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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可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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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为了这破牌子连卫家都闯了,会把郡主府放在眼里?

虽然她自信没人能从她手中偷走牌子,可她嫌麻烦,放到表哥手里最安全。

说干就干,她拿过虎牌匆匆去了卫沉瑾的房间,卫沉瑾诧异她的到来,还是小大人似的招呼她。

“沉瑾,伯娘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您请说。”卫沉瑾故作严肃的模样令裴宝珠忍不住失笑。

她把卫家虎牌放到卫沉瑾手中:“这是卫家虎牌。”

卫沉瑾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着手中的东西,仿佛有千斤重。

他曾在卫家书房看见过记载卫家虎牌的信件,它是卫家祖辈们的心血,是卫家权利的象征。

他问管家是否知晓虎牌的下落,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卫家虎牌早已丢失在战场,想不到会有见到它的一日。

竟然在伯娘的手中,伯娘说想问问他的意见。

卫沉瑾猜出她接下来的话。

裴宝珠静静的等待他缓神,这孩子的表现似乎认得牌子,明白它的重要性,只是不知他是否清楚虎牌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催命符。

“你父亲的亲卫转交给我的,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它的下落。”顿了下,她继续道:“以及它的去留。”

“…”卫沉瑾沉默半晌,坚定地看向她。

“伯娘,瑾儿无力掌管它,请您将他送到合适的地方。”今日卫府闯进贼人提醒了他,在他真正能独当一面前,卫家人人可欺。

他护不住虎牌的,而且他也无心保留。

父亲遗命,他不可奔赴南疆,他需要传承卫家的香火,培育出忠国忠君的子孙,他将来能走的唯有文臣的道路。

文臣不可掌控兵权,卫家军却不能就此沉寂,他们要震慑南辰,护佑大乾的疆土,它当实现它应有的价值!

“你想好了?以后或许不会再回到你手中。”

卫沉瑾双手奉上:“卫家军不独属某一个人,瑾儿不悔。”

“沉瑾,快些长大吧。”裴宝珠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快些扛起卫家,也算弥补她对卫家的亏欠…

——

“卫家那小子不错,以后跟我混吧?保他吃香的喝辣的!”谢长恭颠了下果子,“咔擦”咬一口,含糊不清道。

裴宝珠面无表情:“沉瑾是个好孩子,由不得你胡闹。”意外之意让他别带坏人家孩子。

谢长恭甩开果子,大步向她走来,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

“那小爷教自己的孩子总成吧?”

裴宝珠:“?”

她警惕地退了两步,谢长恭的动作更快,弯腰轻松将她打横抱起来:“今日没人打扰,我们是时候圆房了吧?”

裴宝珠脸瞬间热气腾腾,靠在他结实的胸膛,说不出拒绝的话。

谢长恭几步走到床前,将她压在身下,亲了亲她的唇角,反手拉下床帘,掩去春色。

一夜旖旎…

清晨裴宝珠揉着酸痛的腰低咒,那个家伙,把她当什么了?

脑海不自觉浮现出昨夜的情景,裴宝珠脸阵阵发烫,太胡来了!

“郡主…奴婢伺候您梳妆。”

裴宝珠掀开被子下地,脚底突然一软,差点直接扑到地上。

“郡主!”彩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担忧道:“您没事吧?”

裴宝珠心中再次骂了一句某个的男人,深吸口气:“无妨。”

彩月:“……”

她听见郡主磨牙的声音了!

被迫柔弱的郡主殿下好不容易坐到铜镜前,肉眼可见的痕迹遍布细颈,她终于爆发了,“混蛋谢长恭,本郡主饶不了你!”

他属狗的吗?留下那么多印子!

也不知道几日能消退,假使万寿宴上让人看见,她没脸见人了,裴宝珠目光凶狠,到时定扒光他衣服把他丢大街上!

