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正的婚姻需要的是理解,不是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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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饭吃得相当纠结！佟千雪心里不但惦记着赵明慧和光头马同志的安危，还在心里腹诽周默应该是有事瞒着自己。周默吃得更加心不在焉，脸上各种勉强的欢笑，其实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开口把这两天的事儿汇报给丈母娘。
张桂芝更加无奈，看着“各怀鬼胎”的女儿和女婿，她觉得自己今天期待了一下午的晚饭，成了多余的摆设。尤其是女婿，几天没见，居然胳膊上挂了彩。问他怎么回事，也是敷衍了事，她觉得这两个人要是没事儿，那才怪了呢。只是女儿女婿都不开口，一时间她不好问。
周默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从哪开口，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出来更好。他不想告诉丈母娘自己的媳妇多傻，不光怕自己这个女婿的地位不保，更怕丈母娘因此再被气个好歹。
佟千雪不开口是因为不想让母亲知道，她巴不得吃完饭就走，早点回家好早点逼问周默，兴许能知道赵明慧的下落也说不定。所以，放下碗筷，也没像往常一样帮母亲收拾桌子，而是直接催着周默走。为此，她还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那就是刚搬了新家，她要回去收拾收拾。
张桂芝看了看着急的女儿，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女婿，更加确信这两个人有问题了。女儿这是着急回去吵架，女婿这是“告状在心口难开啊”！于是，老太太二话不说，直接把剩饭剩菜往冰箱一放，碗筷也不刷了。
不是说刚搬了新家要收拾吗？我老太太主动去帮忙总可以了吧。佟千雪像吃了死苍蝇一样，可总不能拒绝吧？周默倒是畅快了很多，丈母娘这么反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这样一来，她自己有了心理准备，自己“告状”的时候就没了那么多顾虑。
果然，到了新租的房子，张凤芝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屋子，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接把女儿和女婿叫了过来。
“小默，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好像有话想说，在我那好像张不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张桂芝不想看这俩人打哑谜了。
“妈，那个，您还是让千雪先说吧？”主动搬了凳子，坐在茶几对面的周默略加思索，还是决定把发言权交给佟千雪，毕竟人家才是亲女儿，自己这个女婿是个附着品。
“我？我说什么？”母亲突然严肃的找他们俩训话，让她心里莫名的心慌。现在周默居然让她说，她自然更加惶恐。
“行，小雪，你就说说为什么着急回来吧！”张桂芝也没有为难周默，转脸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别跟我说是回来收拾屋子的啊。这屋子还有需要收拾的地方吗？再说了，要真忙着收拾屋子，还有功夫去我那？”
“那个，那个……”佟千雪同样端坐在凳子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不停的用手指扣着牛仔裤。“那个明慧，就是我的那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从昨天到今天都联系不上。这不，我今天刚听说，明慧失踪前去过周默的单位，所以，我想着急问问，看周默知不知道赵明慧去哪了？我怕您担心，在您那就没说！”
佟千雪避重就轻的说法并没有骗得了张桂芝，从她质疑的眼神中，周默就能明白。可佟千雪不知道，她一直低着头。说完之后，还在心里重新捋了一遍刚刚的说辞，发现似乎没什么漏洞。
“怕我担心什么？我自己的女儿没丢就行了，别人的女儿丢了，我担心什么？”张桂芝貌似对赵明慧的印象不是很好，从语气里能听得出来。“还有啊，赵明慧跑周默单位去干什么？”
“她去……她去……”佟千雪的脑回路实在跟不上了，在自己看来毫无破绽的说辞，到了自己母亲那居然漏洞百出，本就不擅长撒谎的她更加无言以对了。
