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将远走少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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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同是在1月20号当天，日军第20联队第3大队在队长中西宽中佐的率领下竟然轻而易举闯过了菲军第31炮兵团和第1师1团K连的阵地，于次日上午出现在西防线第1师背后的西岸公路，并建立了路障。如此一来，不仅掐断了西防线的补给线，而且对防线的守军形成前后合击之势。
前往前线视察的第1军炮兵指挥官琼斯·哈斯金斯上校与他们相遇交战，不幸遇难。
温莱特勃然大怒，将31炮兵团团长和K连连长立刻撤职，并送往军事法庭处置。随后，紧急组织兵力对中西宽大队进行反击，先后投入了第1师3个连、第91师92团、兵力减损过半的第26骑兵团、第71师72团、第2警察师第2团以及194坦克营c连等各部。然而中西宽大队却发挥出超级强悍的战斗力，借助复杂而恶劣的地形，一次次顶住了数倍于己的美菲军从四面八方展开的持续攻势。
与此同时，西防线正面的日军第122联队也发起了一波波猛烈的攻击，包括铁泰军在内的西线美菲守军死命抵住。
1月21日，帕克少将的第2军防守的东防线渐渐开始崩溃。两天后麦克阿瑟下令守军撤退到第二道防线。
直到1月26日，东西两线的巴丹守军才陆续完成撤退行动。铁济堂的突击队和泰勒的独立营负责西防线断后，最终凭借杰出的战术摆脱了饭塚歩弓的追击，成功把队伍撤到第二防线。
本间雅晴并没有打算给巴丹守军喘上一口气，命令东西两路日军继续发动攻击。然而，在第2防线上的战斗，日军并没有讨到便宜，在菲律宾军各师部顽强抵击下，遭受惨重损失。
尤其是在西防线，日军故技重施，在1月28日夜间，由第20联队联队长吉冈赖胜大佐亲率第3大队的1000余人通过菲军第1师还未及布防的缺口，穿越茂密的丛林渗透到西线美菲军防线后方，形成了大小两个“口袋”阵。然而这次上帝却没有再偏袒日军，西线第1军在温莱特的指挥下迅速抽调各部兵力对日军大小口袋阵进行合围清剿。
1月31日，西防线各师部建立了连贯的防线，对日军大小两个口袋阵形成关门打狗之势。为拯救这支身陷重围的大队，西路日军指挥官森冈皋中将对西防线发动全面进攻。
铁泰军面对的依旧是饭塚歩弓大队，双方展开了殊死战斗。在铁济堂与泰勒出色的战术配合下，突击队与独立营顽强而悍勇地顶住了饭塚歩弓大队的疯狂攻击。
然而，2月6日夜间，日军第33联队第2大队撕破了第1师与第11师交合处的防线，向南挺进，以求与被困的大口袋日军会合。第11师迅速组织队伍进行抵御，将日军牢牢封锁在深入防线约500多米的一个狭长的突出阵地，这个阵地被美菲军称为“上口袋”。
2月7日，菲军第1师1团1营率先攻破日军的“小口袋”，经过一天的作战，悉数歼灭小口袋里的200余号日军。
紧接着，西线各部又对“大口袋”发动总攻击。12日，吉冈赖胜大佐带领大口袋中幸存的300多人员向北突围，依托地形复杂的密林，仓惶狼狈地逃回了己方阵营。
随后，西线守军开始对“上口袋”展开围歼。战至17日，日军第33联队第2大队丢下100多具尸体向北撤退。西线守军取得了完胜，而东线守军也表现出色，给予日军当头痛击。
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作战，双方都已兵困马乏精疲力竭，日军更是伤亡惨重，攻势逐渐疲软下来。2月29日，本间雅晴不得不下令撤退，转入防御。
接下来的一个月，双方进入了“休养期”，没有大规模的攻夺战，只有零星的小股碰头冲突，整个巴丹半岛几乎听不到枪炮声。
然而对于巴丹守军来说，处境却是越来越糟糕，粮食枪支弹药得不到补充，疟疾、痢疾、登革热病等各种热带疾病在军队里流行感染，军队士气低落到极点。
而令军士们失望的是自从1月9日麦克阿瑟将军视察巴丹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他许下的“大批美国援兵和粮食物资正在运来”的承诺成了空头支票。不满的人开始谣传他躲在离巴丹一箭之隔的科雷吉多尔岛过着王公贵族逍遥自在的日子。
