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正式开播,欢迎砸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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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把孟晓萱和李瑶打发出去定结婚的酒店和婚庆公司，纯粹是因为他要和邢泽单独见面，根本就没指望这俩妹子能干出什么值得期待的成绩来。
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没等到五点钟下班，这俩丫头喜气洋洋的回来了。饭店定完了，婚庆公司也交完定金了，李瑶除了伸手让他报销两边交出去的四千块钱定金以外，大有讨赏的意思。
拿着饭店的婚宴菜单和婚庆公司给出的流程报表，周默有些诧异。李瑶这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儿怎么可能把事情在两个小时内就办的如此面面俱到呢？看到在一旁偷笑的孟晓萱，他才恍然大悟。
孟晓萱跟着他这两年至少出了几十场婚礼了，对于整个流程怎么可能不熟悉呢。哪家饭店能排到婚宴时间，哪家婚庆公司经济实惠，孟晓萱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啊。
把四千块钱转给了李瑶之后，周默直接大手一挥，走，接媳妇儿看房子去。玩了命讨赏最后却两手空空的李瑶，直接罢工了。下楼后一屁股坐到了后排座上，等着周默自己开车。
“晓萱，我想跟邱台长说一下，以后，你还是跟着我做导播，不跟着台里其他导播一起轮值了，你有什么想法没？”周默开着车，没搭理后面“起义”的李瑶，而是和孟晓萱聊起了工作。
“我肯定是没问题啊。怎么了，别人导播心里没底啊！”孟晓萱自然心里窃喜，不管怎么说，周默这么说，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
“那就好！明天首播，后天雪妮姐主持，导播也是你来做。”得到了孟晓萱的答复后，周默直接做出了安排。“等我和雪妮姐都主持一次之后，我有个想法和你们俩沟通一下。”
“什么想法，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孟晓萱好奇的问了一句。
“暂时还不成熟，等我研究好了，跟雪妮姐一起探讨吧。”周默没有说，算是卖了个关子。
“你俩能不能稍微照顾照顾后面这个心灵受伤的孩子？”看着前面聊得火热的两个人，躲在后排座撒娇的李瑶觉得自己可能是撒了个寂寞。
“瑶瑶，你师父谈工作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尊老爱幼，怜香惜玉的想法的。”孟晓萱说着，回身拍了拍把脑袋伸过来的李瑶。
“唉，不知道师母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看上我师父了！”李瑶只能继续自言自语的抒发自己对周默的抗议。
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到了佟千雪工作的地方，接上了她一起去看房子。佟千雪很意外，没想到周默身边的这两个女孩效率这么快。婚礼定了，饭店定了，现在连房子都找了。
他们要租的房子也只是租半年而已，所以价钱上没有什么优惠的余地。看了看装修和格局，房东没有太矫情，索性两个人就直接定了下来。
“哎呀，默哥，你不觉得你忘了点什么事儿吗？”四个人定完了房子，随便找了个小饭店对付晚餐的时候，孟晓萱突然叫了起来。
“嗯？我忘了什么？”周默脑子里自信搜罗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疏漏。明天的首播，他已经准备了好几天，此刻在孟晓萱一惊一乍的提醒下，他只要重新捋顺了一遍。
“嫂子，你和默哥是不是还没照结婚照呢？”孟晓萱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了婚庆公司附赠的五十张大红喜帖请柬，递给了周默。“我看到请柬想起来了，因为外地的朋友你们发个电子版的请柬就行，但上面好像得有结婚照吧。”
“对啊对啊！师母，要不你看哪天有时间，我陪你去选婚纱啊？”李瑶终于又找到了存在感。
“抱歉抱歉，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周默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我是真忘了！”
“师父，我以为你要说，下次一定注意呢！”李瑶适时的补了一刀。“哈哈哈……！”
“滚蛋，信不信利用师父的身份暴揍你一顿？”周默手里拿着筷子，冲着李瑶摆了一个威胁的姿势。然后又和颜悦色的转过头，看着佟千雪。“千雪，那个，你看哪天方便，咱们去拍一组结婚照吧。”
“嘻嘻嘻，其实我没忘啊！”佟千雪一笑。“只不过，我打听过了，拍个婚纱照要好久才能取，婚礼都有可能赶不上。加急的话呢，又要很多费用，算下来，一套婚纱照上万块，我觉得不划算啊！”
“嫂子，结婚怎么可能没有婚纱照呢。”孟晓萱算是听出来了，佟千雪不去拍婚纱照，前面说的时间紧只是接口，后面嫌浪费钱才是真正的原因。“我认识几家婚纱摄影，明天我去帮你要个折扣，你们准备时间就行了。”
“不用了晓萱。”佟千雪依旧选择了拒绝。“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做平面设计的。改天有时间，你和瑶瑶给我和默哥拍几张合影，我p一下就好了，而且想要什么婚纱都可以。”