彩月缩着脑袋降低存在感,默默替谢长恭捏把汗,他把郡主折腾的这么惨,今晚不好过了…

话说回来,未免有些不懂得怜香惜玉,郡主生气也是应该的。

吃过早饭后,裴宝珠缓过来了,起码总路不用搀着了。

“备马车。”昨日约好了去别馆,她不能放凤玫鸽子。

“…”

凤玫听说裴宝珠到了,带着祝浮匆匆出来应她,裴宝珠心细地看出她眼圈红红的,明显适才哭过。

她若无其事的跟着她进了屋子,凤玫直接道:“你们都退下吧。”

祝浮微微躬身:“殿下,我也退下了。”

“你…”凤玫欲言又止,随后默默看着他下去。

裴宝珠挑了挑眉,他们在耍什么花样。

屋内只剩下裴宝珠二人,凤玫突然捂脸痛哭。

“呜呜…”

她的哭声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做作,是那种嚎啕大哭,让人不问一句心里都过不去。

裴宝珠答应她邀约时便猜测到目的不纯,此时凤玫的作态更加深了她的想法。

她无奈,倒了杯茶递给她:“阿玫有何烦心事,与我说说?”

凤玫止住哭声,打着嗝道:“想必你也看出我和阿祝的关系。”

她喝了口茶继续说:“我母妃是个普通的民女,偶然遇到我父皇,生下了我,在宫里没有任何地位,父皇也不喜欢我。”

“母妃得罪了宠妃,被父皇打入冷宫,冷宫的日子很不好过,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冷宫,在我即将坚持不下去时,阿祝出现了。”

凤玫眼神柔和,满是怀念:“他陪伴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帮我走出冷宫,一点点得到父皇的喜爱,走到如今的脚步。”

“他…是我最爱的人。”

“可是…”凤玫痛苦地捂住脸:“父皇希望我嫁给大乾的君主,以结两国之好,阿祝他…竟也希望如此。”

怕是那位祝公子想以此摆脱凤玫吧?

“我想请您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嫁给大乾君主,只想与阿祝在一起。”

裴宝珠看着她:“联姻的是尚且不提,就算你不嫁到大乾,你父皇会让你嫁给他吗?”

祝浮无一官半职,仅靠凤玫的喜爱在她身边有一定话语权,南辰皇帝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吗?

凤玫坚定道:“他一直在身边便好。”

不拘于身份,哪怕她会有驸马,她最爱的人仍然是他,无论谁都不能插足他们的感情。

裴宝珠沉默。

这种爱太过压抑,她无法认同。

“你为何觉得我会帮你?”

凤玫小声说:“祝浮打听过了,宫中最受宠的妃子是你丈夫的姐姐,你总不会让别的女人抢走她的宠爱吧?”

裴宝珠:“……”如果可以,她巴不得谢长欢早点失宠!省得仗着表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说的是。”算了,外人面前给她留点面子。

世家未定,后宫再添上个南辰皇女,表哥的头发要愁白了。

“此事用不着我们出面。”

凤玫困惑地歪头:“那怎么办?”

裴宝珠笑:“多的是人不想你成功联姻呢。”

只要放出消息,世家定闻风而动,替她解决心头大患。

宫里头有个独宠的谢妃是他们的眼中钉,好歹淮安候府不强势,万一南辰的皇女得了永熙帝宠爱,有整个南辰国当靠山,就十分棘手了。

所以防患于未然,从根源解决问题。

“就算他们不动,我也会与表哥禀明情况,表哥素来和善,不忍心拆散有情人的。”

凤玫眼睛亮了:“宝珠,多谢你帮我想法子!”

“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她拍了下大腿,跑进室内一阵翻找:“找到了!”

凤玫把一个白玉小瓶塞到她手中:“这个送你,南辰的秘药!”

“什么秘药?”裴宝珠觉得有些烫手,别是什么毒药吧?

她感谢人的方法还挺特别啊!

凤玫嘿嘿一笑,指了指她的脖子:“去痕的秘药,一晚便可消除,你光涂粉盖不住的。”

裴宝珠:“?”她忙照镜子查看。

果然,粉已经掉了,露出本色。

裴宝珠:“……”

她握住瓶子麻木的道谢,直到离开时仍神不思属,一副状态外模样。

凤玫则大方道:“莫觉得不好意思,已经成婚的人身上有些什么很正常,我们南辰的花样可多了,否则哪会有这种药。”

裴宝珠:谢谢,有被安慰到。

但你自豪的语气为了什么?这种事不值得自豪吧!

