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实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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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辞思索一番，觉得纵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但出于正人君子的声誉着想，他还是决定出言解释一下。
“好吧，我坦白，我在窗口看到你了，担心你的安危，这才跟了上来。”
“哦？那你怎会半夜不眠盯着窗外来看呢？”
谢绾雩语气平淡。
赵青辞：“……”
“看来你们认识。”房门自动关上，女人说道，“那就留他一命了。”
谢绾雩眨眨眼，没有说话。
赵青辞一挑眉，看着自珠帘后走出的人影。
花魁白姑娘依旧风姿绰约，美眸肆无忌惮地在赵青辞的身体上上下打量，还伸出粉舌舔了下妖艳的红唇。
然而赵青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还望着帘后，淡淡道：“主人脸都不露，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有意思。”
还是白姑娘那道柔媚的嗓音。
不同的是，它出自于一个正慢慢掀帘而出的老妪之口。
老妪头发花白，用皂色的粗布包了起来；身子干瘦，驼背，穿着一件同色的袍子。
浑浊的眼睛射出精光，对上了赵青辞平静如故的眸子。
倏尔，她笑了起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青辞不答。
谢绾雩适时靠近他说道：“先前我便与你讲过，青婆婆就在清都城。”
赵青辞问道：“你半夜出来，就是为了找她？”
“我认出了白姑。”谢绾雩指指风韵美妇，解释道，“白姑是青婆婆捏的人偶。”
赵青辞诧异不已，他原本还以为是尸体或是某种妖祟，但却想不到，如此貌美而逼真的美妇人竟是捏出来的手办？
可转念一想，谢绾雩的灵祝巫术就是跟这位青婆婆所学而来，虞姐姐也曾断言说这是一位大巫，那么，按照他的刻板印象，大巫主持祭祀活动，会捏一些牲畜人偶似乎也很合理。
他认真看了一下逼真的白姑，不由得感慨万千。
教练，这个我是真想学啊……
他环顾着这间装潢考究房间，敏锐问道：“那么，青婆婆，你接下来的行事可会牵涉到绾雩？”
谢绾雩一愕。
他好直接啊。
青婆婆咧开嘴露出快要掉光的门牙，饶有兴致地徐徐道：“我怎么会牵涉到她呢……不过，你说不定会感兴趣。”
言罢，她深深地看着书生的胸口。
赵青辞脸色遽变，声音低沉了起来：“你是何意？”
“这几日正是清都城中第一药阁补充丹药的日子。”
青婆婆看向他，嘴里吐出了两个字：“……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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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宗药阁的朱长老在同辈之中排行第七，熟络的人大都喊他老七。
但若是与他有过“战友”情谊的都会喊他大象。
他最近有些烦躁。
一是担心采购的灵物半途失窃的消息传回来后作为负责人的他必然挨训。
二则难免私疑自己的合作伙伴辛青年是否别有心思。
万一……那批灵物并没有失窃，而是被这小子私吞了呢？
毕竟目前他所能得到的消息皆是辛青年的一面之词。
这时，随侍弟子恭敬地进来递了一封信件。
朱老七沉声道：“我下山一趟，如无要事勿要联系我。”
随侍弟子俯首道：“是。”
朱老七看了眼天色，暮霭沉沉，山间传来深秋的肃杀，林间时而传来几声凄厉鸟鸣。
他先去了药阁一趟，唤来驻守弟子，递过去一张单子，吩咐道：“按需取来。”
弟子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锦盒递了上来。
锦盒不过巴掌大，可却是件简易的储物器。
不同于常规储物器需要绑定使用者的灵气波纹，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可以直接绑定清都山上的萤石，从而能让每一位灵气进出过锦盒的修士留下投影。
以此为防盗手段。
朱老七催动灵气检查了一番，确定没问题后便转身下山了。
清都城中的有许多药阁、丹阁、草阁。
多是各地客商及其背后宗门作为支撑在此开的堂口。
但是能叫第一药阁的只能是他们南华宗。
无它。
大本营就在隔壁，谁要头铁碰一碰？
朱老七站在清都城的主街前略有犹豫。
左边是去第一药阁的路。
右边是去的天上阙。
但凡知道他外号“大象”由来的朋友都知道，朱老七，瘾，特别大。
尤其是烦闷的时候。
尤其是天上阙上新品的时候。
他想起“战友”给他的信件，上面说，名动清都城的白姑，今夜首秀，速来！
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让弟子随侍。
若是以往单纯给第一药阁补货，他虽然也会按规定亲自走一趟，但总免不了各种仪仗，以彰显南华宗在清都城的地位。
但今晚显然不单纯。
他很快就有了决断。
先去第一药阁补货。
同时，让相熟的战友先拖一拖白姑的献艺登台。
他赶忙左拐，将夏至境界的御风神速发挥到了极致。
当然，他也只是贴地飞行。
清都城的规矩是他们南华宗立的，但自己却随意打破，传出去了难免会有些让人嚼舌根。
一套繁琐的交接轨范过后，朱老七揣着空盒子急急忙忙朝着那灯火辉煌的楼宇疾驰而去。
一想起白姑的爆炸身段与楚楚媚眼，朱老七感觉自己的大象就快要忍不住爆炸了起来。
这时，“战友”传来讯息：
“费扬扬和霜面归也来了！”
“白姑娘登台了，等下开始竞价我可得罪不起这两位！”
“你快点！”
朱老七心头一滞，一想到白姑即将被费扬扬和霜面归所夺的后果——那张千娇百媚的脸上带着如泣如诉的哀羞，被任意摆弄，婉转低吟于榻上，最后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极速痉挛翻起白眼……
一种作为苦主的屈辱直涌大脑。
费扬扬是城主，霜面归是上京来游玩的勋贵。
他们高高在上身份注定了他们见多识广……很会玩。
朱老七顿时顾不得规矩，直接起飞！
漆黑的穹幕下，巨城匍匐如巨兽。
一条行人如织的街道，一个面摊前，书生和书童刚刚吃完一碗面。
俏丽的书童抬头看了一眼掠过的黑影。
青婆婆说，城主和勋贵，会把这位药阁长老拖住。
“不，应该是，他把城主和勋贵拖住。”
书生打了个饱嗝，递给她一个玉简。
“黄庭小院的传送阵。”他笑了笑，“感觉不妙就快点跑。”
书童刚要说话，书生好像未卜先知般道：“我自己还有。”
“哦。”
书童接过了玉简。
“当然，这是最坏的一步打算。”书生看着喧闹的街道，声音有些缥缈，“你先按原计划出城吧，清都城没有夜禁的。”
书童缓缓阖起眼睑，道：“青婆婆在城南外的商行驻地布置有了撤退的后手……你，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