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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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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杂芜的野草早已变得焦黄,纵横交错的枯藤好似将不大的山坡尽数割裂,赵青辞看见了那四十九阶平凡之路,也看见了既白的天色与霞光。

眼中的虞染似乎变得有些朦胧,赵青辞不禁想象,自己当初迈进黄庭小院看似偶然的必然之前,这个如月沉渊的女子,是不是也曾这样独立于青云之上一遍又一遍地细数流光?

“虞姐姐我……”

“媞君让你收起了一座擂台?”

赵青辞一愣,“是。”

“拿出来。”

“哦。”

擂台幽黑,仿似一个拳头大小的倒锥,上端平面光滑而规整,愈往下愈收束的同时也变得粗糙不平,就像从山麓中挖起的土方。

赵青辞见虞染取出玉简,双手引来黄庭小院的灵气如刀如笔般在玉简和擂台上点捺挑提,便开口说起他上京一途的经历。

虞染神色认真,也不知是专注于篆刻还是专注于听讲。

只是她的双手分明已经慢了下来。

他不知道,她在他登上缅箐兽之前已经跟了一路,还帮他处理了不少的后患。

湟水汤汤,有条即将走上古妖之路的大黑蛇曾在夜尽天明之际低下其高傲的头颅。

顾壁岭上,六只眼睛的变异山兽曾奄奄一息地自毁四目。

煌煌清都,不可直视的诡异“仙人”曾在突然出现的剑阵寒光里分崩离析。

雪色青峰,有个大战得胜的怪耳老道曾在滔天拳意中折臂赔礼。

他都不知道。

她不说。

“虞姐姐,那喜欢跟人‘论道’的妖道究竟是什么修为?你说的小雪境可以同时打赢好几个差不多境界的修士吗?”

“大雪。”

“那你呢?以前是……”

“雷劫。”

“几重雷劫?”

“八重。”

赵青辞沉默了。

看着她,眼神复杂。

“注入灵气,心神放松。”

虞染将擂台随手丢了回来,“你入夏的境界不稳,先夯实。”

“哦。”

赵青辞依言照做。

顷刻间,擂台上射出一道幽芒将其笼罩,赵青辞仿佛变成了一缕流光,飘忽然被摄了进去。

擂台失去了支撑,直直坠地。

但又没坠成。

一只玉色纤手将其稳稳握住,而后随着女子抱胸的动作陷入了巨大的丰盈青袍里。

晨风缈缈。

霞色日色雪色,难敌坡上月色。

··

由于不再是在承天寺的秘境之中,入目的穹幕从赤红换作了五彩斑斓的流光。

赵青辞产生了正在观赏上辈子的极光的既视感。

擂台缓缓升起一个台阶的高度,好似自己的倒影被光束投射到了面前十余步外的虚空,一道人影徐徐凝实,最终形成了一个镜像版本的赵青辞。

它没有灵智,面容冷峻,一言不发便是一记雷光闪耀的拳罡先手轰出。

“来得好!”

赵青辞使出一模一样的拳罡。

霎时间,擂台以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为中心,电弧网罗了整片地面,好似粗壮的蓝白长蛇癫狂蜷曲抽搐颤动!

··

“媞君,感谢你。”

“哦?你不怪我先推倒了你夫君?”

“怎么会呢?我只是有点可惜不是我妹妹先推。”

“……”

“有劳媞君你帮我把旧的肉身和妖卵炼作一体吧!”

“虽然也能起到遮蔽古妖之身的作用,但我还是好奇想问一句为什么,因为小赵迷恋你以前的身体?”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以前的肉身忽然长出狐狸耳朵和尾巴,他会不会更喜欢。”

“咦?好主意!到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加入吧!你的那副样子我也很喜欢!”

“……好啊!”

“对于他的枪头你有什么想法吗?”

“呸,媞君!”

“我说的是虞染叫我帮他用地霆兽重新制炼的黑色枪头啊,你以为是什么?”

“……我想的就是这个!”

“不如把它熔融炼成一个金刚杵怎么样?儿臂大小,符文虬结,长度嘛……就和他的一样,二十出头?”

“……”

“你也觉得好吧?绾墨。”

“我觉得夫君不会喜欢在跟人打架时掏出这个东西的。”

“他是个读书人,不然就炼成笔杆子或者裁纸刀?”

“君子佩剑,藏器于身,不如就剑吧?”

“那这样岂不是有理由天天跟虞染一起使剑?不行,就算是剑我也要做成我的压裙刀样式的!”

“哦……”

真是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呢。

··

上京城中。

刘无翳说,赵青辞诗词独绝。

士林不以为然。

刘无翳说,赵青辞兵韬雄略。

士林看见了象棋。

刘无翳说,赵青辞国士无双。

这次士林什么事迹都没能从他口中得知,可宫里却不小心流露出来一份草诏。

“分封。”

“推恩。”

“气运纳税。”

“士绅一体。”

“计划生育。”

聊聊几个字眼,却令整个上京士族群情激愤。

可当他们四处找寻赵青辞这个黄口小儿时,却发现牢狱之中已无此人踪迹。

再一打听,除了满脸茫然者,仅有的几个知情者无不讳莫如深。

每日都有士人上书直达天听,抨击政策者有之,抨击黄口书生者有之,要求治其罪、夺其举人身份、乃至将其或流放或枭首者更是不知凡几。

刘无翳满脸苦涩。

他不曾想自己与赵青辞的狱中言论早被有心者所记录。

更不曾想高高在上的皇帝竟会如此厌恶一个莫不相干的小举人,以至于将他推到了士族的刀下。

书房里。

刘无翳捻着花白的胡须,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落笔写了一句: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他曾以一步之差险胜过赵青辞一盘棋,问了句:

位卑未敢忘忧国,之后呢?

问的不是续诗。

是未忘忧国的位卑之人的后果。

可那个年轻书生眼神哀恸,却答道:

事定犹须待阖棺。

是续诗。

也是当下局势位卑之人忧国的后果。

刘无翳莫名清楚了那种哀恸的由来。

腊月二十八日。

天大晴。

上京尽显年关的喜气。

京梁大街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行人如织,贩夫走卒吆喝叫卖,宿醉的锦衣公子还在呓语。

有早起梳妆的妓子对着天光练歌道:“风物天都艳阳天嘞,神仙莫羡太平时哟~”

……

阳光下——

有个贤人碎了文胆,跌成了普通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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