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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很让我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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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川原本的打算,是带青木绘世到棋社门口看一眼,便找个理由把对方送走。

随后他打算尝试着,看能不能劝说水谷唯,让她打消招此人入社的念头。

然而,来到棋社,青木绘世似乎不打算走了。

这女孩身材很高挑,足有一米七多,站在一米八多的林秀川身旁也不显得矮多少。

她身形很瘦削,资本还在平均范畴内,侧面看去,并没有前凸后翘的感觉。

似乎是因为这样瘦弱的身材,她像是很怕冷。

如今已是初春,她却在春季校服衬衫外,套着件冬季校服的外套。外套和衬衫之间,还有件黑色的立领羊毛衫。羊毛衫立领拉起,和衬衫领口一起遮掩住大半纤长的脖颈。

她下身穿着裙子,裙下双腿纤长、比例匀称,很直,并拢之后几乎看不到腿缝。

双腿没有裸着,裹着厚厚的黑色丝袜。

她穿着白色的室内鞋,室内鞋鞋边本就不高,再加上白色反衬黑丝,更显得那双腿惊人得长。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不等回答,她脱掉室内鞋,拎在手中,朝室内探进半个身子,带着好奇的表情四下张望了片刻。

她看到了门口的实木鞋架,一双眼顿时弯成了月牙。

她把室内鞋放在鞋架上,迈开长长的双腿,悄无声息地踩进了室内。

这人还是这么自说自话、自以为是。林秀川心中无奈地想到。

游戏里,这女人有很多恶劣的恶趣味,她喜欢擅自改动常规的训练计划,然后为主角的惊慌失措,发出毫不掩饰的嘲笑。

随后,她会在训练里,等主角因为准备错误而撑不住时,或亲自出手,一次次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桥段,或以嘲讽的语气给出攻略。

主角通过训练后,她会乏善可陈地拍两下手,算作鼓励或祝贺。

这种人设并不讨喜,包括林秀川在内,一众内测玩家没少投诉这一人设。

官方表示,感谢提议,相关修改,下次一定。

算了,反正她就这么一人,而且来都来了……

无奈之后,林秀川见青木绘世已经进了棋社,便暗中叹了口气,尽可能平淡开口。

“那青木同学慢慢看,我去帮小唯……我去帮水谷社长招新。”

你不走我走,告辞。

他不想和深渊有什么接触,只想远离剧情,过着安逸的小日子,青木绘世这类卡塔尔的人,他打算能避就避。

他刚转动脚步,青木绘世又开口了。

“可是,水谷社长说,让林同学安心陪我就好,招新那里,她能应对得过来。”

青木绘世双腿并拢,跪坐在距离门不远的一张棋盘旁,手中拿着手机,语气有点货真价实的苦恼。

“所以呢,林同学还是执意要离开吗?”

错愕地偏过头,林秀川就发现,她手中拿着手机,屏幕有意无意地对着他。

屏幕上,Line对话框里,Id为“水谷社长”后跟冒号下,正是和青木绘世说的差不多的内容。

这女人……什么时候加到小唯的Line啊?

她俩又什么时候聊的啊?

目光对焦了一下。

秀川看到了信息的收发时间,大致估算了一下,是他俩来棋社路上的时间。

她提前想到了我会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他暗自皱眉。

裤兜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怔了下,他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小唯:青木同学对围棋很感兴趣,有一定棋力,也很有潜力

辛苦你了秀川,麻烦你带她好好参观一下棋社

如果青木同学想要对弈的话,也请拜托答应

秀川现在的棋力,一定会让她大为惊叹、心悦诚服的(??_?)?】

对弈?

林秀川愣了下。

“啊、啊,光是坐在这里,或许没办法体验棋社的精神呢,林同学,不知我能否有幸和你对弈一局呢?”

