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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北渊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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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帝眸子酝酿风暴。

幕后黑手是谁暂且不论,宫内绝对有帮手,思起郑皇后到来的时机与表现,她怕是参与其中。

皇后乃后宫之主,她若有心护着寿和,岂会被人算计?

永熙帝冷笑。

皇后…

真是不断刷着下限,寿和是他的亲生女儿尚能如此利用,在她的眼中,郑氏的利益高于一切吧?

当真是郑氏的好女儿!

“想不到兜兜转转楚暮成为驸马。”裴宝珠感叹。

当初她为寿和选择驸马时还因他与谢长恭绊了几句嘴呢。

谢长恭一力推荐他。

“楚暮虽看着冷些,却是个重情义的,寿和嫁过去后慢慢培养感情,不比林墨缘差。”永熙帝说道。

“表哥说下放楚暮,寿和也要跟着同去?”

“皇后已然不顾及她,寿和离京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裴宝珠点点头。

与其留下消磨母女情谊,还不如距离产生美。

“下月万寿宴,北渊派了大王子随使臣前来恭贺,约莫近日就可抵达京城。”永熙帝突然转变话题。

裴宝珠不客气道:“来就来,还要我亲自迎接他不成?”

永熙帝无奈,他提前知会她一声,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结果人家不领情。

“罢了,朕懒得管你。”

裴宝珠抿唇,“表哥您忙着,我先回府了。”

永熙帝摇摇头:小九太孩子气了。

楚暮成为驸马的圣旨一出,举京震惊。

怎也想不到尊贵的嫡公主最后会嫁给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子。

不过京中隐有传闻,寿和公主偶遇楚暮,对才貌出众的楚暮一见钟情,主动请旨下嫁。

裴宝珠听后无语,就没传过真的消息。

郑皇后对皇宫的把控比预想中好得多,寿和公主落水的瞒得严严实实。

呵,要不是寿和请嫁楚暮,她可以清清白白的嫁给郑皇后理想的人选吧?

可惜了林墨缘,临门一脚被人截胡。

“…”

楚暮回到府中。

成为千尊万贵的驸马并没能让他展颜,反而面色很凝重。

阿文兴高采烈,笑的嘴都合不拢:“大人,您不高兴吗?”

楚暮扯唇:“高兴。”

阿文:“……”您的表情一点看不出高兴啊!

楚暮不理他,拧眉沉思。

他被人针对懒得,那人躲在暗中犹如毒蛇伺机而动。

先是云家,接着又是寿和公主…

他哪里高兴得起来啊,暗中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对手,不知何时给他致命一击。

走到门口,他转头看阿文:“可有人来过我的书房?”

阿文想了想:“没有人来过。”

楚暮摆手:“你先退下吧,别让人靠近书房。”

阿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怀着不解离开。

“楚大人胆子不小,知道房间有异样还敢一个人进来。”

楚暮松开紧攥的戒指:“…谢世子?”

“啧啧,想不到你居然成了驸马。”小九不是白忙活了?

早知他会当驸马,何必转那么一大圈子,害他现在独守空房。

谢长恭的腹诽楚暮不知,他认真道:“全蒙陛下与公主信任。”

“别说那些场面话了。”谢长恭打断他,上下打量:“你可得罪过卢桀?他之前在御史院是你顶头上司吧?”

楚暮怔了下:“我与卢大人接触不多…”

“但卢越在郡主府杀人,我是目击人,可我全程未露面,他不应发现我才是。”

谢长恭环胸道:“不会因此事。”

卢桀的底细他查的很清楚,莫说一个侄子,便是他亲爹亲兄长被人当面抓走,他都不会记仇,反而要拍手叫好感谢出手的人。

“那在下再无得罪他的地方。”

“谢世子怀疑是他针对我?”

谢长恭笑:“不是怀疑,是肯定。”他站起身:“本世子过来只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多加小心,陛下现在用得到他,不宜与他撕破脸。”

暗示别一下子弄的他无法翻身。

“您为何要帮我?”

他即将离京起复无期,卢桀如日中天权势渐深,没必要在这种时候选择得罪卢桀吧?

