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终入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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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的路途上，多了南云昭和窦芽儿这两个活宝，旅途倒是欢快了不少。一路上，南云昭和窦芽儿都是围着苏锦音在转，反观南无歇倒是成了孤家寡人了！南云昭紧紧抓住这次得来不易的与苏锦音相处的机会，淋漓尽致地发挥了他过人的口才和八卦之心。虽然啰嗦，但也正因如此，二人渐渐倒是熟稔起来，变成了一对好怼友，再加上一个不甘示弱的窦芽儿，三人都可以排出戏了…终于，一行人在十日后正式踏入了江南的地界。入得宣城内，苏锦音便正式地向南无歇一行告了辞，由于苏锦音的母亲于氏是江南人氏，理所应当地苏锦音一行自是要住到于府去的，而南无歇一行也自然而然是住到蓝妃生前的老宅。双方客套地道别后，都说有时间定登门拜访。其实，南下的这一路之上，双方互相照应，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亲近不少，只是，各自下江南都是办正事来的，所以，闲话只能等办完正事后再说了。问了路人于府所在方位，苏锦音等人先行驾车而去。待近得于府大门，孔斌率先跳下马车，向门房自报了家门，一名侍从去请了老爷夫人，另一名便来到马车前，请了苏锦音下车，领进了客厅。下人看了茶，苏锦音等人只在客厅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于府老太爷，也就是苏锦音的外公于隆庆，便携着夫人姚氏赶到了客厅。二人一进得门来，苏锦音便拉着苏锦渊起身，齐齐来到二老跟前，行了礼，道了声：“外公，外婆。”姚氏一脸慈爱，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扶起两人，拉着两人的手，激动异常，“音音，渊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头先收到你们母亲的来信，便一直盼着，可算是把你们等来了，快让外婆好好看看。”苏锦音顺势扶着姚氏坐下，“外婆，我和渊儿此次下江南，定要在此多叨扰外婆一番的，以后外婆有的是时间仔细瞧瞧我俩儿，就怕外婆看两次就厌烦了呢！”老人和女人一样，都喜欢被哄着，更何况，这位既是个老人，也是个女人呢！姚氏窃笑，“多叨扰好啊，外婆巴不得你们住个三年五载的才好呢！”于隆庆也忍不住凑上来，“你母亲，可好？”于氏来信，除了问候二老，其他的都是在说自己的一双儿女，让父母务必照顾好，却只字未提自己。于隆庆到底是疼女儿的，见了一双外孙，忍不住就想问问女儿的近况，毕竟多少年没见了…“母亲很好，身体康健，父亲和母亲也鹣鲽情深，夫妇和睦，劳外公惦念。音音出门前，母亲也曾关照，望外公外婆，保重身体，若有机会，母亲定是要回来探望二老的。”这古代交通就是不便，嫁的远点，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父母了，看着外公对母亲的关切，苏锦音有些心疼二位老人。于隆庆双眸有些湿意，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就好，你母亲有心了。你们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话，待会晚膳时再聊吧！”“对对对，瞧我没个眼力劲儿的，你们先去休息吧，我这就命人准备晚膳。翠兰，你带小小姐和小少爷到客房安顿下来。”姚氏虽然很想同两个外孙再多聊会儿，但也的确看出孩子们脸上的疲色，当下便命令贴身丫鬟安排两人歇下。“是，老夫人。”翠兰领了命，“小小姐，小少爷，请随翠兰来。”苏锦音领了苏锦渊，向二老行了礼。“音音先行告退。”“渊儿先行告退。”南无歇带着南云昭等人也来到了蓝家老宅，如今的蓝家老宅已不复往日的盛况，若不是因着蓝氏出了个贵妃，因着皇帝的关系，这蓝家老宅恐怕早就荒废了。只是蓝家本就人丁稀薄，即使如今的老宅没有荒废，也就只剩些蓝家的一些家生奴守着了。老管家看得南无歇一行人近得蓝家大门，连忙小跑着过去行礼，“老奴恭迎王爷。”南无歇帅气利落地跳下马，淡淡地道了声：“起来吧。”老管家道了声谢后，起了身。南无歇又对老管家吩咐道：“你差人带昭王爷和窦小姐到客房安顿下来，晚膳时再来叫我。”“是。”南云昭和窦芽儿跟着老管家去了客房，南无歇则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再次回到这里，南无歇内心百感交集，临近母亲的忌日，整个人也显得异常低落。每年蓝妃娘娘的祭日，除非镇守边关，不可擅离职守，否则，就算相隔千万里，南无歇都是要回来祭奠的…晚膳时分，老管家来敲南无歇的房门，“王爷，该用膳了，昭王爷和窦小姐都已在餐厅等着了。”南无歇开了门，‘嗯’了一声，两人前后脚往餐厅而去。南无歇：“祭品都准备好了吗？”老管家：“回王爷，都准备好了，同往年一样。”南无歇：“嗯。”然后…再无话！餐厅里，南云昭和窦芽儿已经入座，看到南无歇进来，南云昭嬉皮笑脸道：“呦，四哥，睡到这会儿才起啊？你这体力大不如前啊，这才赶了几天路啊！”南无歇直接无视，径自走向主位，下人们陆续上完菜，都退了出去。