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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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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出行,宫人纷纷避让。

尤礼脚步匆匆跟着回了勤政殿,替宣明繁撤下氅衣,侯在门口的兰月上了热茶来。

他坐在书案前,轮廓分明的面庞被氤氲的水雾遮了大半,语气平静∶“他既无事,便替我去静贤那里走一趟吧。”

“是。”

尤礼退下,殿中再无旁人。

他不喜人多,素日里勤政殿几乎连脚步声也听不见。

他爱清净,这应当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然而近来,却是觉得这看似华丽精致的宫殿缺了些什么。

想了想。

哦,是那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曾经当着宣明呈的面,义正言辞说要一辈子留在皇宫,结果转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若不是再三确认她是带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他还以为她在何处遇到了危险。

她大约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若非他从她房中找到那个包裹严实的药,也不敢相信,她并不愿留下腹中孩子。

等他知道她走了,已经无力去追。

那是她的身子,她的人生,她有权决定胎儿的去留,他不会干涉,也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但她就是有本事,毫不留情抽身而退,留给他一堆烂摊子。

次日朝会,顶着破损的唇角在御座上受尽打量。

大臣们意味深长,却又心照不宣的会心一笑。

宣明繁也不解释,风轻云淡地视完朝,回去找人时,却发现始作俑者已经不见踪影。

他才终于意识到。

她跑了。

以他的耐性和定力,明明可以抛却杂念,不去深想。

可她的声音便无孔不入地钻进脑海中,吞噬着他的理智,最后分崩离析溃不成军。

常青诚惶诚恐进了书房时,便是看到天子撑着额头陷入沉思的样子。

"属下参见皇上。"他战战兢兢行了礼,御座上的人缓缓抬眸,"不、不知皇上召见属下所为何事"

宣明繁目光幽幽,提到那个从不曾说过的名字。

“宁湘呢”

常青抖了抖,神色僵硬∶“她不是在勤政殿伺候么”

他垂首,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声色仍是温润∶“她不见了,但我想,你应当知道她去了何处。”

就是这么一句平静,看起来不带任何威胁的话,让常青头皮发麻。

有些人,天生是上位者。

这位一心诵经念佛的新帝并不是柔弱可欺。

常青敬重天子,不敢隐瞒,低声说∶“宁湘姑娘应当是回江州老家了她之前提过,但属下并不能确定。”

宣明繁仰头,喉结滚动。

“知道了,下去吧。”

年关临近,因着先帝大行并无过年的喜气,加之今年放了近千名宫人归家,宫里似乎冷清的很。

仔细想一想,还是后宫无人的缘故。

若是新帝喜好女色,立后纳妃,生上几个皇子公主,宫里必然热闹。

可惜他们这位皇上,整日忙于朝政,身边并没有女人伺候,那日留在唇上暖昧缱绻的痕迹,仿佛也只是一场错觉。

相比皇宫的冷清,乡野中的年味倒是更浓。

各家各户已经剪了窗花,贴上对联,清理门户准备过年了。

宁湘拿着红纸教序秋和知雅剪了各式各样的窗花,都是从前和宫里的老嬷嬷学的,一眼瞧去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知雅喜欢她剪的小兔子,十分卖力的夸奖她∶“姑姑真厉害”

序秋去找浆糊来贴窗花,宁湘在院子里指挥。

“往左一些。”

“矮了,再高点”

“不行,有点歪了”

序秋还不够高,费劲踩在凳子上,好不容易贴上却着实看着难受。

宁湘索性视而不见,又拿过纸笔写了福字。

方氏提着水壶出来,看到她的字哟了一声∶“湘湘字写得不错”

宁湘忙摇头“我不行。”

她这字顶多算清秀工整,毫无书法可言,她所见过的,还是宣明繁的字最好看,遒劲有力、清透洒脱。

方氏笑了笑"比你大哥强多了"

“什么比我强你们又在说我坏话了”

院门外响起宁远青不满的声音,他开门进来,宁湘回头,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长相端正,身形挺拔,在这小院里甚是亮眼。

方氏看了看,诧异道“这是奚家二郎吧,三年不见,险些认不出来了。”

奚留含笑揖礼,“大嫂子。”

奚留家在村东头,十几岁时进了县城里的镖局,走南闯北甚少回来。

宁远青唤过尚呆愣的宁湘,热络地介绍∶“湘湘,还记得奚留吗小时候你们常一起玩的。”

她略惊讶偏头,在自家兄长眼神中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对奚留自然还有印象,他长自己一岁,那时候村子里的玩伴也不分男女,胡天胡地四处疯玩。

宁远青大了她六七岁,忙着做农活为爹娘分忧,只有她年纪小无所事事,整日跟在奚留和几个大孩子后边。

比她年长的男孩念了书,学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便不愿同她,只有奚留丝毫不嫌她,时不时从家中拿些吃的与她分享。

