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得闲了就撸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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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伦不是随便的人。
这只是半句话，后半句不说，是因为盖伦还要脸。
面前的猫妖说实话挺能戳中男人的X癖，身娇腰柔，眉清目秀，天生便懂媚术，一言一行颇有女人味。盖伦若是这样都提不起兴趣，恐怕他得去查查身上的毛病了。
但他又不能任性胡来，毕竟自己也算是有求于人，虽是逼迫，可终究不想这些无辜之人牵扯进自己的破事之中。
床上的女子悠悠转醒，果真就是一只猫儿一般，恬静温和，毫无杂音。
醒来的第一时间她便意识到自己已经身陷囹圄，身下的床榻不甚柔软，布料虽整洁却略显粗糙，床单看起来没用过多久却已经浆洗地发白，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某处客栈之中。
身上的衣物虽然杂乱，可是没有重新穿戴的痕迹，搭在床沿却未脱去鞋子的双脚也证明了她未被侵犯的事实，这让猫妖暗暗松了口气。以那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在自己昏迷期间真要做些什么，恐怕她还真反抗不得。
“醒了就坐起来聊聊吧。”
盖伦坐在桌旁，一杯热茶在他面前冒着浓浓香气，猫妖鼻子灵敏，她第一时间便发现那绝非客栈的茶水，而是一壶灵茶，哪怕是冲茶用的水可能都是灵泉！
看到猫妖眼神朝自己手上的茶望来，盖伦没有吝啬：“要不要来一杯茶提提神？”
猫妖心中骇然，眼前此人修为深厚，出手阔绰，明显不像是无门无派的普通散修，若是有这等人物找盖家麻烦，那以她的实力，又岂能阻止得了？
“这位前辈，实在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之前的言语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猫妖也算是能屈能伸的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时刻就不需要端着傲娇架子了。
盖伦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是看着她畏惧的模样，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好人。”
“……”
“你来盖家做执事只有数年吧？”
“是，只有七年。”猫妖诚实地回答道。
“所以你并不认识我。”盖伦笑了笑，示意猫妖不用紧张，“别担心，你看看，你都快要炸毛了。我其实也姓盖，你可能在盖家听过我的名字，我叫盖伦。”
果然是来寻仇的！
猫妖瞪着大眼睛看着盖伦，这个名字她在盖家不止一次地听说过，毕竟是家族曾经的少主，他身上受过的委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哪怕她一个才刚刚入盖家数年的小妖也对此知之甚详！
“我这次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盖伦笑容不减，如唠家常一般，仿佛再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人呢，我肯定是要杀的。”盖伦语出惊人，虽面上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让人心静。
“东西呢，我就不要了，吃下去的东西也吐不出来。算了，我这人很大度，既然吃都吃了，把头割下来还我，就一笔勾销了。”
看着猫妖有些打颤的双腿，盖伦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狠了，随意歉意地摇了摇头，将话题掰回正题。
“嗨，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只需告知我，你们现任的少主，什么时候回来？”
“少主……不，那人拜入了一流势力紫焱门并被收为长老亲传，每五年会回家族小住一段时间。按照时间上来推算，下次回来就在月余之内了。”
“哈，还算省劲。”盖伦满意地点了点头，“盖家老祖呢？我走的时候记得他正准备闭关，现在出来了没有？”
“盖家老祖尚未出关……不过听盖家家主说，盖家老祖这一次晋级元婴三层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元婴三层哦，好可怕好可怕……”
盖伦没有一点畏惧之心地嗤笑一声，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猫妖：“你在盖家是什么身份？执事？还是哪个家伙的侍妾？”
