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家有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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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正在思考中的牧界被一个声音打搅，回过神来。
张开眼睛，一个稚嫩而羞涩的脸庞缓缓出现在眼前。
“......”
牧界眨了眨眼睛！
“！！！”
带看清楚来人，他顿时一个激灵，险些直接跳起来。
这个人，是风灵。
药阁阁主风陵的孙子。
也不知道那个老头的什么颠，竟然给自己孙子起的名字跟自己一样。虽然音同字不同，但听起来也别扭不是！
而且，牧界心中认定，这小子绝对不是亲生的。
看模样就知道了。
风陵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性格也古怪无比。而他这个孙子却截然不同。
十三岁的年纪，生的白白胖胖，行为举止斯文而君子，再加上圆圆的脸庞上总是挂着羞涩而又稚嫩的笑容，简直就如同是邻家的乖乖小哥哥。
不过，可不要被他那张羞涩的脸蛋给骗了。
这货是个妖孽！
至少，在牧界的内心深处，深深认同这个形容。
犹记得，风陵有一次单独找到他，特意介绍关于他这个孙子的一切。
小小年纪，父母双亡。
从很小的时候就住在药阁的炼丹房中。
不同于其他的孩子，风灵从来没有与外人接触过，一直陪伴他到大的，是炼丹房中各种各样的材料和丹药。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孩子对炼丹的兴趣格外的大。
而且，其天赋惊人！
牧界虽然曾经见识过数不清的天才俊杰，虽然他也早就觉到风灵的不同寻常，但是真正接触之下，即使镇静如他，也被吓到了！
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妖孽。
最开始，牧界拿出一部‘灵草灵药大全’，其中记载了经常见到的各种材料，以及它们的属性，药效，用途等等信息。一方面，他是想让风灵对炼丹有个系统的认知，另一方面也是扩展他的阅历。
结果呢...
只是一天而已，风灵便再次找到他。
“我看完了！”
牧界犹记得那个时候风灵脸上挂着的羞涩微笑，一如往日那般稚嫩。然而，却多了一份耐人寻味！
看完了？
一天就看完了？
你开什么玩笑，那部玉简中记载的材料种类可是高达近万种！寻常修者，即使是那些在炼丹一途上稍有涉猎的炼丹师也得看个两三个月！至于完全铭记并且熟知，没有个一年两载想也别想。
牧界自然不信，可是却容不得他不信。
随机挑选考验，无一例外的全对。
不管是属性，药性，就连生长周期，进阶路线都毫无差错。
直到此时，牧界才知道自己真的捡到宝了。
随之，他又拿出一部‘一品灵丹大全’。
这部玉简是他曾经所得，其中记载着从古至今所有一品灵丹的炼制方法。
又是一天！
风灵再次找到牧界。
他又看完了。
而且不只是看完了，他还根据玉简中的介绍以及自己的推测，成功修改了一些药方，使其更加完善！
这已经不是天才的范畴了！
一个从未练过丹的菜鸟，只是看了几部玉简而已，便能够改动药方？！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牧界不信邪，接连拿出‘二品灵丹秘方’，以及‘三品灵丹术方’。
这一次，终于让他短暂摆脱了那张羞涩的笑脸。
直到今天！
“过去多久了？”
牧界仔细思索。
他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风灵，是十天前？
这个小子，只用了十天便记住了所有二品以及三品的灵丹秘方？！
牧界满心震惊。
“二品灵丹其实和一品相差不大，只是各种材料的配比有少许变化，很容易的！”
“可是三品的就不一样了。其不愧是品阶中的第一道转折点，足足花费了我九天半的时间才彻底搞懂！”
风灵羞涩的一笑。
牧界骂人的心都有了！
九天半！
足足九天半？！
你丫的知道有些人耗费数年才能够搞懂吗？
你丫的还嫌时间长了？！
望着那抹羞涩，牧界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小家伙的脑袋扒开，看看他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太妖孽了！
“那这次来，你想干什么？”
“我可说好，关于四品宝丹的配方我还没整理好！”
牧界狠狠吸了口气，有些苦。
“没事，我不急！”
风灵轻轻点了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牧界直接崩溃！
“我想要进行实战！”
...
