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计划援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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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城大街上的人流明显比苟杞上一次来时要多得多，其中很多三五成群的都穿着华丽的贵人服饰，应该都是因为内战的原因最近才从妖都迁到南朱府来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在形势还不明朗之前，暂时迁到南朱府这一方净土来是大多数贵人的首要选择。
苟杞在拥挤的街道上几乎是被人群推着走的，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走到街边，发现已经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城北张氏当铺。
他是专门来找南朱情报站站长老张谈事的。
先前在凤凰宫被鹿静女误会，以为他是专门请岑府君来提亲的，闹出个大乌龙，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在不伤到鹿静女的前提下把误会解除，最后只得顾左右而言他，聊些有的没的的事拖延时间。
好在岑青儿办事效率向来很高，没多久就和陵光仙谈完事出来了，苟杞顿时像看到救星一般，跟在岑青儿身后就出了凤凰宫，留下一脸幽怨的鹿静女。
出了凤凰宫后，见岑青儿面上带着的淡淡笑意，苟杞猜测她应该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于是便以要处理点商社的事务为由让岑青儿先回了东青，自己则留在了赤羽城，打算趁机找老张商量一下如何支援中黄府的事儿。
现在东、北、西三府都在和中黄开战，要想支援中黄只能从南朱府送物资过去。
老张这作为情报站据点的当铺非常不起眼，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当铺里也只有一个掌柜模样的老妖怪坐在窗户后面，那老妖怪见苟杞进来，斜着眼看了眼后便又低着头忙自己的事了，一点儿也没有要主动招呼这潜在客户的意思。
苟杞上次来这里时没有见过这老妖怪，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人，于是试探性地问道：“掌柜的，上好的楠木手链收不收？”
说着亮了亮手中一串普通的木头珠子。
那老妖怪听到苟杞的问话后先是一愣，上下打量了眼苟杞后便也回了一句：“楠木的不要，青木的才收！”
接着便站起身来又问了一句：“公子哪里来的？”
“东边来的！”苟杞简单回道。
那老妖怪听后顿时一改先前的冷漠态度，赶紧打开侧门将苟杞迎了进去。
“公子这边请，东家等候多时了！”那老妖怪连忙殷勤地将苟杞领到了后院一处书房中。
“哎呀长尔老弟啊，我总算把你盼来了！你说宫里这都下的是什么命令嘛！要我们给中黄府提供物资支援，现在物资那么紧缺，让我去哪儿找那么多物资嘛！”老张一见面就冲苟杞抱怨道。
他不过一个情报站站长，忽然要他为一府之地提供物资支援，对于他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物资问题倒是不大，宫里的支援随时都可以通过我那自贸区运进来，而且我的商社也提前囤了不少东西，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怎样既掩人耳目又能不使黄龙子怀疑地把物资送到他手上，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苟杞低着头沉思道。
接着又说道：“现在东、北、西三府正在对中黄作战，府界关闭无法运送任何东西到中黄。要想把物资送到黄龙子手上，目前唯一可行的就是建立一条南三山经赤羽城再到妖都的贸易路线！把物资从南三山运到赤羽城还好办，我那三山商社在这边有分部，运送物资过来也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但要把物资弄到中黄府去却不太好搞，虽然妖都那边也有我的商社，但直接出面的话万一事发，可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了，得另外找一个渠道才行。”
“而且那个渠道还必须要是黄龙子信得过的，不能让他知道是我们在背后支援他，万一事情有变，我们也好及时抽身！”苟杞皱着眉道。
老张听后也是愁眉不展，但接着想起一事后忽然便一拍大腿道：“你看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忘了！”
“黄龙伯现在就在赤羽城里，如果我们能和他搭上线的话，只需要把物资弄到赤羽城后交到他手上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根本就不用管。”
“黄龙伯是谁？”苟杞疑惑地问道。
“黄龙伯是黄龙家的人，听说还是黄龙子的族叔，中黄府现在三面受敌，物资极度匮乏，他现在是黄龙子派到赤羽城来采购物资的主管。”老张解释道。
“哦？那你可有办法和他接上线？”苟杞听说黄龙子的采购主管就在赤羽城后，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在脑海中浮现。
老张哈哈笑道：“你有所不知，黄龙伯来赤羽城已经半个多月了，现在市面上物资极度紧缺，他根本就筹集不到多少物资，听人说为了物资的事儿他的头发都快愁白了，所以咱们根本不用去找他，只要放出咱们这里有物资的风声，他自个儿就会急急忙忙来找咱们的！”
苟杞听后当即喜道：“好，这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要完成上面的任务看来是没有问题的了。”
老张见苟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连忙问道：“长尔老弟，你的计划是？”
苟杞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个看似不太相关的问题：“老张，上次我请你帮忙照看的僬侥氏现在什么情况？”
“那个疯女人？她一直在你给她租的那处宅子里好好地住着呢！除了偶尔发一下疯外，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安静的，咋了？”老张疑惑道。
苟杞的计划需要老张配合才能完成，于是也不瞒他，向他详细道出了自己的谋划：“我手上有很多空壳商社，专门负责暗中倒卖物资，我准备以僬侥氏的名义注册一家新的商社，用那家新商社从我的那些空壳商社手上收购物资，然后再转手卖给黄龙伯，这样就等于是上了道双保险。即便将来事泄也只会查到僬侥氏那里，而僬侥氏又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查到她那里后线索自然就断了，根本就不用担心会牵扯到我们！”
老张听后顿时高兴地一拍掌道：“好主意，妙啊！而且因为中间过了几道手，所以上面查账也不好查，到时候咱们还能从中......”
