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学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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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宏说的没错，这位少女师父确实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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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常曦说什么，那少女已经在那里自言自语起来：“年纪是老了些，幸亏眼神还算清明灵敏，更难得的是没裹小脚······嗯，勉强也能一教！”
说着，那少女展颜一笑，左颊上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本朝有缠足的风俗，常家也不例外。
到了常曦这一辈上，在二小姐常昭的前面还有一位大小姐，从小就非常讨人喜爱，也是大房的心头肉，四五岁时却因为缠足出了问题，双脚肿得像馒头一样，高烧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不治而亡······
后来，常家就再也没有了缠足的习俗，因此常昭等人都是一双天足。
如今听了少女的话，常曦心中大慰，忙笑盈盈地行了一个大礼：“常曦多谢师父成全！”
那少女摆手道：“别师父师父的叫，我听不惯！我姓沈，名清文，水木清华的清，文质彬彬的文，你以后就叫我文姑姑吧！家里的小辈也都是这么叫我的。”
家里还有小辈？
说起来，之前文宏也提到过，她这次之所以晚来京都，也是为了先回家去看她的子侄······
听闻江湖中的一些奇门异派有驻颜秘术，难道这文姑姑只是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年岁已经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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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又陷入了新的好奇中。
一旁的文宏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大笑道：“文姑姑在家排行第十一，她上面还有十个兄长姐姐，所以年纪虽然小，辈分却大得很！“
原来如此！常曦恍然。
文姑姑看着眼前少女明媚的笑容，忍不住又给她泼冷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以你的年纪，童子功是练不成了，只能学些简单的外家功夫，想成为真正的高手不太可能，防身自保、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
这也正是常曦的本来目的······
她又一次真诚地道着谢，随即跟文姑姑商量：“总住在客栈也不是长法，不如先搬去府里住，等家父回来再商量束修等事······”
文姑姑欣然答允下来，草草收拾了东西就要跟她们走。
为了表示对她的尊敬，常曦忙伸手把她的包袱接过来拿着，结果刚一入手，那沉重的分量就让常曦暗暗叫苦。
“还是给我吧！”文宏笑着，一把将包袱夺了过去，随意往肩上一背就走了。
常曦有些狼狈地跟在她二人的身后，脸上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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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会打击人······
“六小姐回来了，还带回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正靠在床上吃羊**的孙氏眉头轻挑，缓缓问道。
“是啊！那小姑娘长得不赖，就是举止十分粗野，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胡妈妈说着话，就抱怨起常曦来：“太太您就要临盆了，不见她常来问候不说，还跟着外人到处乱跑，没半刻安分······”
“妈妈可是糊涂了？”孙氏疲惫却带着锋芒的眼神扫了过来：“那是老爷的嫡亲外甥，我肚子里孩子的表兄，怎么能说是外人？这样的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
胡妈妈脸上一红，忙跪下道：“是！太太请息怒，老奴再也不敢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打量孙氏的神色。
只见她微垂着双目，双手正在肚子上轻轻抚摸着。
万事，都要等她平安生下儿子了再说······
孙氏白净的面庞上微微生出几点雀斑，因怀孕而丰腴的脸上带着无比慈爱的笑容，像一尊静谧的白玉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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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常子卫散值回来，得知了常曦要拜师的事，也忍不住多看了沈清文两眼，又简单问了些问籍贯、家世等语，就笑着答应下来，给了一年八十两银子的束修，又吩咐常曦好生安顿她在府里住下。
不愧是父亲，并没有像自己一般以貌取人······
常曦佩服之余，也暗暗反省着自己。
自从沈清文在府里住下以后，常曦的行程越发忙碌起来。
每天要料理日常琐事、读书、练字、学做针线、又要应付人情客往，陪常昭清点嫁妆，还要挤出时间来跟沈清文练习基本功······几天下来，就累得浑身酸痛不已。
孙氏快要临盆，还要提前找好大夫和稳婆，以防孙氏突然发作。常昭又在备嫁，按着习俗，每天都呆在屋里很少出来。常曦实在忙不过来了，只好跟常子卫商量，去枫叶胡同请了常大奶奶过来帮着照看几天。
看着常曦排得满满当当的作息，沈清文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每天就这么一丁点时间，那还练什么武啊！”
常曦生怕她撂挑子不干了，忙安抚她：“别着急，等我忙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沈清文已经拿了人的钱财，也无法可想，只能每天闲在府里，百无聊赖。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她实在待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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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在府里东游西逛、捉虫打鸟的不算，还开始逼着半夏等人都跟着她练功，美其名曰：“没教过徒弟，先拿你们几个练练手”。
这下可苦了常曦屋里的姑娘们，每天要正常当差不算，还要忍受沈清文的铁腕教习······
直到有一天，一向仔细的半夏竟然在做账时看串了行，而一向做事都谨慎过头的白露竟然因为手抖而打了一个汝窑盘子。这下常曦再也坐不住了，她严肃地找到沈清文：“文姑姑，这样真的不行。”
沈清文也知道，可她实在是太无聊了。
后来，经过一番商议，二人想出了个解决办法：以后沈清文每隔七天可以出府一天，就像休沐一样，但是晚间还是得回府来住，不能在外留宿。这样常曦府里的丫鬟能得到正常的休息，沈清文也有了些自由时间，从此皆大欢喜。
常曦这才松了口一气。
这一日，又逢沈清文外出，不在府里，常曦独自在院子里蹲了一柱香的马步。
她穿着自己做的一件夏布女式短褐，双手在腰间握着拳头，不大一会儿，就有细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qqxδnew
被她请过来帮忙的常大奶奶此刻就坐在旁边，看向她的目光中透着心疼和怜惜。
一柱香终于燃尽了，常曦从半夏手里接过一条手帕子来擦了擦汗，就听见常大奶奶在那边柔声叫她：“累坏了吧！快点过来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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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步履蹒跚地走到春凳前坐倒。
“这才几天的功夫，瞧瞧你这小脸晒得！”大奶奶一边用绢扇轻轻地扇风让她纳凉，一边数落她：“真不知你这小脑瓜里都装的是些什么？好好的非要学这劳什子，你见谁家的小姐像你这样？”
不趁着现在好好锻炼身体，谁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像前世一样？好不容易重生了，她可不想再英年早逝！
可这话当然不能跟大奶奶讲······她只好编着借口：“万一以后出门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学上两招，也可以自保嘛！”
常曦的话并非没有根据。
前些日子，一位给事中家的小姐去寺里上香，谁知竟遇到一伙流窜进京的歹徒。这伙人就藏在寺中空着的禅房里躲仇家，见着那小姐穿戴得好，竟然一时手痒，又想绑票勒索。
虽然那小姐最后被毫发无伤的被救出来了，可到底还是受了惊吓，到现在还病在家中起不来呢！那位给事中气得连上了好几道折子，直催着大理寺尽快审理。
对说如此，大奶奶还是不以为然：“多雇几个护院跟着不就行了？再不然，找几个懂武艺的丫鬟贴身服侍也就是了。”
“别人有，不如自己有嘛！”常曦嘻嘻笑道。
二人洗了手，吃了几块香瓜，正要回屋去，就看见去年常曦屋里新补进来的小丫鬟蕙纹急匆匆地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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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六小姐，你们快去看看吧！太太······太太好像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