后来她进宫,还和奚留抱头痛哭了一顿,说自己将来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他。

两人村头分别,便是整整八年没有相见。

如今猛地遇上,彼此都透着陌生和尴尬。

还是宁湘先反应过来,勾唇而笑∶“别来无恙啊,奚留。”

女子站在庭院中,姿容胜雪,形貌映丽。

本来只是一句寒暄之语,奚留莫名地红了脸,局促地点头∶“宁、宁姑娘。”

宁远青拍拍他的肩“这么见外做什么。”

奚留被说得不好意思,在这儿留不住了∶“快晌午了,我先回家了,得空再来”

他一溜烟跑了,宁远青不明所以∶“哎怎么就走了”

宁湘手里还拿着笔,转头放回桌上才问“大哥,你带奚留来家里干嘛”

宁远青笑得意味不明“你明知故问”

“什么意思”话说完,宁湘忽然醒过神来,“你不是想撮合我跟奚留吧”

宁远青说是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奚留为人不错,又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我相看好久了。正巧他今日回来,便先让你瞧一瞧,若是满意,我知会他一声,让他上门提亲"

宁湘不明白怎么这件事转眼就发展到奚留要上门提亲的地步。

不得不说,宁远青的动作可真是快。

前几日宁母才叫他帮忙留意,今日就把人带跟前来了。

宁湘这才惊觉,他们都不是在说笑。

若是从前倒也罢了,男婚女嫁顺应天命,可以她如今的样子,怎么可能再嫁人。

宁湘无奈扶额,半晌憋出一句∶“大哥,你这也太着急了”

宁远青没觉得着急“女孩子终归是要嫁人的,虽然大哥觉得你不嫁也没关系,但我们总盼着你能有个好归宿,多一个人疼你不好吗”

她叹气"可我现在不想嫁人。"

“那也不急,奚留二月里才走,先相处着。”

宁湘“”

宁母去放了羊,听闻奚留回来了,立刻眉开眼笑∶“这孩子终于回来了,老听他娘念叨。”说罢转头看向宁湘,“第一眼见着可还满意”

宁湘埋头吃饭,不作回答。

她只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往后几日她时不时的就能见到奚留,没有初见时的拘谨,见到她便会笑起来,说上几句话。

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有很多宁湘感兴趣的奇闻异事,两人也不是才认识,很快又重新熟络起来。

但也仅限于家里人在时,宁湘才和他说话,时刻注意着分寸。

倒是奚留不怎么介意,偶尔带些走镖时得来的小玩意儿送给序秋知雅,哄得两个孩子欢喜不已。

宁湘抱着手臂在屋檐下看着。

这不是个好预兆。

她深信自己一旦松口,宁母肯定应下这门亲事。

除夕用过年夜饭,奚留又带来了焰火,序秋和知雅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宁母推推她的手臂,让她也去玩,宁湘借口回房添衣裳拒绝了。

她如今怀着身孕,身子日渐沉重,正好宁母年纪大了夜里歇得早。

宁湘照顾宁父洗漱回来,宁母已经快要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关上门还是惊动了宁母。

"今晚奚留给你焰火你怎么不要"

宁湘拆了发髻,拿起木梳梳头,随口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宁母看着她,不满道“我看你分明是拒绝人家”

“哪有。”她不承认。

“奚留这孩子哪里不好”

“挺好的。”

“那你怎么不喜欢”

宁湘挪着凳子转过头,不解问∶“他好,我就得喜欢他”

宁母被问住。

往年宁湘不在身边,她这个做母亲的连给说亲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宁湘好不容易回来,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补偿她。

“娘只是觉得错过你最好的年纪,亏欠了你。”

宁湘一本正经“我现在也是最好的年纪。”

宁母倚在床头,哭笑不得∶“忙完了吗,快过来躺着。”

宁湘点头。

只是要上床时,又停下脚步。

她不是一个黏糊的人。

担心有些事越拖越久越麻烦,索性不如坦白了好。

回家这些日子,宁父宁母嘘寒问暖,大哥大嫂也处处关怀备至,他们一味对她好,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这样宁湘莫名其妙的忐忑起来。

直到今日,奚留又来了家里,她才慎重考虑了一番。

深吸口气,宁湘缓缓开口∶“娘,有件事,我想应该要告诉您一声。只是您千万稳住,别动气"

宁母一脸困惑“什么事,这样严肃”

宁湘不语,站在床边脱了衣裳,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

宁母着急道“脱了衣裳还站着干什么快来躺着”

宁湘没动,站在原地,“娘,您仔细瞧我有什么不一样”

宁母一愣,认真的打量她。

她回家这段时间,是圆润了不少,可完全算不得胖,唯有

唯有肚子,格外显眼些。

宁母看着她的肚子,迟疑伸出手"你"

“我这肚子里,有个孩子。”宁湘闭了闭眼,豁出去了,“五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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