“出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消息我会让人放出来,你这边需要配合一下。”

“宝珠害羞了?孩子都生了脸皮还这么薄,跟小姑娘似的。”

裴宝珠汗颜。

火力全开的皇女殿下不得了,她遭不住。

“走吧,我送送你。”

两人一起走到屋外。

青女过来扶她:“郡主,您慢些。”彩月告诉她让她今日多扶着主子些。

她不明白缘由,但主子看上去比往常虚弱不少。

祝浮站在不远处,裴宝珠对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忽然,一道灼热的视线刺在她的后背,极具侵略性,裴宝珠猛地回头,祝浮笑盈盈站在原地,挽住他胳膊的凤玫欢脱地摇了摇手。

裴宝珠开口:“再会。”她再度转身,眉心蹙起。

不是错觉,刚才确实有人在看她,那种可怕的眼神,毫不掩饰他的恶意,究竟会是谁?

“阿祝,宝珠答应帮我们的忙了!”凤玫兴高采烈。

“殿下,需要我帮忙吗?”

凤玫道:“我亲自来办!奔波劳累,阿祝你好好休息。”说完,她腾腾的跑进屋子。

凤玫的身影消失后,祝浮扭头,对后面垂着脑袋的秽奴道:“她在看你吧。”他肯定的陈述。

“奴失礼了。”

“啧,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

秽奴依旧是那一句:“奴的家已经没有了,日后唯有秽奴。”

“收收你的恨意,暗中的高手很多,被发现了我不会保你哦。”祝浮漫不经心地说道。

“秽奴记下了。”

“离开大乾之前,你继续当马奴吧。”

“是。”秽奴垂眸。

“…”

裴宝珠捂着心口,她的心极速跳动。

那份直击心灵的恨意将恐惧席卷她全身。

“主子!”青女吓了一跳:“你不舒服吗?”

裴宝珠大口喘了几口气,忧心忡忡:“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主子放心,奴家会保护您的!”

“叩叩”车窗被敲响,陈阳的询问声隔着帘子进来:“郡主,发生什么了?”他听见青女的惊呼声,放心不下。

“回府后你和十三来见本郡主。”

陈阳锐利起来:“是。”

“…”

“十三,今日开始直到祝浮离开大乾,你全程监视他,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统统报给本郡主。”

“属下遵命。”

“陈阳…”裴宝珠抿唇:“你带人前往卫家,协助卫管家追查昨日闯进卫府的人。”

她怀疑两者有关联。

卫家与郡主府一墙之隔,说不准那人摸错了地,误入卫府,而他真正的目的在她?

“郡主,南辰的人想对您不利?”陈阳脸色不好看。

裴宝珠摇头:“不清楚。”她现在毫无头绪。

凤玫心思简单,不像是幕后之人。

至于祝浮,他们认识不久,她没得罪过他,应当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

昨日卫府被人闯进时,祝浮在烩春楼,从这点也可以排除他。

十三和陈阳对视一眼,“属下们会抓住真凶,郡主请安心。”

“瑶儿沉瑾身边不能松懈…”她抿唇,补充道:“谢小公子那里也一样。”

“他们少了半根毫毛,本郡主不会手软。”

“是!”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感受到危机,裴宝珠攥紧拳头:她要好好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

“哟,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谢长恭抱着一捧东西走进来。

“郡马爷。”陈阳和十三行礼。

谢长恭放下东西,绕着他们走了两圈,停在十三面前,凑近盯着他的脸:“陈阳本世子认得,你又是谁?”

“回均郡马爷,属下十三,是郡主殿下的暗卫。”

谢长恭直起身子,退后两步:“原来是暗卫啊,还以为是陈阳找来的小白脸呢。”

陈阳:“……”

十三:“…!”他哪里像小白脸了!

还有老陈那木头疙瘩,会做拉皮条的事?这位郡马爷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你们先下去吧。”

听到命令的两人果断闪走,郡主浑身散发黑气,再不走铁定遭殃。

“小九,我错了,今天特意回侯府的库房里搜罗一遍,全是好东西,你看这药膏…”

“哎!你别摔啊!”谢长恭痛心疾首地望着碎屑。

又从怀里掏出一瓶。

裴宝珠额角暴跳,一脚将他踹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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