其实麦克阿瑟在科雷吉多尔岛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他无时不在为他的军队争取援助而绞尽脑汁，一而再再而三向美国的陆军总部要求援兵和物资。然而美国那边给出的援助却少之又少，先欧后亚的战略方针使得美国已顾不上菲律宾。他给士兵们的承诺正是美国给他的空头承诺。
出于这个原因，他羞于见到他的士兵们，以至于当他的士兵们在经过残酷的战斗筋疲力尽最渴望得到他的安慰与鼓励的时候，他却不愿再踏上巴丹的土地。
陆军总部帮不上忙，海军和空军对他又排斥挤兑，有时他为了排泄内心的苦闷和愤怒，在日军飞机轰炸科雷吉多尔岛时，斗气走出门外站在山坡上，叉着腰仰视日军的飞机，任由敌机狂轰滥炸，而无所畏惧。
3月11日，对于巴丹守军来说是个沮丧的日子。在罗斯福总统的一再命令下，麦克阿瑟答应带上他的家人离开菲律宾前往澳大利亚，他把菲律宾陆军指挥权交给了乔纳森·温莱特。对于美国人来说容易解释，他们不想麦克阿瑟这样高级将领成为日本人的俘虏，而对于巴丹菲律宾守军来说却是难以接受。
铁济堂也很难过，他心目中的英雄当了“逃兵”。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他也不愿麦克阿瑟成为日本人的俘虏。他十分清楚巴丹半岛的形势，菲律宾守军最多只能坚持到6月份，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一天，铁济堂的心情是最为复杂。他一会想着麦克阿瑟的事，一会又想起父母，转而又想起了夏蕾，继而思考着生与死，
他独个坐在一棵树下，背靠着树，透过树木的间隙仰望着那一小片天空，思绪纷飞。他掏出夏蕾写给他的那张小纸条，看着上面那几个字：活着 等你 蕾，内心不由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活着的力量。
当天晚上，铁济堂去科雷吉多尔岛给麦克阿瑟送行。赶到之时，麦克阿瑟正好踏上鱼雷艇，准备离开，见着铁济堂，快步走上岸，拉住他的手说：“孩子，没想到你会来送我这个‘逃兵’。”
铁济堂应上一句：“将军，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个英雄。”
麦克阿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孩子，你出色的表现，让我为你感到十分骄傲。请原谅我不能再与你并肩作战，这是总统的意思，我不得不接受来自大洋彼岸的最高命令。”
铁济堂眸光如星闪烁着一种不灭的信念，朗声而言：“将军，请保重！我希望不久的将来，你能率领你的虎豹之军打回来，解放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得到应有的尊严。”
麦克阿瑟满脸肃穆许诺：“孩子，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打回来，一定！”
铁济堂不减豪情说：“我相信你！将军。到时，如果我还活着，请让我作为你的先锋队的一名战士杀回马尼拉。”
麦克阿瑟蓝色的眼瞳点燃了一道明光，颔首说：“好的，我会让你成为一名勇敢而杰出的战士，得到星光般的荣耀。但不管如何，请你一定要活下去，顽强地活着。”
铁济堂心下一暖，回上话：“我会的！请保重！”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铁济堂目送麦克阿瑟一家乘坐鱼雷艇离开科雷吉多尔岛后，趁着夜色，乘船渡过北海峡赶回到战地。
第二天一大早，他被两声枪声惊醒，赶忙爬起身走出帐篷，只见泰勒拖着一头野猪走过来，哈哈而笑说：“堂吉诃德，你看我打到了什么？这几天肚子又在唱‘空城计’，肚皮都快贴到了脊梁骨。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大早起来，就碰上送上门口的早餐。哈哈哈。”
铁济堂也笑了笑说：“干得不错，杰克。看来今天的早餐挺诱人的。”
这时，程明汉和萨尔德、陆冲、西蒙也走过来，四人见了也是一阵欢喜。
