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官家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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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出破庙大门，云简便是脚步一滞。一望无际的黄沙，随风肆意飞扬。她心下一沉，此前早已料到这里生存环境恶劣，可未曾想过竟到如此地步。“小心！”一匹黑马飞奔而来，险些撞上她，幸而楚晟反应迅速推开她。"多谢！"云简惊魂未定地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拍着胸脯，一手叉腰，朝那疾驰而去的骏马看了看。.."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人都难活下去，还有人养马？”楚晟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云县虽然偏僻，但豪绅大户也不少，像这种马，随处可见。"云简嗤笑一声，是了，自古以来，但凡灾难，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何曾见过豪绅大族受过苦。“走了！”楚晟撞了她一把，两人继续赶路。约莫走了七八里地。终于看到稀疏的人群和一条官道。云简心底欢悦，表情也柔和了几分。“快看，是官道，沿着官道，我们上京速度都能快上几分。“楚晟闻言，抬眸朝远处看去，随后轻嘲道，"你是怎么活这么久的？如此天真，你以为官道是你我如今这样可以走的了的？”"什么意思？"云简一脸茫然，不懂他在说什么。楚晟见状，撇嘴，“走，带你走进些瞧瞧。”说罢，他转身继续朝官道上走去。云简见状，只得紧跟在他身后。“滚滚滚，闪一边去，别挡着老子的路！"突兀的，身后传来一阵骂声，夹杂着鞭子抽打空气的声音。云简皱了下眉头，转头看向身后，只见几个粗壮的汉子骑在马背上，挥舞着手里的皮鞭，将路边的行人纷纷驱散。那些百姓躲闪不及，被鞭打倒地不起。一旁的几个差爷不仅不施以援手，还嫌恶的踢打了几脚。“走走走，别躺在道上，碍了贵人的路。”云简看着，眉心越蹙越紧。“你要想死，就去路见不平。”楚晟看向云简，眼神不屑，语气凉薄。云简闻言，抿唇没有吭声，却也不再上前。小屁孩说的对，她帮不了这些人，搞不好还会搭上自己。见云简没有动作，楚晟也松了口气。“走吧，越过这官道，前面有条小路，一样可以通京城。”楚晟说完，率先朝官道跑去，云简则是紧跟其后。两人来到官道，云简心有不甘，这好好的官道不走，走什么小路。她心有所想，脚下更是越发往官道靠近。“哐当”利器交叉相碰的清脆声音蓦然传入耳朵，让她心脏猛地一缩。“交钱！”一名差爷凶神恶煞的喝斥声在她耳畔响起。“交什么钱？”云简懵懂。差爷闻言，冷笑，"少在这里装傻，想走官道，一人5文钱，一分都不能少。”“为什么？刚刚那个几个纵马的大汉也没交钱啊？”云简一怔，下意识问出了声。云简的质疑瞬间

惹怒了差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贵人们比！快点交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皮鞭。"你们这是抢劫！"云简见状，面色陡然沉了下来。“这里既非城门，又非关卡，你们凭什么收费？”"凭什么？哈哈哈，就凭这条路归老子们管，臭要饭的，没钱就给老子滚。”差爷嚣张的放肆大笑，随后一鞭子重重的甩了过去。云简猝不及防，被皮鞭抽的一歪，摔坐在地。“滚，再不滚，爷就打死你。”说完，又是一鞭子狠狠地落在云简的面前。云简疼的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是她犯了蠢，妄想在这个世道讲道理，没被直接打死都算运气。"走、走，走！"差爷再次催促。云简忍着身体的痛楚站起来，强撑着往回走。“还能走吗？第一次见你这样，上赶着要挨打的人。”楚晟上前一步，冷声嘲讽道。云简没有搭理他，咬着牙，忍着痛，继续朝前走。楚晟见她倔脾气上来，也不再讥讽，抬脚跟了上去。“你这伤口最好处理一下，天气炎热最易感染溃烂，若为此丢了性命，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楚晟冷不丁的开口提醒。云简脚下的步伐顿住。她转头看向楚晟，"多谢，我会处理，不过得选个人少的地方。”楚晟微愣，点了点头。“算你还有些脑子。”云简："......"这小屁孩真不可爱！云简收回目光，加快脚下的步伐朝前面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许久，云简累的腿都快断了，终于在不远处找了一个还算隐蔽的地方。云简背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下，长舒一口气，"呼......累死了......"楚晟也是累的够呛，可却一直都死咬着牙，没吭过声。“我帮你放风，你快点处理一下。”楚晟指了指她的伤口。云简点头，“嗯，我好了叫你。”楚晟没有说话，转身走到远处去放风。看着楚晟离开，云简这才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一瓶矿泉水。塑料瓶子蓦然出现在手里，云简已经见怪不怪，她拧开盖子喝了两口。矿泉水入腹，冰凉的液体滑进胃里，舒服极了，整个人的精力都充沛了许多。有了精神，云简便开始清洗伤口，她没有药粉也没有酒精，只能用清水冲刷伤口处的灰尘，尽量避免感染。等她把伤口清洗得差不多时，云简便将瓶盖又重新盖上。她起身准备去寻楚晟，却冷不丁对上一副黑漆漆的眼睛。“啊———”云简吓得惊叫出声，连忙后退几步，跌坐在地。“谁？怎么了？”楚晟也察觉不对劲，立刻循声而至。云简被吓坏了，捂住胸口，脸色苍白。"你，你没事吧？"楚晟蹲