“行了，你也别编了！”张桂芝摆了摆手。“小默，你说吧。什么都不用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就行。我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自己知道什么样。你也不用替她打掩护。”
“妈，千雪也有她的难处。”周默还是以给佟千雪解围而开始表述。“那，千雪，我说了啊！我尽量简单点说。”
“你别看她！”张桂芝声音提高了很多。“小默，不用简单的说，就照实说。我倒是要看看，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有什么事儿还不能跟我这个当妈的说了。”
“妈，您别生气。”周默说着，起身去倒了杯白开水端到了张桂芝面前。“其实，赵明慧去我们单位已经不是第一趟了！”
说着，周默先把他和孟晓萱那张合影从手机上翻了出来，然后一点点的跟她解释。说到赵明慧第一次去单位闹的时候，周默又把拷贝来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
佟千雪的目光每次触及到视频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躲闪，但是同时，也会遭受到母亲投来不善的目光。周默把一起看在眼里，说的时候尽量降低语速，让丈母娘和妻子都能更加从容的获得“画面感”。
等他说到光头马带着佟千雪去了城郊的时候，张桂芝的脸上出现了紧张的气色，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说单纯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实际上更接近于“缺心眼儿”。
但佟千雪却忍不住了，她始终对于周默的说辞有意见，在她看来，善解人意的马哥，只是单纯的作为闺蜜的朋友，送自己离开家而已。哪怕现在，当着母亲的面儿，已经极度紧张，她已经忍不住出口辩驳。
“闭嘴！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小默说，你就听着。”周默没想到，一向看起来和蔼和亲的丈母娘也有如此严厉的一面。“小默，你接着说。”
“妈，之前您不是问，我这胳膊怎么受的伤吗？就是那个时候受的伤！”周默这一次没有加入自己的猜测，而是一五一十的把遭遇袭击，半夜带着媳妇和孟晓萱去派出所“救”赵明慧，直到凌晨，实在受不了才去医院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佟千雪都知道，当张桂芝向她投去询问的眼神儿时，她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小雪，上一次你被赵明慧骗去传销，还是周默替你还的钱吧？”张桂芝忍不住了。“这次倒好，你都是个结婚的人了，再过二十多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女人要恪守本分。小默他没打你，没骂你吧，就因为不去“救”那个赵明慧，你就大半夜的跟着一个刚认识几个小时的男人去城郊的旅店？你还要不要脸？”
“妈，你别听周默他一面之词，那天我本来是要回你那去的。马哥细心，说大晚上怕吵着你，让你担心，所以才帮我找了个旅店的。”佟千雪依旧据理力争。
“好心？怎么好心人都让你碰上了？”张桂芝现在都感觉有点无地自容了。“小默刚才给咱们看录像了吧？人家派出所所长都说了，那个小马不是什么好人，帮赵明慧都是为了哄她上床，你算什么？人家有那么好心帮你？再说了，小默为什么受的伤？要不是你大半夜的跑出去，他至于受伤吗？他在医院打针，你跑去接什么闺蜜。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丫头啊！”
“妈，妈，你先别激动！”周默见张桂芝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马上出言阻拦。“千雪，你别跟妈吵，这个事儿我还没说完呢。”
“就你会做好人！”佟千雪气愤的瞪了周默。“要不是你非说马哥对我有企图，说的好像我对不起你似的，我妈至于这么生气吗？”
“呵呵，千雪，等我把事情说完，你再下定论可以吗？”周默依旧尽量保持着冷静。“你不是想知道赵明慧和你那个善解人意的马哥现在在哪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周默说话已经带有讽刺的味道了，佟千雪或许没听出来，可张桂芝却心里明镜似的。
“赵明慧昨天的确去了我们单位。”周默说着，把她和光头马索要一万块钱，甚至对老邱动手动脚的视频找了出来，放在茶几上，生意甚至直接调到了最大。
十五分钟之后，视频播放自动结束，周默把手机拿了起来。
“千雪，这就是赵明慧昨天去我们单位的过程，我把监控视频拷贝回来，也是打算让你看看的。”周默拿起手机的同时，率先开口了，张桂芝脸上的神色告诉他，哪怕他晚开口一秒钟，都容易点燃“老宇宙”。
