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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走狗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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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紫禁城乾清宫偏殿内。

朱由检坐在椅子上,对张维迎、孙承宗说:“英国公、孙阁老,朕心思很乱,大事还请二位拿主意。”

张维迎看了看孙承宗,孙承宗开口说道:“皇上,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稳定人心的第一步就是诏告天下——奉大行皇帝遗诏,新君即位!此举,能堵住魏忠贤阉党窥测神器的侥幸心理。”

朱由检:“请孙阁老起草诏书。第二步呢?”

孙承宗:“第二步是重新组织禁卫军,保护紫禁城内外安全。”

朱由检:“请英国公办理此事。”

张维迎拱手道:“末将遵命。”

孙承宗:“第三步,紫禁城内宫女太监近十万人,这几年被魏忠贤搅得如同乱麻。首要任务是整顿净军,其次是整顿御膳房。”

朱由检:“朕派信王府太监来执行这两件事。”

孙承宗:“内阁需要调整,顾秉谦、魏广微之流绝不能再用。”

朱由校:“孙阁老,由你担任首辅好不好?”

孙承宗:“不可。臣在国丧期间,辅佐皇上登基,本是出于大公无私之心。若骤然升任首辅,无私也有弊,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请皇上另选贤能。”

朱由检:“此事再议吧。魏忠贤阉党如何处置?”

孙承宗:“魏忠贤执掌大权时间虽不长,但笼络人心的手段十分高明,阉党到底有多少人,一时很难搞清。那些臭名昭着的干儿、义孙,容易处理;私下有勾连的,需要视其态度区别对待。所以,颇费时日。臣以为,皇上不妨采取外松内紧之策。”

朱由检:“怎样外松内紧?”

孙承宗:“臣听说,皇上在潜邸时与魏忠贤关系相当好。”

朱由检点点头。

孙承宗:“皇上可以在这一点上作一篇好文章。”

朱由检:“怎么个作法?”

孙承宗:“让他产生一种错觉,皇上还是信任重用他的;待大局稳定后,皇上便可左右逢源。”

朱由检:“难得孙阁老条分缕析,让朕有拨云见日之感。”

孙承宗:“皇上初入紫禁城,仓促之间难辨忠奸,饮食起居方面一定要慎之又慎。”

朱由检:“多谢孙阁老关心。”

张皇后带着悟缘走进来。

朱由校立即站起身来,给张皇后行礼。

张皇后有些惶恐:“今后皇上就是天下至尊,不要再给臣妾行礼。”

朱由检:“不,皇后永远是大明朝的皇后,永远是朕的长嫂。在皇后长嫂面前,朕永远是臣弟。”

张皇后流泪了,又赶紧掏出手帕擦擦脸,说道:“皇上,宫内由魏忠贤把持几年,仓促之间,饮食起居定要慎之又慎。”

悟缘端过来一个食盒,跪着献给朱由校。

朱由检有些疑惑。

张皇后:“食盒里面,是本宫准备的食品和茶水,请皇上暂时充饥。明天再仔细安排。”

朱由检感动地说:“臣弟多谢皇嫂。”

张皇后:“皇上要和英国公、孙阁老处理军国大事,本宫告退。”

朱由检、张维迎、孙承宗恭敬地行礼,目送张皇后走出乾清宫。

朱由检坐下说:“孙阁老,你召集礼部诸臣,给先帝拟定谥号,给张皇后拟定封号。”

孙承宗:“臣领旨。”

朱由检:“英国公,今天晚上大内警卫之事,如何安排?”

张维迎:“按朝廷规定,入夜之后大内只能由净军警卫。”

孙承宗:“净军大多是魏忠贤死党,不能信任。臣建议,请信王府掌事太监徐应元,今晚火速带领信王府所有太监入宫侍卫。”

张维迎立即称赞:“这个办法好。”

朱由检:“这,恐怕不合规制吧。”

孙承宗:“事急从权。”

朱由检:“英国公安排吧。”

孙承宗:“五军营统领成国公朱纯臣,是靖难功臣老成国公朱勇之后,世代忠良,为我大明朝立下汗马功劳。皇上可命英国公与他共同统领锦衣卫和京畿三大营——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掌控京城内外防务,防止许显纯鼓动锦衣卫作乱。”

朱由检:“英国公去找朱纯臣,传朕口谕,你为主帅,他为副帅,共同统领京畿三大营。”

张维迎:“臣领旨。”

紫禁城护城河边。

一大簇茅草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一个执枪巡逻的士兵,恰好路过这里。看到唯独这一簇茅草在动,心知有异,立即向不远处的几个执枪士兵招手示意。

几个执枪士兵一起悄悄地围住这块茅草,不动声色。

许显纯在暗道里两手使劲一托,掀开了伪装的茅草盖子,身子往上一纵,坐在暗道口上。

许显纯刚出一口大气,却听几个人同时高喊:“不许动!”

紧接着,几支亮闪闪的银枪顶住他的胸膛。

许显纯抬头一看,是几个五军营士兵,便坦然说:“弟兄们别误会,我是神机营的,出去执行特殊差事。”

为首的五军营士兵问:“你怎么穿着锦衣卫官服?”

许显纯:“执行特殊差事嘛,当然要化妆了。”

士兵将信将疑:“那,先跟我们去见见孙阁老。”

许显纯赶紧说道:“弟兄们,我的差事紧急,得马上回神机营!”士兵看了看同伴们,同伴们面面相觑,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士兵忽然问道:“你说你是神机营的,有何凭证?”

许显纯不慌不忙从怀中摸出一块腰牌,递给士兵:“看看吧,我是神机营百夫长***。”

几个士兵传递着腰牌,翻来覆去辨认了半天,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许显纯:“行了吧弟兄们,我得赶快走,改天弟兄们可以到神机营找我,我请大家喝酒。”

为首的士兵说:“你走吧。”

许显纯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拱拱手扬长而去。

没等他走出多远,张维迎在一队骑兵护卫下,骑马路过这里。

张维迎见几个士兵指指点点、七言八语,便停下来问:“有什么情况?”

为首的士兵说:“张公爷,刚才那人从河边暗道里出来,说是神机营的,我们没查出破绽,但总觉得蹊跷。”

张维迎不再多问,催马向前,骑兵们紧紧跟上。

张维迎超过许显纯,兜转马头一看,喊出声来:“许将军,是你啊。你怎么又变成神机营的?”

许显纯面不改色:“张公爷,末将有特殊差事。”

张维迎问:“许将军从哪里来?”

许显纯知道瞒不过去,不慌不忙向后一指:“从河边来。”

张维迎:“河边什么地方?”

许显纯:“暗道里。”

张维迎:“暗道通什么地方?”

许显纯有些支吾:“通,通锦衣卫衙门。”

张维迎一笑:“正好本爵今天有空,咱们就一同走一趟暗道,去你衙门里喝茶。”

许显纯神色有点儿慌乱:“末将有特殊差事在身,容我改日专门约请张公爷。”

张维迎调侃他:“许将军,你张口闭口特殊差事,你的特殊差事就是魏公公安排,去锦衣卫调兵包围紫禁城吧!”

许显纯结结巴巴无言答对。

张维迎脸色一变,大喝一声:“把许显纯绑了,带他去见孙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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