牧族，大殿！
药阁阁主风陵，急急忙忙跑来。
一接到牧界的召唤，这老头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就连最近一直在研究的失传配方都不管了，直接出现。
只是，当他看到一脑门青筋的牧界时，顿时吓了一跳。
“生什么事了？！”
风陵一脸疑惑。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牧界这种表情。
在他心目中，这不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家伙吗？
“你孙子要炼丹！”
牧界恶狠狠的说道。
“炼丹？”
“这是好事啊？！”
风陵微微一滞，随之轻笑。
在他看来，自己的孙子天资过人。即使是同那些传世的大教培养出的弟子也不遑多让。若是他真的能够走上炼丹这条道路，假以时日绝对能够震惊世人。
“好，好，好！”
“好个屁！”
牧界第一次开口骂人。
有幸见到这一幕的风陵，顿时被骂的狗血淋头。
可怜堂堂药阁阁主，足以同任何家族族长平起平坐的实权人物，竟然只能够喏喏的承受这番宠幸，丝毫没有反抗的机会。
“我检查过了，你那孙子脑子是好使，但身体却糟糕的一塌糊涂！”
“他根本就不能修炼，要怎么炼丹？！”
牧界咆哮。
也怪不得他疯！
好不容易现一个绝世天才，他自信凭借着脑海中的无数玉简，足以将其培养成为有史以来最耀眼的炼药宗师。
谁知道，这货竟然根本不能修炼！
不能修炼，就没办法炼化灵气！
没有灵力，就没办法炼化火种！
没有灵力，没有火种，要怎么炼丹？
充其量，这就是一个空有一肚子理论的大家，却根本没有办法创造哪怕一灵石的资源！
纸上谈兵！
真正的纸上谈兵！
“这，这...”
风陵脸色大变，心中一阵苦涩，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当然知道自己孙子不能修炼，这里面的隐情不足以与外人道来。
本来，他还以为牧界神通广大，能够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就连他都没有办法...
自己的孙子，难道真的只能够成为‘理论大师’？
不！
绝对不能！
别人不知道，但他这个做爷爷的，深深清楚炼丹这个词对孙子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一生的梦想。
亦是他活着的追求！
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风陵紧紧咬牙。
“轰！”
身躯轻颤，双腿弯曲。
足足一百八十岁的老人，心甘情愿的低头跪下！
“牧界，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帮风灵！”
“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就算立刻死了都行，只要你能够让风灵象寻常人那般修行，让老朽怎么做都行！”
！！！
牧界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
曾几何时，曾几何时！
是不是有个人也这样低声下气过？！
牧界想起自己，想起自己的父亲。
牧卷山，那样一个威武刚猛的神胎境修者，为了能够让自己死而复活，是不是也这样求过别人？！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可是，为了自己的至亲，为了自己的骨肉。
那些身为人母，身为人父的亲人们，可以卑躬屈膝，可以低声下气！
他们甚至能够舍弃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只为了能够获得一丝机会！
哪怕一丝丝的机会！
奋不顾身！
忍不住的，牧界眼前雾气朦胧。
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
落在嘴角的它们，苦苦的，涩涩的，却又...
带着一分温暖，沁入骨髓！
...
“炼丹。”
“说白了就是利用各种方法将药材中的神秘力量融为一体，创造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命’。”
“这其中，最常用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通过药炉将灵力转化为纯粹的火焰；另一种便是通过汲取炼化火种，利用火种中的精纯火能炼化药材！”
牧界侃侃而谈。
他虽然不擅长炼丹，但对其中的原理却丝毫不陌生。
“风灵体质特殊，无法正常修炼，自然没有办法汲取天地间灵气。那么第一种方法就不可取了！”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用第二个方法，让他炼化火种！”
足足将自己关进密室中十天十夜，牧界才终于寻找出一个可行的方法。
只不过，这个方法实在太过于危险，若是失败，轻则风灵终生瘫痪，重则，灰飞烟灭！
所以，他将两人都约了出来，详细为他们讲明其中的利害！
“火种我知道，但是风灵能够炼化火种吗？！”
风陵忍不住问道。
所谓火种，乃是天地自然的产物。它们珍惜，它们罕见，往往需要经过无尽岁月，吸收数不清灵气才能够孕育成型。而与之相对，任何火种都霸道无双。
即使只是一缕小小的一品火种，也不是寻常修者能够承受的。
风灵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火种吗？
“所以你要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危险，九死一生！”
牧界望向风灵，一脸肃然。
“能够让我炼丹吗？！”
风灵没有思考，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羞涩而稚嫩的笑容。
只是，那抹笑容中，却充斥满了一股疯狂。
自灵魂深处的疯狂，那是繁衍了不知道多久的执念！
“能！”
“如果能够成功，你将会成为自古以来最强大的炼丹宗师！”
牧界点头！
“好！”
风灵点头，笑意盎然。
“我要成为炼丹宗师！”
“然后炼制出来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
“这样，我就能够救活我的父母！”
淡淡的声音，挂满了稚嫩！
然而，它却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在恢弘大殿中。
没有丝毫让人嘲讽的勇气。
那声音中的坚决，让人心惊。
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