说着一脸深意地看向苟杞，露出了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苟杞当然知道他要干嘛，一旦支援正式开始，不管是就地采购还是从天州运来的物资都将是海量的，到时候随便在哪个环节虚报或是扣一点下来就够普通人吃几辈子的了，老张是个精明人，他没有理由不动心的。
面对这么大一块蛋糕，想要吃独食是显然行不通的，必需要多方配合才能欺上瞒下做到天衣无缝，而物资是从南三山运到赤羽城的，所以那个多方当然就是指的苟杞和老张这两个情报站的站长，只有他们都同意了，这事儿才能做成。
虽说钱对于现在的苟杞来说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但他也并不介意那串数字再增加一点，何况如果他不拿的话老张怎么拿？老张这个地头蛇不拿的话，事儿怎么能办成？
于是苟杞略一思索后便回了老张一个“我懂”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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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赤羽城中新挂牌的瑶娇商社内，黄龙伯正忐忑地等待着此间商社主人的接见。
作为黄龙子派到南朱府来采购物资的全权管事，他最近被物资的事儿搞得是焦头难额，他都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东西。
特别是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很多东西都是被管控了的，比如粮食和食盐，如果个人少量购买的话，基本上都是想买就能买到，而且还是平价出售，但大规模采购却是被禁止的，一经发现将会被处以重刑。
尽管他通过一些门路联系上了几家不怕死的商社，勉强高价筹集到了一些重要的战略物资，但离黄龙子要求的数量还是差得很远。
而现在中黄府三面受敌，每一面的压力都很大，就因为物资迟迟补充不上去，前线很多山头现在都是打都不打就“喜迎王师”了！
所以黄龙子给他下了死命令，如果不搞到足够的物资就让他永远不要回去了，但他要是有办法的话早就运物资回去了，哪里会愁得连头发都白了呢！
不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昨天他在黑市干活的一个线人向他透露了一条消息，说赤羽城有家新成立的商社背景很厚，渠道很广，而且听说物资充足价格公道，让他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
于是他今天一早就急急忙忙来了这家位于城南的瑶娇商社，想要打探一下对方的底细，看到底是真有实力还是仅仅是个空壳，他这段时间可是遇到过不少骗子，不能不小心一点。
来了瑶娇商社以后，让黄龙伯松了一口气的是，这家听说是个女主人的商社至少在明面上看起来确实是很有实力的，商社装潢先不必说，自然是一等一的，而且从他们用来待客的茶都是三墟三山月这种有钱都买不到的极品茶叶来看，这瑶娇商社的实力确实非同一般。
但让黄龙伯有些不太爽的是，明明他来的时候商社才开门，今天他是第一个来拜访的，结果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了还不见管事的出来，摆明了就是店大欺客，要晾他一晾啊！
要是换了以前在妖都，黄龙伯早就拂袖而去了，但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受点气就受点气吧，只要对方确实能解决他急需的物资问题，面子受点损又才多大点事啊！
好在可能此间主人觉得他确实诚意满满，就在第三泡茶刚刚被换上来时，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终于从里间走了出来，满脸歉意地向黄龙伯作了一揖道：“实在抱歉，让黄龙大人久等了啊！实在是临时出了点变故，这才耽搁了这么久，还请您原谅则个啊！”
黄龙伯虽然知道是对方故意为之，却也懒得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知道我是谁，我的来意你们应该也很清楚，我要的东西你们确实能帮我弄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和你们家女主人直接商谈合作事宜。”
稍微乔装过的老张见对方一来就着急要谈生意，心中顿时有了底，按苟杞事先的交代故意说道：“不好意思，我家女主人从来不和不熟的人谈生意！”
黄龙伯一听就火了：“你他妈既然不想和我谈生意，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在这儿干等那么久干什么？看我是外地妖好欺负，故意耍我的吗？”
黄龙伯的表现早就在老张的意料之中，只见他不急不躁地说道：“黄龙大人生这么大气干什么，我这话不还没说完嘛！”
“我家女主人只和熟人谈生意，但像您这种大主顾当然也是不会拒绝的，不过暂时只能通过由我在中间传话的方式来谈，等以后交易次数多了，大家彼此都熟悉后主人她才会出面。”
说完看了黄龙伯一眼后又说道：“如果黄龙大人确实想谈生意的话，不妨去后堂一叙！”
说着老张便撩起了通向内堂的门帘，静静地看着显得有些犹豫的黄龙伯。
黄龙伯第一次遇到这种谈生意连面都不愿意见的，但想想也就释然了，现在各方面抓得这么严，对方谨慎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先看看你们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说完便一头钻进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