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征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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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灯节，皇宫举办了热闹非凡的赏灯会，晚宴之上，皇帝笑意盈盈的点了苏锦音的名。
“烈王妃。”
苏锦音闻声自席上起身，行至殿中央磕头行礼。
“拜见父皇！”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道：“快快起身，你如今怀有身孕，这些个虚礼自当可免。”
苏锦音连忙道了声：“谢父皇。”
此时，南无歇已然来到了她的身边，体贴地将她搀扶了起来。
皇帝：“今日乃上元佳节，新的一年烈王妃就带来了这样一个好消息，理当嘉奖，烈王妃想要什么赏赐啊？”
苏锦音略一福身，方才回道：“儿媳能够嫁给王爷，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儿媳的福分，儿媳不敢邀功求赏。”
皇帝：“呵呵，烈王妃通情识礼，却太过自谦，如此喜事又怎需你邀赏，朕说赏就必须赏，说吧，你想要什么？”
好吧！有钱有地位的人都喜欢送东西，以享受那种高人一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既然你这么诚心实意地非要送我东西，那我再拒绝岂不是驳了你的面子。
“儿媳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倒是越发地想念静妃娘娘亲手烹制的那道酸甜口的胭脂糕了，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流口水，府上厨子倒是也做过几回却怎么也做不出静妃娘娘的那个味道。儿媳本也不好常叨扰娘娘，如此辛劳娘娘怕是父皇也要心疼的，而且，儿媳不得传召也不便常出入宫中，奈何静妃娘娘待儿媳如亲生女儿般疼爱，担心我若是饮食不佳怕影响了小皇孙的发育生长，便允诺了儿媳要向父皇讨个便宜之策。如今，父皇既说要赏赐儿媳，那我便想着，倒不如由我自己向父皇讨个乖，恳请父皇允许儿媳能够时常进宫叨扰静妃娘娘，谁让儿媳自己嘴馋呢！”
“哈哈哈…朕算是听明白了，你这丫头虽嘴上说着是自己嘴馋，但朕却听出了你真正想要埋怨的是朕的小皇孙吧？都说孕妇口味刁钻，你倒是会挑，偏偏只钟情静妃的手艺…这为了朕的小皇孙，朕还真得满足你这个要求，连带着还要劳累静妃。”
皇帝倒是被她的一番话逗乐了。
静妃也笑笑着轻声回应道：“不过一道糕点，谈不上劳累，左右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再者，烈王妃向来机灵善言，若她能时常进宫来陪臣妾说说话，臣妾还求之不得呢！”
皇帝轻点了点头，觉得静妃言之在理，静妃素来孤僻，若是烈王妃能时常陪在她身边，逗她开心，满足她这小小的要求，可谓是皆大欢喜。
“这枚御令朕赐予你，持此令牌你可随意在宫内行走，宫门守卫见此牌自会放行。”
皇帝自袖中掏出一枚纯金打造的令牌，只见其上刻了个‘御’字，王福见状，立马上前接过，双手捧着下了台阶，送至了苏锦音面前。
苏锦音瞪大了双眼，连忙跪下高举双手恭敬地接过，磕头谢恩。
“谢父皇！”
皇帝一挥衣袖：“起来吧！”
南无歇再次将她搀了起来。
另一边，南莫璃一边举起酒杯饮着酒，一边转着眼珠，心想着，这烈王妃要这御令决不可能只是为了进宫讨静妃的糕点，有了这御令，他们以后在宫内行事要方便很多，不管将来他们要拿这枚令牌做什么，于我而言定不会是好事。
而后，低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散宴之后，南无歇和苏锦音相依着坐在马车里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南无歇这才忍不住问道：“你今日求这御令可是有什么打算？”
苏锦音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回道：“我总觉得祖儿带来的消息很快就会被证实，若当真起了战事，你势必要挂帅出征，我如今身子不便，定是不能与你同往。况且，京城也需要留人以作安排，璃王狼子野心，最终所求，不过是那把椅子，我怀疑，在你离京之后，他定会加快脚步在京城乃至皇宫有所部署。我一个妇道人家，对于朝政之事不好出面干涉，如今有了这御令，若他真要搅动皇宫，我也能早些洞悉，尽可能想办法阻止。”
南无歇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些，轻抚着她柔顺细软的发，禁不住一阵阵的心疼。
“本以为你嫁与我，我便能护你一世周全，无忧无愁，却不想，你比从前思虑得更多了。这本是我们兄弟之间的问题，是生在皇家的悲哀，你如今还怀着身孕，连累了你不得安心养胎，凡事为了我都要思虑周全，劳心劳力，本王很是过意不去。”
苏锦音挣扎着自他怀里钻出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夫妻本是一体，若是有人想要害你，我肯定不能让他好过，择偶这种事，一辈子择一次就很麻烦了，我可不想再做第二次选择。”
本是一个严肃伤感的话题，经她这么一说，倒是显得轻松了不少。
南无歇也轻笑着，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摩挲着。
“本王就喜欢锦儿护短的样子。”
苏锦音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虽不喜欢算计，但倒也不怕有心之人处心积虑的阴谋，大智慧我没有，但要论小聪明，我还没服过谁呢！”
