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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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他们就在这片空地上跑操、俯卧撑、青蛙跳……除了睡觉时间，就只有小暑和大暑能休息。
提供的食物越来越少，水也是每人定量。
吴觉发现饿灵平时不折腾了，只有师兄拿食物来放着的时候吴觉会开始觉得饿。
几乎每旧都有个人问李安：什么时候结束？
李安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三旧过去，三十五个人剩下二十个，原本提供二十碟的食物突然缩减到十碟，凌时和沈亦宣都稳拿前十，王瑞不愁吃的，但吴觉就苦了，累死累活还是没跑到前十。
“吴弟，这一半是你的。”
还好人间有真情……还好抱了大腿……吴觉发自内心感谢自己。
“……我用钱买你的干粮，反正你包袱里全是干粮吧？分点给我……”
“你放弃吧，下一轮再来就行。”
“不行……我要进官方工作，我要进去，这样，我才有机会……呵呵，给钱你不要……你等着……”
吴觉听得起鸡皮疙瘩，那人的话语语气有种犯罪气息，轻则偷东西重则杀人的病态感觉。
但李安李定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刚刚那个要买干粮的人，”吴觉压低声音，“他不会想杀人吧？”
“不会吧，除非他体内有恶灵。”王瑞将一勺饭送进口中。
“春区这几轮的恶灵数量都是0。”
王瑞吞下口中的饭，补充道：“而且溯真派还是最擅长识别和对付恶灵的门派，不可能让体内有恶灵的人混进来吧。”
吴觉闻言不再说话，体内有饿灵的他就这么进来了，这证明他们擅长吗？
大家陆续吃完饭，把碟子都摞起来，不多时李安打着哈欠过来把碟子用灵气拿走。
第五旧，一切如常。
吴觉该饿还是饿。王瑞也照样分一半食物给吴觉吃。
还好人间有真情……
但很明显的，因为份量减少了一半，没吃完多久，吴觉就觉得饿，饿到抓着李安要他找掌门来祛除自己体内恶灵。
“掌门现在不在门派内。”
“那他，什么时候在？”
“一般正式开课前他会来演讲一次。”
要是这次进不了门派的话，是真的要等上一轮还是会给另一条路的指引？如果有另一条路会更简单还是更难？
吴觉猜不到。
最核心的引导肯定是中规中矩的，不快不慢且难度中等，是稳定且保险的道路。
第六旧的时候，他体内的恶灵就像一个生气的熊孩子，摔着他的五脏六腑。
之前有人说这个考核每次都会筛剩十个人，虽然没人理他，但他说的大声，大家都记在心里，盼着别人赶紧放弃。
有人一整旧没吃上东西，青蛙跳还比吴觉跳得快。
吴觉停在了原地。
汗水落到他的眉毛上，鼻尖上，嘴唇上。
李安过来问他：“要放弃吗？放弃就点头，不放弃就继续。”
又朝着大家大声说：“晕倒视为放弃，大家量力而为不要勉强，欢迎下次再来。”
下次？吴觉等不及下次，溯真派就在眼前，进了门就能见到掌门。
汗水流到吴觉眼皮上，他抬手用袖子擦掉，撅起屁股继续跳。
问题不止一个：体内的饿灵，体能的不足，还有坚韧的对手。之前跑七八名的人甚至带了干粮。
当每次供应食物剩下五碟的时候，连沈亦宣都拿不到前五，而凌时拿来的那碟还是全盘给了王瑞。
王瑞和吴觉对视一眼，将食物分成三份，最后盘子落在沈亦宣身前，他有些惊讶，说了一声谢谢。
第八旧，人数剩下十三人，吊车尾的正是吴觉和王瑞，俩人跑不到前五还没带干粮，却靠着凌时苟活下来。
那些没吃上饭的人几乎要盯穿他们。
曾经有人问过李安，进了门派每旧都是如此吗？
李安答：“怎么可能，门派里舒服着呢。”
这句话给很多人打了鸡血，想放弃的都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两旧没吃上东西的四个人盼着其他三个人赶紧放弃，十个人刚好就能进门派了。
“我放弃。”
剩下三个人互相劝说，最后都为了省点力气而齐齐闭嘴。
李安拍两下手，朗声道：“恭喜各位成为溯真派的弟子，请跟我来。”
吴觉听了，开心的情绪竟涌上喉咙，作呕。
李安带着通过测试的十二人来到那座高塔中，让众人踏在塔中央的铁板上。
他将一张透明卡片按在铁板中间跟吴觉肩膀高的凹槽座中，用比原世界升降机快一倍的速度了升到了最顶层。
围墙上俯瞰整个溯真派。
理事堂。
“姓名。”
“王瑞。”
“你是王家的？”
“对。”王瑞点点头。
“嘶……”原本面无表情地帮大家办理身份证的师姐瞬间皱了一边脸，“你先在一旁待着。”
“啊？”
王瑞一脸懵逼地到一旁罚站，师姐桌边的柜子飞出开着盖子的传音宝。
“昕亭师姐在吗？过来一下理事堂。”
师姐吼完，脸又恢复面无表情：“姓名。”
“吴觉，口……”