窦芽儿一边吃，一边两眼滴溜溜得转，“四哥哥，我还是第一次来到江南呢，早就听闻，江南风景如何地美观，姑娘如何地美丽，吃食如何地美味等等。这些，我都希望在回京城前体验一番。四哥哥你要忙蓝妃娘娘的事，我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了。”那意思就是，你们不用管我了，忙你们的去吧！撇开你们，我才能去找苏姐姐啊！“嗯。”某人酷酷地丢出一个字，本来，这两个人跟着来也没正经事。另一个也趁热打铁道：“四哥，蓝妃娘娘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当然，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义不容辞。本王也是第一次下江南，也想体验一下这儿的风土人情，也不枉本王这一路的长途跋涉了，你说是吧？四哥！”剩下的时间，我就可以去找苏兄弟了。“嗯。”不偏不倚，一人赏一个字儿。好嘞，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某人只一味地闷头吃饭，却不想，对面两人都打着自家媳妇儿的主意呢！哎…心也是大啊！于府的餐桌上，老夫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着餐，苏锦音借机向二老说明道：“外公，外婆，想来母亲在信里都跟您二老说了音音此行的目的。鉴于音音女儿家的身份不便透露，所以，不得不以男儿身在外行走。接下来在宣城的几个月，外公外婆对外只说音音是父亲的表侄，由于渊儿年岁还小，叔父才培养了音音帮忙打理苏家的家业，此次南下也是为苏家产业的扩展作实地考察而来。”二老听了，心里万般不是滋味，老夫人忍不住心疼道：“真不知道你那个父亲是怎么想的，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抛头露面。何况你现在已经许了人家，而且还是皇家，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捅到皇上面前，不仅有损你的清誉，恐怕这桩婚事也会作罢。若是皇上雷霆大怒，只怕…”接下去的话，姚氏没有明说，想想都觉得后怕！苏锦音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如果让自己跟这些古代的大家小姐一般，成天坐在家里做做女红，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聊京城的八卦…然后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一个自己没见过，不了解，甚至不喜欢的男人，最后，慢慢变老，直至，埋进黄土…这样的一生，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果真的要这样过一生，那自己从千年后穿越过来的意义又何在呢？现如今，自己已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行至过半才想要回头，未免有些不甘，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谨慎些便是了！“外婆，是音音自己求了父亲要帮父亲打理苏家的产业，父亲起初也是极力反对，就连说的话也是与外婆说的一般无二。只是音音自己对经商…甚有兴趣，所以，音音宁愿冒着被识破身份的危险，也想要女扮男装，只为做自己喜欢的事。”老夫人点点头，表示理解，但还是有些担心，“可是音音，你不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这事儿一旦捅破，那可是欺君之罪啊，一旦皇上震怒，整个侯府都会被牵连，到时又该如何？”苏锦音为之一颤，随即又故作轻松道：“所以啊，外婆！音音才要拜托您二老务必要替音音保密，否则啊，这次可能就是音音最后一次见外公外婆了。”老夫人被她撒娇的语气和表情逗笑了，嗔道：“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形。你放心吧，我和你外公定会严守此事。”苏锦音依然故作轻松道：“外公，外婆，你们不用担心，音音自有分寸，即使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音音也会拼尽全力，定护得侯府周全。”此时的苏锦音，看上去就像一个守护神，语气和眼神都异常地坚定和充满力量。这个时候，于隆庆才露出了今天以来最欣慰的笑容，“你的父母把你教养的很好，我们很欣慰，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我和你外婆…我们自是全力支持。你的计划，你父亲在信里也略提了一二，外公老了，也帮不了你什么，但外公在宣城多少还有些人脉，毕竟你初来乍到，同他们打好关系，于你多少还是有些裨益的。至于官府方面，等你见过你舅舅后，他自是能帮到你。”这个时候，苏锦音就不得不感慨，‘上面’有人好办事啊！苏锦音：“外公说的是，音音理应拜访一下舅舅和舅母的。”于隆庆：“嗯，你舅舅平日公务繁忙都是住在府衙内，等明日他沐休，你带着渊儿去见见。”苏锦音乖巧地应道：“知道了，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