“这也可以啊！”李瑶瞬间睁大了眼睛。“师母，这绝对是个省钱又拉风的好主意。放心，我去借一个霸道点的相机，保证不能浪费了师母的手艺。”
“千雪，唉，我知道你是为了省钱。”周默和李瑶不同，佟千雪是他的妻子，为了省钱宁可放弃照婚纱照，要说周默此刻的心里，有惭愧，也有感动，简直五味杂陈的感觉。“这样吧，婚纱照省下来的钱，我送你台好点的电脑，以后在家也能干活。你那个笔记本配置着实有些低了。”
“不行！”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不是佟千雪，居然是李瑶。“师父，我告诉你，我那天知道师母是做设计师的，就已经托朋友给买了个高配的笔记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这是我送给师母的见面礼。你的礼物我都送完了，师母的礼物还没到呢，你不能抢我的风头。”
“那，好吧！”周默看着一脸认真，生怕礼物送不出去的李瑶，有些哭笑不得。
四个人第二天都要上班，简单的晚餐结束，李瑶充当司机，挨个都送回了家。关于婚纱照的事情，周默的内心其实更多的是惭愧，所以也就没有再提。
“千雪，我手里还有四万多块钱。现在房子也租完了，我想这两天就尽快把随身的东西搬过去，这个房子就开始简单的装修吧。”回到家，周默坐在床边，看着同样疲惫不堪的佟千雪，又有些心疼。
“嗯，开始也不用什么都定，就把墙面，地面都处理了，把各个房间的门都安装上就好了。等咱们都开了工作，家具家电什么的，慢慢添置。”佟千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只是给出了一个“省钱”的方案，并没有反对。
“好，就听你的，洗个澡，早点睡吧。”周默点了点头，怜惜的抚摸着佟千雪的头发。“明天我可能要很晚能回来，因为明晚上首播，晚上8点40分才结束。以后，我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这个时间下班了。”
“没事儿，这不比以前后半夜上班要好的多了吗？”佟千雪很通情达理的劝说了一句。
第二天，当周默回到阔别了一个多星期的直播间，再次带上耳麦，推上麦克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了对梦想的渴望。过去的三年，他一直在为了生存而奋斗，为了生存，他放弃了对话筒的追求；为了生存，他颠倒日夜的去陪着这个“教授”，那个“大师”的卖药。
而现在，他终于拥有了一档属于自己的节目，拥有了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和心爱的话筒一起放飞自我。
“这里是调频106.9兆赫，城市文艺广播电台。大家好，我是周默。从今天开始，每天的这个时间段，将由我和你们喜爱的雪妮姐姐，轮流坐在直播间，开启一档新的节目——《情法在线》……”
周默的声音通过从电台里传出，单位还特意在直播间开启了网络直播。此刻的周默出现在了很多人的手机屏幕上。和电视台的主持人不同，他没有化妆，也没有规格讲究的服饰，完全是生活态的样子。
“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是，情与法，哪更重要。收音机前的您，或者直播间里的您，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时拨打我们的直播间热线……”
节目开始20分钟以后，周默介绍完了这个节目每天的设置内容，按照原计划，周默向导播间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接热线了。而这个手势也通过网络直播的画面直接传输了出去。
单位里负责直播的同事也很负责，随着周默的手势，镜头直接转向了导播间。此刻，导播间里，孟晓萱和李瑶都端坐在导播台前，脑袋上扣着厚重的耳麦，认真的接听着热线。而这个组里的其他人，都无一例外的聚在导播间里，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为周默加油打气。
其实，第一天开播，按照杨雪妮的建议，是不需要开通热线的，但想到邢泽的提醒，他还是临时决定开通热线20分钟，看看艾军会不会无耻到他第一天首播就找人来捣乱。”
对于第一天开播的节目来说，最怕的其实有人打热线来捣乱。毕竟是第一次亮相，理论上应该不会因为得罪了谁而遭到报复。其实大家最担心的是，没有人气，没有人打热线，要是这样就真的尴尬了。
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情况，杨雪妮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预案，找了自己的几个学生，随时准备打热线当“托儿”。这种情况其实周默是最熟悉的，毕竟卖药节目里那些打热线声称自己得了这个病，那里又不舒服的人，很多都是他帮忙找来增加节目效果用的。
任谁也没想到，周默刚刚表示要接热线了，导播间的两部电话居然同时响起，孟晓萱和李瑶每人负责一部电话，简单的沟通后，几乎同时向周默表示可以接听了。
周默示意接通一号线，孟晓萱直接把电话切近了直播间。第一个打电话的是一个退了休的老法官，对于情与法的关系，他解释的相当透彻。执法要有温度，这就是情。但更要有底线，这就是法。
这等于是抢了周默的台词，不过，好在有备选方案，周默附和着赞扬这位公正无私的听众。随后示意李瑶，把二号线接进来。