周默居然开口了，张桂芝自然也就暂时压住了怒火。
“那，那，你们单位是不是有报警了？”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佟千雪蚊子一般的小声儿，终于打破了宁静。“下午，钱姨去派出所问了，派出所说不知道啊！”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让周默去求他们领导撤案之类的？”张桂芝这一次倒是没发火，但声音冰冷的让人发麻。“上一次，她当众撕了人家一个女孩子的衣服，就已经很过分了。那是小默的同事，搭个人情可以撤案。这一次呢，那是小默的领导。看看赵明慧那副德行，你觉得小默的面子还有那么大吗？现在小默单位的人都知道她是你的闺蜜，别说求情了，不连累到小默现在的工作，你就谢天谢地吧。”
佟千雪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周默，眼睛里充满了疑问。似乎在询问，真的有母亲说的那么严重吗？又像是在求救，求周默能告诉她赵明慧和马金海的下落。最好是能像上一次一样，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妈说的对，我没那么大面子！”周默叹了口气，只能顺着丈母娘的话说。“不过，我这里还有两段视频，不知道你想不想看？”
“什么视频？”佟千雪好像看到了希望一下的连忙问道。
“两段今天上午拍摄的视频，分别是关于赵明慧和马金海的。”周默说着，在手机上开始翻找。“不过，我只能给你看，不能发给你，你看完之后，我就直接粉碎性删除了！”
“小默，不用看了。这个事儿到此结束。”张桂芝现在一点也不想提赵明慧了。“上一次，小雪被她骗去传销，我就跟你说过了。人走错路可以原谅，但不知悔改的，就不要再搭理了！”
“妈，传销的事儿，她也是被骗的，她说是候琳琳带她去的！”佟千雪连忙解释道。“默哥，你给我看看吧，我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妈，我觉得还是给千雪看看吧，否则她不会死心的！”周默向丈母娘投去了请求的目光。“千雪，如果看完了之后，你依旧觉得赵明慧没有错，应该放出来，我还能再纵容你一次。”
在得到了张桂芝的同意后，周默点开了沈重发给他的视频。两段视频都很短，一个几十秒的。一个一分钟多一点的。
第一段视频，带着手铐的赵明慧满不在乎的说，我知道马哥想睡我，那怎么了。他就这点嗜好，他还想睡佟千雪呢。要不是周默捣乱，那天晚上他就得手了。但是，我得说明白，周默挨揍的事儿跟我们可没关系。
第二段视频，光头马一脸颓废的坐在那，同样是“银手镯”加身。别看他常年在派出所出出进进的，真到了刑警队，瞬间就虾米了。
“我交代，我全交代。”视频里的马金海极其的配合。“那天晚上，我接到佟千雪的电话也很意外，可上门的女人，何况还是个美女呢，我怎么可能不心动。可最后人家老公来了，我就走了啊。真的，我有证据，我回去给哥们还车的时候，他还笑话我白跑一趟呢。”
“说正事儿！”视频里另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但没有露脸。“说说后来为什么去人家单位闹事儿吧。”
“警察同志，我不想去啊。要一万块钱也是赵明慧想要的。”马金海解释道。“她答应我了，说以后有机会把佟千雪再约出来，灌醉了给我，我才答应的……”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看完视频的佟千雪母女更是愣了一分钟没说话。张桂芝知道赵明慧不是什么好孩子，可从来没想到过，她会随口说出把佟千雪送人的话来。
至于佟千雪，更加震惊了。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个视频会不会是周默为了陷害赵明慧而找了个相貌差不多的人摆拍的。她想再看一遍视频确认一下，却没有那个勇气。因为她实在接受不了，她现在唯一的好闺蜜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小雪，看到了吧！”张桂芝叹了口气，这一次她并没有大声呵斥。
“妈，千雪现在应该比咱们都难受！”周默直接接过了话茬儿。“其实我不想把这个视频给千雪看，因为我知道她看了肯定不好受。可我没办法，千雪，我不想让你继续误会我，更不想让你在外面吃亏。”
“小默，我这个当丈母娘的说你几句可以吧？”就在周默打算好好安慰佟千雪一下的时候，张桂芝开口了。
“您说！”周默立刻又恢复了坐姿。
“这个事儿你也有责任！”张桂芝深深的出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惯着小雪，就是对她好？”
“婚姻是两个人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见周默没说话，张桂芝继续说道。“你今天可以为她的小性子买单，明天能为她的任性擦屁股，后天呢？一辈子吗？现在有事儿，你可以找我，有一天我死了，小默，到那个时候你找谁？”