下来搀扶她，见她脸色惨白，眉头不由的蹙了起来。“石头后面有东西。”云简指了指石头后的位置，声音颤抖着道。楚晟闻言，眸底划过一抹惊慌和害怕，但依旧镇定道："别慌，我去看看，若真是活物说不定我们还能饱餐一顿。”楚晟说着，便找了个木棍，迈步朝石头后走去，但他的双脚却不停的颤抖着，像是在克制恐惧一般。“你别去，让我来。”云简伸手拦住他。"你？"楚晟狐疑的望着云简，怀疑着她的能力。“小孩子别逞强，到我身后去。”云简说着，就夺过他手上的木棍，将他往身后推了推。"你小心点！"楚晟见状，心下微动，也不坚持，乖巧听话的站在她身后。云简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了上去。也许是感受到了压迫，石头后面的黑影一下子钻了出来，吓得云简差点没尖叫出声。"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云简握紧木棍，努力压抑内心的恐惧，厉声呵斥。然而，黑影似乎被惊吓到了，一动不敢动，只露出脑袋。云简看清了她的模样，竟然只是个孩子。“我….我好渴，想喝水…”女孩怯懦的声音响起，目光不由的落在刚刚滚落在地的矿泉水瓶上。楚晟的目光也顺了过去。形状怪异，材质不明，但里面晶莹的液体在烈日的照耀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是水！楚晟心头一惊，迅速上前将水瓶捏在手里。“这是什么？”他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云简。“是水，可以喝，”云简道。楚晟不信任的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是水？你难道偷喝过？""......"云简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我没有背着你偷喝，刚准备把水给你，就被这丫头吓着了。"楚晟点头，算是勉强相信了云简。“怎么喝水？”楚晟看了看矿泉水瓶，开口问。“转开上面的蓝色盖子就行。”"哦"楚晟听着指挥转开了瓶盖。清水就在眼前，楚晟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咕噜....."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吞了吞唾沫，然后仰头猛灌一口。这一口，他险些将自己呛死。"咳咳咳咳......"云简连忙给他拍背，“慢点，别着急......"楚晟缓过气来，看着呛出的几滴水珠，眼里闪过几丝心疼。那几滴水，够润一天喉的，竟然就这样给他浪费了，真是太不该了。楚晟一边懊恼，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将瓶盖拧紧盖好，递给云简。“藏好！”"好。"云简拿过矿泉水，小心放入怀中。“姐姐，给我喝口吧，求您了。”一直充当背景板的

小女孩突然出声。楚晟和云简齐齐侧眸，朝小女孩看去。她穿着脏兮兮的布衣，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一双大眼睛里满含乞求。云简看着她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好。”云简话音未落，小女孩便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许是很久不曾喝过水，女孩的手劲很大。捏的瓶子几欲变形，水随着挤压喷洒而出。她的嘴又太小，根本没法全部接住。只有小半被她灌进了肚子，其余都打湿在她的衣襟之上。楚晟看的心惊肉跳，一把夺过瓶子，“允许你喝，可没允许你如此浪费。”他的声音很冷，透着几分怒意。“楚晟…”云简见状，忍不住喊了他一声。楚晟转身，目光阴沉的瞪着云简，"你就知道烂好心，她浪费的那些水，够我们喝好几天。”楚晟的语气很冲，让云简微怔。她转头看向小女孩，小女孩噗通一声，猛的跪下，双臂撑在地上，朝她磕头。"对不起，哥哥，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渴了….”她的声音很弱，带着哭腔。云简见她这样，心里更加不忍心。“算了…”“算什么算，你懂什么？你以为她是太渴了？我告诉你，她就是故意的，用水打湿衣襟，那么潮，够你吮吸一阵子的吧。”楚晟的话，让云简震惊，她不可思议的望像小女孩。"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得已..."女孩跪着往前爬去，爬到云简跟前，抓住她裤腿，不断的道歉，泪流满面，"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小女孩的声音很脆弱，让人听着心疼。云简叹息一声，“算了，你也不容易，就这样吧，楚晟，我们走吧。”她转头看向楚晟。楚晟皱了皱眉，将瓶子揣进自己怀里，随后点点头。两人转身离开，不再关注那个小女孩。云简和楚晟走后没多久，那名小女孩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追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