程明汉朝铁济堂打话：“济堂，看来今天是食神爷来了。要不咱们又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猎’点东西回来。”
萨尔德接上话来：“我也正有此念头。啃了几天野菜根，这肚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陆冲和西蒙也是同声应和：“济堂，咱们出去‘打猎’。”
铁济堂略略寻思，便说：“好！我本不想太频繁出去，就是担心被饭塚歩弓发现，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唯一退走的后路就没了。”
你猜怎么回事？原来铁济堂和师兄们趁着双方休战之期，在密林里开辟了一条隐秘的小径，绕过北面日军的防区，通往外面的山林。之前，他曾两次带领突击队悄悄潜出去，截击日军的后勤运输队，收获颇丰。
尝过一餐烤野猪后，铁济堂和突击队员带上干粮，便钻进东侧的密林，迂迂回回绕出日军的封锁线，又走了半天路，在一处山林间的大路旁埋伏下来，等待着日军的后勤车辆。
如此等了两天，大伙的干粮都已告罄。铁济堂正打算和队友们“打道回府”，却见一名放哨兄弟急急赶过来说前方路上开来了五辆日军卡车，大伙一听人人振奋，立马进入作战状态。
不久，日军卡车驶到埋伏圈，铁济堂、程明汉、萨尔德、陆冲以及西蒙同时朝一辆卡车扔出一颗手榴弹。那手榴弹“嗖”的钻进卡车底下，几乎是同时爆响，日军的五辆卡车早翻倒在路边。
车里的日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铁济堂一伙早冲上去，一枪一个给毙了命。
大伙打开车厢，不由一阵欢呼，里面全是罐头、面粉、白米等食物。众人提够了食物，剩下的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随后，大伙迅速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地折回到战地。
当晚，突击队和独立营举行了一次胜利派对，庆祝此行“打猎”丰收。
泰勒端起一碗劣酒跟铁济堂一碰，然后说：“堂吉诃德，下次让我也跟你去‘打猎’，找找刺激，最好能猎个日本女人回来，哈哈。”
铁济堂含笑说：“这可不行。你是这里的头儿，怎么能随便出去‘打猎’？如果下次碰上有日本女人，我顺手牵羊给你弄个回来。不过，你确定以你目前的经济状况能养得起吗？”
众人听了不由哈哈大笑。
泰勒把眼一掀，“谁说我养不起？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家有百亩良田，还养不活一个小女人？”
西蒙调侃他：“杰克，你怎么又扯到你家去了？难不成你还能从你美国的老家把粮食运到这来养女人？”
泰勒喝了口酒回上一句：“那是当然。”
西蒙也灌了口酒怼他：“人家陆军总部想方设法费尽脑汁都没能将物资运送到这来，你倒有能耐？”
泰勒嘿嘿笑应：“山人自有妙计。”
西蒙知他一贯吹牛，便打趣逗他：“什么妙计？说来给大家听听。说不准陆军总部会采纳你的妙计将物资运来，解除目前之困，你岂不因此升官晋衔了？”
泰勒吹将起来：“想当年，我祖父率领上千名海盗纵横加勒比海，无数次突破美国、英国、西班牙、墨西哥等国组成的强大无比的海军联盟的层层封锁，不损一船一兵成功将金银财宝运回彭萨科拉老窝，这样的战绩在当时的加勒比海无人能做到。我祖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将这祖传的‘破海战术’传授给我，嘿嘿，我要是当海军，现在至少是中校军衔。”
西蒙听他又搬出他的祖父来，也懒得跟他较真，便说：“牛逼，牛逼，真是无比牛逼。”
众人喝着酒儿吹着牛皮，快活地过了一夜。
然而，没有人料到下个月的事态发展，使得他们不得不面临生死诀别。
4月3日，经过一个来月的休养和兵力补充后，日军又开始向巴丹守军发起新的进攻。
很快，在日军野蛮疯狂的攻击下，巴丹守军在弹尽粮绝大多数人丧失战斗力的情况下，一片溃败。
4月9日清晨，温莱特部下的巴丹守军司令官小爱德华·p·金少将为保存几万军兵的性命迫不得已向日军投降，命令巴丹所有守军挂上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