看着她朝自己眨眼俏皮的模样，灵动可人，南无歇也不禁嘴角微扬，刮了刮她的鼻子。
“好了，早做打算确有必要，此事我会找三哥商议，相信消息真假与否，不日便会有结果，但愿我们的未雨绸缪都是杞人忧天。”
就目前查到的线索来看，虽然自己心里清楚，战乱的消息多半假不了，但如今锦儿有孕在身，南无歇又怎能安心远赴边关平乱呢！
苏锦音也只能轻轻‘嗯’一声，以作回应了。
果然，数日之后，齐钰拿着一封密信快步来到书房交到了南无歇手上。
“王爷，边关的密信。”
南无歇连忙接过，展信后匆匆一阅，立马起身，快步往外走。
“备马，进宫。”
“是！”齐钰深知事情严重，不敢怠慢，忙去备马，而后随之一同进了宫。
御书房太监高唱一声：“烈王觐见！”
皇帝淡然地回了声：“宣。”
王福随即高唱道：“宣烈王觐见！”
南无歇手持信件，进了御书房便下跪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南无歇依言起身。
“这个时辰进宫，所为何事啊？”
南无歇高举信件，正襟回道：“儿臣收到边关来信，西敏国自上元节前便开始对我边关小镇进行寻衅滋扰，烧杀抢掠。时至今日，已有不少百姓和边关将士丢了性命，各州府的奏疏相信不日便可送达京城。”
“什么？”皇帝不可置信地跌了朱笔。
“快，快呈上来！”
王福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将那封信呈递到皇帝手中。
皇帝匆忙打开信，阅览之后，愤恨地一掌拍在了御案上。
“这西敏国未免太过言而无信了，刚签订了和议书，不过数月，竟如此明目张胆地毁弃盟约。既然他们如此不知廉耻，不顾道义，我南陵国也自不必手下留情，此事也无需宣群臣商议了，烈王听旨！”
南无歇立马跪下听候谕旨。
“西敏不顾两国盟约，扰我边境，屠我臣民，朕命你即刻点兵亲征，势将蛮夷驱逐出境，救边关百姓于水火，扬我南陵国威。”
“儿臣领旨！”
自御书房出来之后，南无歇立马召集了六部官员商讨出兵之事，同时吩咐了齐钰先行返回烈王府将今日之事向苏锦音说明，晚上也不用等他了，若是困了便早些休息。
听了齐钰的说明，苏锦音稍微有些怔愣，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还来得如此之快。
入夜之后，南无歇才踏着月色回到王府，一身疲色。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此时，苏锦音已然熟睡，南无歇悄声退去外衫，才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将苏锦音抱进了自己怀里。
“嗯~”感受到了后背的温热，苏锦音慵懒地轻哼出声，意识也悠悠转醒。
南无歇：“吵醒你了？”
苏锦音细索着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南无歇：“白天…齐钰都跟你说了吧？父皇命我即刻准备，尽快出发。”
苏锦音：“何时出发？”
南无歇：“两日之后。”
苏锦音鼻头有些酸，但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只能伸出手臂抱紧他，躲进他的怀里，不让他发现。
南无歇回抱她，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再过两日，两人就要分开了，何时能回来，还尚不可知。
须臾后，苏锦音自他怀中抬起头，问道：“祖儿这次也会与你同去吗？”
南无歇：“嗯，他此行本就是为了北上从军，如今两军交战，他又在军中历练过，此次自是要随行的。”
苏锦音又道：“那就让他晚些时候到边关与你们汇合吧，我有些事要交代他去做。”
南无歇疑惑地她一眼，随后道了声：“好！”
南无歇出行的那一天，苏锦音直将他送到了城门外…
“好了，别送了，今日风大，你有孕在身，万不可受了风寒。本王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着我回来。”
苏锦音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撒手，话音里带着再也忍不住的哭腔。
“南无歇，可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新年愿望？”
南无歇一手搂着她，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嗯。”
“我的新年愿望是…不、准、你、受、伤！”
南无歇微微一笑，轻道了声：“好！”复又接着嘱咐道：“我已嘱托过三哥和五弟，你若是遇到不可解决之事，就去找他们，暗卫也留在京中护你安全，安心在家等着我。”
见他事事都为自己安排周到，心底一阵感动。
“好，我等你回来…我们等着你回来。”苏锦音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道。
南无歇慢慢放开拥抱她的手，转而捧住她的脸颊，轻轻在她额间印下一吻，细语道：“我走了。”
苏锦音眼泛泪光，却硬是挤出一丝笑，点了点头又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南无歇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不舍，而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利落洒脱地跃上马背，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高喝一声：“出发！”
他是怕忍不住，忍不住再多看她一眼的话，自己就会舍不得走了。
待马蹄声渐远，他的身影淹没在了三军将士的背影之中后，苏锦音的眼泪像决了口的堤坝，汹涌得挡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