“本世子向来随心所欲,若非得说个理由的话…”

他扭头眨了下眼:“本世子不想他过得太舒服。”

卢桀不光在针对楚暮,甚至在盘算着搞他。

他未在卢桀面前暴露身份,却得到卢桀的注意,谢长恭眯眼,他对小九依旧没死心。

既然这样,便让他忙起来吧。

——

“郡主,翠玉阁来了批新物件儿,您可要去逛逛?”彩月小声道。

裴宝珠捏脖子的手停下,“没兴趣。”

“郡主…”

彩月纠结怎么劝。

裴宝珠哼了一声:“告诉芸娘,别耍什么花样。”

“是。”

“主子!”青女雀跃地进门,见到彩月瞬间收起笑脸。

“彩月,你去给瑶儿瑾儿他们送些点心。”

“是。”彩月咬唇,悄悄瞪了青女一眼。

从这家伙到郡主身边,她感受到自己地位直线下滑。

青女讪笑。

彩月到底伺候主子多年,主仆感情深厚,不能将她得罪死。

“说吧。”

“奴家听容总管说庄子上那株昙花快开了,主子您要去看看吗?”昙花那等稀罕物她还没瞧过呢,听人说美极妙极。

裴宝珠笑容淡了:“容管家说何时开?”

“今…今晚?”青女咽了下口水。

主子好像不太开心,难不成她不喜欢昙花?那为什么要养?

“主子,您要去吗?”

“去,怎么能不去呢?”裴宝珠笑不达眼底:“让容管家备车,顺便告诉他,倘若今晚开不了,本郡主便调他去庄子养昙花。”

青女:“……”果然在生气吧!

她撒腿就跑。

好可怕!

容管家闻言不惊不惧:“请郡主稍候半刻钟。”

青女惊叹:不愧是能当管家的人,心理素质无人能敌。

“…”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裴宝珠闭目养神。

旁边的彩月与青女都不敢作声,她们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低气压。

青女想不明白,主子明明不想去看昙花,最后为什么又答应了?

彩月撇嘴。

郡主哪里是不想看昙花?她是不喜底下人擅作主张,可是没办法拒接,心情自然不好了。

哼,外人是无法理解的。

“恭迎郡主。”新管事带着众人接驾。

上次裴宝珠在庄子上被劫持,庄子上上下下的人换了个彻底。

裴宝珠一言不发地直接进入屋子,众人面面相觑。

管事大着胆子:“彩月姑娘,郡主心情不好?”何止不好,看上去随时都要发作了!

彩月低声道:“无妨,吃食照旧准备,吩咐底下人无事别接近院子,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们。”

管事擦了擦汗:“哎!我这就去!”

突然接到郡主要来的消息,他心惊肉颤,前任管事的下场历历在目,他不想步了他的后尘!

“等一下。”彩月喊住他:“如有人借住,请陈统领亲自处理。”

借住?这可是福康郡主的庄子,平日都无人敢来,今日郡主在庄子上,还有谁来借住?

管事满腹狐疑地离开。

容管家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位。

彩月叹了口气,走进屋子。

裴宝珠斜眼看了她一眼,“都交代好了?”

彩月跪地:“奴婢篡越,请郡主责罚。”

长久的沉默,在她几乎以为逃不掉时,裴宝珠松了口:“起来吧。”

“去瞧瞧那盆昙花,莫让咱们能干的容管家过来养花儿。”

彩月提到嗓子眼的心回到肚子里,郡主这话的意思是不追究容总管了。

不过这次容总管确实太冒进了,连芸娘那边都仅仅是来探个口风,他竟直接做主。

彩月锁眉:他究竟为何这般急切?

“主子,陈阳让一个陌生男子住进来了。”青女好不容易抓到陈阳把柄,迫不及待跑来告状。

他怕不是特立独行久了,什么主都敢做了!

主子明显心情不好,他自己找死怪不得她了。

谁知裴宝珠闻言只淡淡“哦”了一声。

青女:“?”您就这反应?

多少有些浪费她一路提心吊胆的感情吧!

青女萎靡不振。

哎,他们这些跟在主子身边的老人才能有恃无恐吧?

什么时候她也能得到他们的待遇。

谢长恭回府后发现裴宝珠出城,二话不说直接追来了。

“小九来赏花居然不带我。”

裴宝珠轻笑:“你还需我请?”