吴觉立马住口，因为他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吴字怎么写。
另一方面来说，就算写成了别的吴……如果有的话，他也不知道。
“吴？真少见的姓。哪个绝？”
少见？不会以为是别的姓吧？但是按理来说都该先想到最普遍的姓氏才对。
“感觉的觉。”
幸好用语是一样的。
吴觉看着透明身份证的左上角渐渐浮现黑色字体，终于知道自己的名字在这个世界怎么写。
这个吴上面倒是同样有个口，但左上角和右下角都开了口，下面的天更像线条全都凸出来的大写E，这E的线条弧度还像在狂笑；觉上面也有两点一撇，下面就没有半点熟悉的影子。
接过师姐手中属于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证，厚度跟原来世界的差不多，吴觉突然觉得莫名多了点不真实的归属感。
姓名下方是一串数字编号：。
张望楼。
三行字只占了身份证的六分之一。
再下边和右边都是一片空。
吴觉忍不住道：“为什么留白这么多。”
李安的身份证飞出内袋，定在吴觉眼前，笑道：“这是我的卡，你看看。”
李安身份证有六行，下面三行都是五六个字的，但吴觉看不懂字，问道：“下面的是什么？”
李安答他：“这些是头衔，通过了相应的考试就能获得，越高级的头衔证明在这方面造诣越高，能拿到的资助也越多。”
“哦——”
“啊。”
沈亦宣短促的吃痛声引得大家齐齐注目。
“放松，我只是拿你的灵气做身份证。”师姐语气平淡地说着，“好了。”
沈亦宣直起背，拿着身份证走开。
堂外一个女子悄然落地，走入堂内，雪白的裙摆处绣着金色云纹。
“连师妹有何要事？”清冽甜美又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传进吴觉耳朵。
理事堂师姐指了指王瑞，说：“你王家的人，入身份证。”说完把一张已经有三行字的身份证飞到白衣女子面前。
“王瑞……”女子看向不远处的王瑞，双目对视后转身，“跟我出来一下。”
吴觉眼珠子转了一圈，也跟了出去。
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升空了，没停留又下来了。
王瑞一升空一落地，还没反应过来，身份证就在他手里了，而女子乘风远去。
吴觉凑近还像雕像一般立着的王瑞，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好美……”
王瑞说得太慢，被吴觉一掌拍肩打断：“别想了，听那理事师姐说的，你们俩估计是近亲，近亲不能结婚。”
“啊……”王瑞似乎根本没听进去，仍然看着女子远去的方向，发出最后的感叹字。
吴觉心痒痒：王家有什么特殊的？搞个身份证都要王家的人来弄？安排这种特殊的人给我一文钱是不是代表他跟主线有关系？
吴觉太想直接完成主线目标，就算是一个阶段的也好，不用跟着引导慢慢做任务。
但现在经历的太少，想破脑袋都未必能抓住真正的主线任务目标。
吴觉暂时没有问太多，他不想花费时间做支线任务。
不多时，十二人办理完身份证，每人收下两套纯白色的门派服和一个木牌。
“门派里不可穿自己的衣服，会被当外来者处理。
“升了势记得来更新身份证。”
李安带着吴觉他们游了一圈门派。
“这是执法堂，顾名思义。这是学堂，顾名思义。这是炼药室，顾名思义。植物园，顾名思义……”
“这几栋是藏书阁，你们现在还没有权限进。辰字苑，不是你们住的地方。”
李安还特意用灵气托他们升空，一览四个四合院。
“不过你们要是每次比试拔得头筹，可以选择居住一轮……”
“拿第一的奖励就只有这个吗？”
“当然不是。”
李安没有详细讲，而是继续走动给他们介绍建筑：“掌门长老的住所和会议室，没事别去，会被罚。思过山，别去，受罚之地。试炼之地，没开放不能去，不过有人守着就是了。竞技场……”
李安站定在一座十几层的楼前，牌匾上写着“张望楼”三个字。
“这里就是你们目前的住所，张望楼。”
他转身朝师弟师妹们说：“一人一间房，把理事堂发的木牌子挂房门外。争房间的可以来找我，我叫长老开特例让你们去思过山睡。”
吴觉第一个奔上去顶楼看房间，得知下一旧就到“未回”，掌门会来演讲，便心情愉快，这主线任务的进度终于要前进一点了。
一推门，一张木板床，四面墙。
关门，推开别的空房。
都是一个样，也就位置不同。
吴觉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思维完全没转换过来，这里可不是酒店。
吴觉给一间房挂了牌子，见沈亦宣在自己隔壁挂上牌子，吴觉兴奋地打了个招呼：“嘿，邻居！”
沈亦宣没理他，挂完牌子进了房间关门。
吴觉：这几天的共苦不配换来一声回应吗？
吴觉也进房间躺下，木板床太硬了，枕头也是硬的，于是他把包袱里的衣服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