几乎是立时察觉到了他的困惑,青木绘世那边好巧不巧地开口。

真是够了啊。林秀川感觉头上有青筋浮现。

说实话,在游戏里被青木绘世调……教导久了,他多少习惯了。

游戏而已,没必要那么认真,而且能接受那种设定,感觉可能还不错。

但现实里,他不是很喜欢被掌控的感觉。

他觉得,青木绘世很配“猎人”这一身份,这女孩无意识地一举一动,都仿佛在布置陷阱,等待猎物稀里糊涂落网。

下棋是吧,行。

思忖片刻,他有了主意。

他脱掉鞋子,走进室内,到储物柜里取出一套棋子,回转青木绘世这边,将黑棋递给后者,白棋留给自己。

“女士优先,请。”他不想说太多。

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不耐的态度,也似乎是察觉到了,但是无所谓,青木绘世抬起手,手背轻掩嘴唇,双眼弯成月牙,吃吃地笑了两声。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捻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于她而言右上角“4x4”位置,也就是围棋术语里的“星位”。

心中略有不耐,林秀川表面上却微微颔首。

围棋里,下到右上角是表达尊敬,他能看出青木绘世本心应该是抱着善意,但他不想按照青木绘世的节奏来。

他很反围棋常理地,把一枚白子并排摆到了那枚黑子的旁边。

“哦呀?”

青木绘世歪了歪头,发出疑惑的声音。

几秒后,抿抿嘴唇,她又捻起一枚黑子,放到了右下角的星位。

林秀川顺着右上角的黑白子,在白子旁斜着摆了一枚白子。

青木绘世的眼神动了动。

她什么也没说,第三子落在了前两个星位之间的星位。

这是围棋里很标准的“三连星”布局,这种布局中平中正,棋势展开后,进可攻、退可守,腾挪空间极大。

依围棋常规对局思路,黑棋布下“三连星”,“二连星”是白棋最好的选择之一。

“二连星”虽少了中间星位的支持,却可以后发先制,提前对黑棋的布局展开攻势。

这攻势可以是偏向大局观的“双飞燕”,也可以是侧重小战场的“立二拆三”、“立二拆四”,抑或是两者结合,先布出“双飞燕”,再选其中一侧“羽翼”,接上后者。

林秀川没有选择以上布局的任何一种。

他只是接着斜摆白子。

青木绘世似乎叹了口气。

她第四子落在了左下角的星位,也就是按照常理,林秀川最合适去占领的位置。

这次,她开口了。

她开口时,林秀川刚好是落下第四枚白子。

她双手合十,手掌放在身前,索然无味般拍了两下。

一改此前微带戏谑的神态,她淡然开口。

“恭喜呢,林同学,你赢了。”

林秀川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尴尬。

他没打算跟青木绘世下围棋,他下的是五子棋。

四枚斜着放的白子,已经构成了五子棋的胜利条件。

他没料到青木绘世看出来了。

或者应该说,他知道她能看出来,但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她这样平淡的反应,显得他这番举动有些小孩子气。

林秀川忽然开始反思。

似乎……不应该这么挤兑她吧……

虽然我不想接触深渊,但她也没有露出那方面的意思……

就算她真的表露出那种念头,比如和游戏中一样,邀请我加入卡塔尔总署……

哦不对,加入卡塔尔,是主角提出的,主角想复仇来着,而且……

她一开始好像还不打算答应?

但不管怎么说,主角能变强,也多亏了她,我现在就是主角……

或许游戏里的属性,没有一起穿越过来,但跟深渊有关的事情,也是她教的,战斗的技巧、和深渊兽对抗的细节……

不然刚穿越时,我恐怕根本反应不过来,当时人就无了……

她这算是间接救了我一命吧……还救了小唯,救了俊太、裕子……

那我这对她的态度,有些过分了啊……

心念转了许久,他保持着沉默,反省着自己,

青木绘世也在沉默。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青木绘世。

“啊、啊,虽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让林同学对我产生了这样明确的厌恶、排斥情绪。”

“但总归,我出现在林同学眼中,想必是件令林同学不开心的事情。”

“抱歉,是我唐突、僭越了。”

“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她缓缓起身,干净利落地向棋社外走去。

半个身子走出门前,她停顿了下,没有回头,平淡地留下一句话。

“不过,即便林同学或许讨厌我,但能认识林同学这件事,很让我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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