“妈，别生气了。”周默承认，丈母娘说的的确在理。
“我不是生气，而是心疼我的女儿。”张桂芝叹了口气。“曾经，我也以为我自己能照顾她一辈子。可后来，我发现自己了，而她大了。小默，你不能天真的认为，她每一次犯傻你都能替她挡着，这一次，你胳膊伤了，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小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其实你是自负，你就想证明你宠着媳妇，惯着媳妇。可事实上，你自己的麻烦都解决不了，拿什么宠媳妇？”张桂芝的话，周默每一句都听在耳朵里，每一句都是训斥他，可每一句又无可辩驳。
“说实话，第一次你就不应该依着小雪，就应该让那个赵明慧在里面吃上几天牢饭。”张桂芝对周默很不满意，但对他现在这个听话的态度还稍稍有些欣慰。“还有你，小雪，你凭什么要求小默惯着你？就因为他是你的老公，他就应该无限的迁就你，甚至你的朋友吗？”
张桂芝左边五十大板，右边五十鞭子。周默和佟千雪被开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批斗会”，老太太才算偃旗息鼓。
拒绝了女儿和女婿留住的好意，甚至连送都免了。张桂芝行使完母亲和丈母娘的双重权利后独自走了。
周默反复琢磨着丈母娘的话，因为他没见过夫妻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从他有记忆的那天起，就是爸爸一个人带着自己过日子。好不容易现在的妈妈带着妹妹来到了自己家，可父亲又走了。现在，丈母娘的一番话，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对婚姻的态度。
婚姻需要的是相互理解，而不是一味的迁就。或许这就是他结婚以后上的第一堂课吧。
“默，默哥。”张桂芝走后，两人足足静默了十分钟，佟千雪终于小心翼翼的说话了。“我，我能再看看最后那两个小视频吗？”
“抱歉，刚刚你看完，我就删掉了！”周默说的是实话，沈重告诉他不能外传，如果不是为了给佟千雪看一看，或许他根本就不会要这段视频。可这话停在佟千雪的耳朵里，却成了另一个她自己脑补的版本。
本来就怀疑周默作假，现在又告诉自己把视频已经彻底删除了。佟千雪不确定周默真的弄个假视频欺骗自己，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理生根，甚至萌芽了。
“那，那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佟千雪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没有提出异议，而是直接换了个问题。是的，她现在只想要结果。
“明天下午之前，让赵明慧和马金海恢复自由身吗？”周默没想到，丈母娘声嘶力竭的连骂带教的两个小时，在佟千雪那里，居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嗯……，可以吗？”佟千雪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问道。“默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接受不了明慧会害我的这个说法。”
“好！”周默内心的沮丧已经写在了脸上。“不过，我有个要求。”
“是让她道歉吗？”佟千雪天真的看着周默。
“不，我希望以后她不要再出现在有我的地方，比如，我的单位，我的家！”周默本想说，不让她和赵明慧再有来往的，可是丈母娘的话，她都不听，自己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佟千雪心里又突然觉得，难道周默真的没骗他，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呢。“你的工作……不会丢吧。”
“应该不会！”周默摇了摇头。“我能保证他们明天出来，但我不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进去。”
“什么意思？”佟千雪想不明白。
“就是说，我可以让李瑶或者邱台长都不追究他们这次敲诈勒索的事情。不过，他们要是再去闹一次，千雪，你就不用再求我了。我都没脸在单位待下去了！”周默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嗯，我会跟他们好好说说的。明慧那个人就是个倔脾气，相信我。”这一次，佟千雪真的是破涕为笑了。而周默的心里，却泪如滴血。
佟千雪没想到，周默也没想到，今天晚上的这个决定，差点让周默和佟千雪分道扬镳，陷入一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