猫妖顿时脸上一红，急忙辩解道：“小人只是个执事，我并没有加入盖家，只是以执事的身份作为盖家一些产业的坐镇之人……”
“唉唉唉，你看你急什么。”盖伦满意地点了点头，“幸好不是侍妾，我虽有曹贼之志却也不是很愿意行曹贼之事。另外，我有些精神洁癖，若你真是委身于人，把你留在身边我会觉得别扭。”
猫女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反驳盖伦的话。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正常情况下，抓来的舌头在询问完有价值的消息之后定然难逃被杀的命运。眼前之人看起来不像是嗜杀之人，不过也有可能仅仅是对方看中了自己的姿色，见色起意罢了。
女修在很多事情上通常都是难以自主的，尤其是女散修。再强大的女修都能遇到实力远超自己的男修，若对方是正人君子倒还罢了，若是淫邪之人，很多时候就要在贞洁与性命之间做出选择了。
“本公子需要一名侍女，接下来一阵子你便侍奉于我旁边，没我允许不得擅自行动，你可知晓？”
“奴婢知晓。”猫妖非常上道地已经自称起了奴婢。
盖伦没有在意猫妖的想法，因为在这样的局势下，自己找不到其他不杀她的理由。
情报自己已经拷问获得，若是放她走，自己又岂能保证她不会告密？
人嘛，在做了某些决定之后总喜欢找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盖伦觉得留下猫妖这件事的理由有些牵强，但侧头看到乖巧地侍立在一旁的猫妖，他又觉得说服自己这件事做的无比正确。
有谁不爱撸猫呢。
“纨绔”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去学的，或者说前世做惯了贵族的盖伦，十分清楚一个合格的“纨绔”究竟会去做些什么。
逛街、花钱、逗猫、遛鸟，盖伦样样出彩。当然，这里的逗猫是正经逗猫，这里的遛鸟也是正经遛鸟。
从鸟市买了个鸟笼，塞了只金丝雀，在小猫妖疑惑的眼神中，盖伦穿上一身华服便在街上溜达了起来。
老远一看，这六亲不认的步伐，平民百姓十米之外便开始绕道，达官贵人老远一瞧就开始摇头，良家少女四目一对就已经惊慌失措了。
“公子，您不必如此……自污。”
小猫妖有些看不下去，事实上接下来的这几天她其实都待在客栈里，外面认识她的人还是有不少的，但盖伦这些年来变化极大，哪怕是盖家人当面都不一定认出他来。
“这叫自污吗？”盖伦小拇指抬了抬鼻梁上的黑水晶墨镜，一脸嘚瑟，“这叫享受生活！”
“奴婢……不是很懂，但奴婢大受震撼。”
“肤浅。”
等待的过程其实并不漫长，盖伦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这些日子以来，身躯内的雷霆之力与剑意不断地互相消磨着，他又有了几分想要破境的意思。
街上多了个“贵人”这种事情，也就在小民小贩之间流传了几句，这年头，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少爷公子，一块砖头丢出去，能砸到三四个某府的贵少。
尤其是看盖伦这幅纨绔做派，绝不是什么沽名钓誉的某府继承人，应该就是个妾生子，沾了“少爷”的名头，府里不得势，自己又不努力，老子一死，就等着坐吃山空的货色。
虽然嘴上笑嘻嘻，但大都心理鄙夷这类人物。
也是如此，猫妖才会觉得盖伦这是在“自污”。
“人这一辈子，有几人有几天能像这般安逸享乐？”
盖伦站在客栈的窗前，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行人，伸出右手抚摸着猫妖那及腰顺滑的黑发。猫妖身子微颤，并不是因为害怕，倒像是某种本能，顺从地任由盖伦轻抚着。
“可也不能毫无形象，如那市井泼皮一般！”猫妖对盖伦这几日的扮相颇有微词，“自奴婢化形以来，还从未见过任何修行之人这般行事。”
“哎，今天你就见到了。”
盖伦笑了笑，看着猫妖面上升起了一丝羞恼，这才说道：“人是种复杂的动物，我并不是在标榜人类，而是阐述一个事实。”
“化形之后你便发现，妖类的法则在人类世界是完全行不通的，我说的可对？”
不等小猫妖回答，盖伦继续说道：“人类世界看似和平，可那都是表象。弱肉强食，磨牙吮血，并不比妖类差，甚至犹有过之！只不过这些都被披上了一层名为‘文明’的遮羞布罢了。”
“可人类终究是先天道体，万物之灵……”
“是啊，人类是万物之灵的集大成者，同时他们也是万物之恶的集合体。”
“公子，你自己身为人类，为何对人类抱有如此大的敌意？”猫妖有些不解道。
“这不是敌意，这时警惕。”盖伦笑了笑，张开双臂，扫视了一眼自身，“你看我身上不就是明证？我被夺走的东西，我遭受的不公，不恰恰证明了我的言论？”
“我明白了，公子还是在恨。”
“恨吗？我其实是想否认的，但仔细询问内心，我确实是有恨的，刻骨铭心的恨。”
盖伦心中默默加了一句：前身刻骨铭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