谢长恭凑近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得出一个结论:她眼下并不开心,最好不要惹她。

求生欲很强的某人没有故意折腾,两人安安静静的吃过晚膳,裴宝珠去后边换衣裳。

谢长恭对彩月招了招手,走出屋子。

“怎么回事。”

他敛起表情气势凌人,彩月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告诉他。

“……”谢长恭听后沉默。

“容管家照顾她多年,怎会不了解她的脾性。”

彩月垂头不语。

她心里也觉得容管家冒进。

谢长恭语气冰冷:“下不为例。”她的身边不需要有约束她的人。

“是。”彩月冷汗涔涔。

比起待他们温和的裴宝珠,显然谢长恭更有威慑力。

裴宝珠走出来,见两人气氛紧张,挑了挑眉:“你们在说什么?”

“关心你的日常。”谢长恭揽住她。

裴宝珠深表怀疑,不过眼下没心情追究。

“陪我去花房看花?”

“郡主大人相邀,在下自当奉陪。”

彩月一僵。

呜呜,容管家我对不起你。

昙花花期未到,哪怕接受到郡主暗示想做手脚,却担心不小心弄坏那朵娇贵的花,束手无策。

郡主兴冲冲去花房,看不见昙花盛开,一怒之下继续罚他怎么办?

彩月急的冒汗:你找什么借口不好啊,非找个不可能办到的,岂不是挖坑埋自己?

“…”

花房离得不远,两人步行不久就到了,陈阳守在门口。

“见过郡主,郡马爷。”

谢长恭看着他调侃道:“跑花房来当门神?”

陈阳面露一丝尴尬,抱拳道:“里面有位公子…”

“好啊!你背着我给郡主送人!简直用心险恶!”谢长恭黑脸。

陈阳不卑不亢:“扈公子乃郡主殿下的贵客。”

彩月吩咐下来的,自然是郡主的意思。

至于给郡主送人…

那位扈公子长的是挺出众。

谢长恭不爽地别过头,裴宝珠拍了拍他的手:“他只是客人。”

“就知道小九最喜欢我。”

陈阳:“……”你也太好哄了。

谢长恭如果听到,一定会告诉他,不是好哄,而是已经知道真相。

陈阳打开花房的门,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里头的扈公子见到来人眸子顿亮,快步走过来,陈阳警惕的上前。

裴宝珠轻叹。

阿娘留下的人手中陈阳最老实,只是有点一根筋,轻松被糊弄过去,连人家的身份都不晓得。

谢长恭拥着裴宝珠笑盈盈,看上去多了几分稳重。

“夷拜见姑母。”

陈阳愣住。

姑母?

能叫自家郡主一声姑母的唯有宫中的几个皇子,宗室的小世子们仅仅能称她为郡主,他居然喊郡主姑母?

等等!

扈公子…

扈乃北渊国姓,扈夷是北渊的大王子。

裴宝珠含笑:“你就是小夷?听兄长说起过你。”

扈夷笑容灿烂:“父王也时常念叨您呢。”

“你怎自己跑来了,也不叫人知会姑母一声。”

彩月迅速低头。

郡主越来越会演戏了,分明早就知道大王子的到来,不高兴见人家,见了面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

扈夷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侄儿好奇大乾的风光,跟着车队无法游赏,偷偷离了车队,没想到比他们还快到达。”

“父王说您有处庄子在这里,便想着来投诉,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裴宝珠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你这孩子太胡闹了,万一遇上恶人,我如何与你父王交代。”

她这话说的真心诚意,扈夷在大乾境内有个三长两短,北渊必不会善罢甘休。

她可不认为从未见过面的兄长会觉得她比亲儿子重要。

谢长恭眯眼,静静打量北渊的大王子。

第一眼看上去给人单纯无害的形象,但北渊王十几个儿子,他能从中脱颖而出代表北渊出使大乾,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希望扈夷聪明些,不要打小九的主意,他不想对他动手。

毕竟小九能在昭淑大长公主去后仍可呼风唤雨,靠得是她那位远在北渊的兄长。

同母异父的亲兄长。

昭淑大长公主及笄后和亲北渊,生下现在的北渊王后扶持他坐上王位,在儿子地位稳妥后归京,北渊王极为濡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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