

“你日日在此跪上十个时辰,不吃不喝,如何受得住”

长睫在光影里颤了颤,那双眼缓缓睁开,眼底波澜浮动,再不平静。

良久,他才张了张嘴,哑声开口∶“弟子触犯戒律清规,自知罪孽深重,日日跪拜忏悔,但求诸佛菩萨原谅”

方丈叹息“人是肉身、心是凡心,立于红尘中,纵使受戒,谁能全无执念,四大皆空”

他匍匐在地,“弟子有愧”

“人行在世,当无愧于心。今日你受戒于佛祖座下也好,来日你奔赴万里前程也罢,当勿忘德行、广结善缘。”

地上的人微微直起身子,朝着方丈深拜。

“弟子谨记。”

“净闻,回去吧。”方丈眼含慈悲,声音沧桑而温和,“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佛门净地需要你,天下苍生也需要你。”

夜里下了一场雨,寒意悄然而至。

宁湘起来关窗,见远处宣明呈寝殿亮了灯烛,小太监开门,提着风灯走在前头。

而宣明呈一身墨色朝服,形容端正,不似平日风流纨绔的模样。

看看更漏,眼下不过卯时。

天尚未亮,宣明呈这般模样别是要去上朝吧

果不其然,等随侍二皇子的小太监从勤政殿折返回来,宁湘随口一问,他便点了头。

"今日是十五,文武百官都来。"

今日八月十五,中秋节。

宁湘颇为好奇"二皇子不是向来不理政务"

小太监尴尬的笑了笑“殿下一时兴起也说不定。”

也是

宣明呈出其不意,想一出是一出。

今儿想上朝,也许真是一时兴起。宁湘未做深想。

皇帝病重,并不能亲自视朝,荣王暂代朝政,丞相从辅。朝堂之上,据理力争,因荣王提议户部增收税银,遭到半数大臣反对。

御史中丞忿忿不平∶“王爷这话说得容易,赋税事关百姓生计,轻易增收不得,倘若出了差错,牵一发而动全身”

荣王负手,冷声说“不过每年多收一钱银子罢了,我大梁富庶升平,每年都交,多出一点莫非就拿不出”

御史中丞气得胸口起伏,愤慨道∶"一点一钱银子王爷知是多少吗寻常三口人的家里,半年的生计就在这上面了,王爷这是要人命

荣王不屑一顾,神色冷漠∶“我大梁国富民强,大人休要危言耸听。”

“你”御史中丞气得面红耳赤,险些说出脏话。

还是丞相及时出面安抚,等平息了怒气才对荣王道“赋税一事,王爷和臣等皆不得做主,还是问过皇上的意思再说吧。

荣王变了脸,拂袖冷笑∶“本王代理朝政,这点小事还做不得主”丞相岿然不动,拱手道∶“税收不是小事,请王爷上禀天”荣王面色阴鸷,眼神如刀。

“徐知行你非要与本王作对”

“臣不敢。”

“本王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荣王收回视线,居高临下望着殿中众人,“传本王的令,明年起

大殿中忽有人闯入,嘴里念念有词,丞相回头,“何人喧哗”来人伏在地上,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回来了,太、太”

御史中丞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太什么太”

大殿上文武百官皆看过来,那人紧张的咽口水,半晌才组织好语言。

“太子、太子殿下回宫了”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安静了一瞬,都没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是何人。

太子殿下

宣明繁。

那个出家三年,不问世事的废太子,今日回宫了

大臣们脸色各异,唯有御史中丞一改方才的忍气吞声,满脸喜色,忙问“太子殿下在哪里”

"一刻钟前太子殿下进了御街直往东华门而来。"荣王站在高处,脸色大变。

宣明繁回来了

那个被废储,剃度出家多年,被他百般阻挠追杀的人,竟然安稳回京了

御史中丞喜形于色,顾不得素日仪态,提着袍角,招呼众人∶“快快快,与我一起,迎接太子殿下回宫。”

丞相紧随其后,心中却是想起前两日常青说太子遇袭不知所踪,他担心了许久,正要叫人去开元寺打听,不曾想太子殿下自己竟然回宫了。

到底是天大的好事,看御史中丞步履匆匆仰首挺胸走在前头,丞相安了心。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宫门,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

红砖绿瓦之下,净闻面朝宫门,依旧还是素白的禅衣,骨节分明的手持着佛珠,一双眼眸沉静温和,日光落在他清隽的面庞上,圣洁而高贵。

毫无锋芒,却又叫人过目不忘。

太子殿下,与三年前,似乎并无二致。御史中丞顿时老泪纵横,跪在他面前。

声音高亢。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回宫”朝臣跪拜一地,响彻云霄。“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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