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酪果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诠释灵厄!
所谓‘酉禾’，再通过三言两语，黑弥大致才猜出了，雁儿所说的酉类似是指男性，禾类似是指女性。
雁儿反应有些慢，过了会儿表示正确，告诉黑弥，叶族的酉非常稀少，零星只有几个，深居部落内部，平时不用参与狩猎活动。
寻常的禾没有机会与之接触，关于酉的事情雁儿也是从路过禾长身边听闻，自己与好友身边一帮禾打小都没有见过酉。
这让黑弥不禁纳闷，“雁儿，你没有见过酉，如何判断我是酉的？”
雁儿桃腮微晕，张口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低下头，龙葱冒烟一直红到耳朵根。
黑弥便不再追问，开始向雁儿了解北号山西北方向的情况。
雁儿说不上来，见她不知晓，黑弥心里觉得怪异，倒也没说什么，就问一些关于雁儿部落的信息。
雁儿忍耐一会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黑弥，她所在的部落为叶族，是北号山唯一的人族部落。
叶族目前靠打猎谋生，一切重要安排听从尊母。叶族曾经超过千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她们不需要狩猎也不需要种植庄稼。
黑弥问：“不种粮食也不打猎，那你们吃什么呀？”
雁儿指了指黑弥的口袋，透过香气，知道里面藏着两颗花枣，“我们曾经就吃这个。”
黑弥取出怀里花枣，这是他在附近林子里采摘的，具备类似肉的香气，可到底还是果子，“吃果子，能当饱么？”
“能的！酪果味道很好，营养丰富，一天吃一枚差不多够的。您摘的应该就是雁儿负责区域里的…”
雁儿解释着，黑弥掂了掂肚子，这两个月来饥餐少饮，光吃一只野雉还不够，自己目前再吃一只鸡腿都没问题，便取出一枚所谓‘酪果’，试试味道。
黑弥一口咬下去，接触的果肉的瞬间格外清脆，有点类似林檎，酸甜合适，咀嚼之下，果肉变得冰滑，再深度品尝之后，转为粘稠，多出类似奶的风味。
最后很容易就从喉咙滑下去，口感层次丰富，十分独特，黑弥才吃一口，肚子竟有饱胀感。
这酪果的纤维真管饱，黑弥知道雁儿还饿着，顺手把一枚递给她，“你也吃。”
雁儿脸上红刚消一半，又陷入慌乱，连忙摆手，“不行，这酪果本来就是我负责的，哪有监守自盗的道理，您吃就好。”
黑弥道：“照这么说，我是不是成强盗了？”
“不不不，这些酪果本来就是给酉准备的，您吃三个应该也没太大的问题……”雁儿的声音没什么自信。
黑弥缓会儿，也不急，就问：“这些酪果是专供给酉的，可你们族的酉不是非常稀少吗？”
曾经不用狩猎也不用种植庄稼的，酪果每年收集的数量应该非常多才是。
黑弥在旷林看过，枝头上挂满酪果。总不可能，整座北号山只有山脚那一处才有酪果？
雁儿道：“酪果的树是随处可见的，一年结果两次数量很多，鸟兽是不愿吃的，本来足够全族食用…”
“直到后来需要酪果制酒，制酒得消耗大量的酪果。”
雁儿进一步道明，“酪果没有核，不能移植，树只在固定的地方生长，每年出产的数量不会相差太多，所以酉禾平时都不允许食用酪果了。
偷吃酪果是大罪，若是禾的身份，下场会很严重！”
雁儿的印象中没人偷吃过酪果。
黑弥觉得不妥，“不管怎么说，这酪果算是你们的口粮，现在全部用来制酒，未免有些不合理吧？”
雁儿略吟，“把酪果用来制酒，禾长们都是同意的。”
黑弥陷入沉思，全族都不反对制酒，想来这酒有点特殊。雁儿继续陈述，没有酪果充饥之后，叶族与寻常部族一样，开始靠打猎为生。
北号山资源丰富，有许多小型的猎物，辛勤捕捉也能填饱肚子。当然，不是每一位禾都有能力狩猎的。
像雁儿这种年龄尚小的青禾，没有力气的，只能通过看守果林去换取食物。
叶族的禾长们把采集酪果的事看得很重要，果子快成熟的时候，她们会派年满十二岁的青禾负责看守。
多是没有狩猎的能力，牺牲对部落没有太大影响的。像雁儿这种身位低微，就负责东南山脚的酪果林，类似的危险地带。
东南山脚，偶尔有山魔出没，不巧今天被雁儿撞见，其实也是迟早的事情。据她所言，上一任看守者年龄比之稍大些，是她的好友叫屏儿。
一个月前，屏儿没了音讯。雁儿感触很深，直到现在，她还觉得恍惚，自己应该也是一样的命运才对，活着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雁儿突然想到什么，望向少年，羞惭得无地自容，“异族的酉长，您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表达对您的感谢…”
“呃，异族的酉长？”黑弥脸色一僵，“我和你都是人，称什么异族的，好奇怪！”
雁儿试探问，“那酉长？”
黑弥无奈道，“没必要强调‘酉’这个身份，也没必要用敬称，你就叫我弥，单一个字就行。”
雁儿感觉自己不会说话了，努力让自己适应，“‘米’，谢谢您救我的命。”
“嗯，好一些了，再有……”听她口舌一时不清，颇有天真，黑弥还想说些什么。
突然，在没有征兆的情况下，这女孩跪倒向他行礼。
黑弥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要把雁儿扶起，“不用这样的，放轻松一点儿…我只是路过此地，碰巧救的你。”
对付一只刚诞生兽核的怪鸟，在黑弥看来，根本不是事。
听到此言，雁儿抿了唇，不肯起来，抬起小脸认真道：“米，您救了我的命。
山魔或许对您来说很好对付，但对我不一样，每天都因为它提心吊胆，我几乎想不到东西来报答您。只有这没用的虚礼，请一定接受拜托了。”
说完，雁儿执拗地向黑弥磕过头。黑弥头脑一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承受这礼后，瘫坐在石头上。
曾为屠户，黑弥绝不是什么烂心肠的好人，之所以救下雁儿，一方面是鬿雀不难对付，一方面是这女孩没有祸水东引。
被年龄相仿的女孩跪拜，黑弥望天咬一口酪果，嚼出汁水润过喉咙，吐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叹。
不过举手之劳，顺带需要了解北号山的情况，黑弥本不想跟这个女孩牵连太多的。
黑弥让雁儿起身，思索片刻，“我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记录报过酪果的数量？”
雁儿老实交代，“其实是有的，但是没关系，我可以说在运输过程烂掉几枚。”
黑弥轻哼未语，显然他摘吃的酪果，雁儿是准备替他抗下的。
于是朝雁儿伸出手，见她不解其意，黑弥道：“请问烂掉的皮在哪里？”
雁儿说不出话，被黑弥吃两口的酪果，就算有皮也注定不是完整的皮。把黑弥吃过的酪果皮交到上面去，会让惩罚更严重。
见雁儿慌神，黑弥明白她还没想过自己的后果，揉了揉太阳穴，“果子是我吃的，不需要你承担。你们叶族一切都听尊母的安排对吧？”
雁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事情都听尊母的没错，不过她老人家在闭关修炼，小事基本都是九位侍指禾大人负责。”
“修炼？”黑弥蹙眉，见雁儿又不太清楚的模样，就道，“差不多一样，总之先带我回叶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