“你好，主持人，我觉得情太广义了，还是得以法为根本。”热线接进来，没等周默打招呼，耳麦里就传出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女中音，听年纪应该在40岁左右。
“这位朋友，你好！”周默把声音放松，职业性的打了个招呼。“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就是以法律为底线和准绳。那么，生活中，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呢？”
“当然有了！”女中音直接接话儿。“就比如说，你是周默，以前应该是在你们电台主持卖药节目的吧。你帮着那些人卖假药，算不算犯法呢？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主持人了，还在这堂而皇之的说什么情与法，其实不是一切向钱看齐吗？只要给你钱，什么假药你都能卖。”
这些话传到周默耳朵里的同时，也传到了导播间的耳麦里。李瑶一听就慌了神儿，向孟晓萱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儿。孟晓萱的手已经放到了切断键上，可她却看到了周默示意她继续接听的信号。
“听的出来，这位朋友是我们城市文艺的一位忠实听众。对于很多人来说，周默这个名字很陌生，毕竟在过去的三年，我一直在主持后半夜的健康节目。”周默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就是来砸场子的，自己没有得罪过谁，看起来，邢泽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可他此刻却莫名的兴奋，福祸相依，要是连这么个捣乱的热线都接不住，周默觉得自己可以回老家种田了。
“这位朋友能说出这一点，说明是我们的忠实听众。首先感谢您对城市文艺广播电台一直以来的关注和厚爱。其次，我需要科普几个要点、”从邢泽告诉他艾军可能会找人打热线，砸场子开始，他就已经盘算好了。“言论自由不包括造谣生事。因为言论自由是我们的权益，造谣生事是初犯法律条文的。这位女士说到一个词儿，叫卖假药，那么请问，您是否有证据呢？”
“我是说如果！”女中音面对周默的“质问”，直接该了口。“我买了你主持的时候卖的药，就是浑身不舒服，你是不是应该承担这个责任？你说，你是不是骗子？”
“这位朋友，包括收音机前以及网络直播平台上此刻正在收听和观看的朋友，我们城市文艺广播电台是一个载体，在承接广告的时候有一定的审核手续，这一定请大家放心。”周默此刻的冷静融化子啊了他微笑的面庞里，导播间所有的同事都看到了，直播平台上，更是给了他一个特写。
“比如刚才这位朋友说到的不舒服，这就是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相信科学的论证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周默的语速尽量放慢，既然艾军找来砸场子的人来了，他就不打算在接听其他人的热线了。“而我们作为媒体，只是一个载体。我本人，过去的三年无非在从事一份工作，我既不是卖药的，也不是生产药的。就像我们这个城市的凌晨4点，过去的三年，我几乎天天能看到。我就和那些大街上打扫卫生的叔叔阿姨一样，都是在从事这份工作。”
“你的意思，就是你卖假药也不负责喽？”女中音显然没想到周默会做出这么多解释，稍显词穷的情况下，只能继续揪住周默不放。
“您看，您刚刚又说了卖假药这三个字，这次可很清楚啊，没有说如果。在我们这一样一个法度严格的国家，我希望这位朋友能稳定一下情绪，这样才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周默一直保持着微笑，但话语中去充满了火药味儿。“正如我刚刚说的那样，我的工作和每天清晨为这座城市带来干净和卫生的清洁工们一样。假如说，我走在大街上，不小心鞋跟绊到了一块砖头上，我是怪砖头呢？还是怪鞋跟呢？亦或者如这位朋友一样，怪清洁工没有打扫干净呢？”
“嘟…嘟…嘟……”没等周默说完，女中音留下了一句“国骂”，主动挂断了电话。导播间里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就差点欢呼了。直播平台上的网友更是从最初的三位数升到了四位数，周默首播怼听众的事情更是在此刻已经出现在了本地新闻上。
只有周默不怎么开心，老子准备了五万发炮弹等着把砸场子的炸平，结果刚刚拿出一把水果刀，对方就跑了。这就是周默此刻的心情。
没办法，又接听了两个热线，甚至在后面的热线里，打电话的听众都是吐槽一下“二号出场女嘉宾”以后才进入正题。
直到时间接近尾声，周默才收拾好没有发泄明白的心情，按照事先的腹稿，准备结束这“被在过场子”的首播。
“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没有情感，就失去了灵魂。这里是城市文艺广播电台的《情法在线》，我是周默。在节目的尾声，再次提醒大家，每天的19点40分，我们准时开播。每周一三五，周默将在直播间和大家相聚，每周二四六，雪妮姐亲自主持。别问我星期日谁主持哦？想知道的话，等着周末开个主持人盲盒吧！”
周默说完，看看时间，几乎掌控到了分秒不差。正准备把广告推上去的时候，耳麦里却传来了监制主任的声音。
“周默，把你的各种自媒体账号，在广播里公布一下。快点啊，直播间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