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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少女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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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念君看着这个纯洁无瑕、不通世务的天仙一般的妹妹,心里涌动着无限柔软的怜爱之意。

她轻轻抚摸着妙馨光洁如玉的脸颊,喃喃地说:“妹妹,你可真美。”

她默默看了一回,低头想了一回,又叹了一回。

明月初上,施念君轻轻关好房门,走了出去。

她来到荷湖边的亭子里,倚着栏杆仰望着那轮明月。

月华清泻,笼罩在田田的荷叶上,远山朦胧,雾气泛起,给这深秋时节平添了几丝冷意。

她盯着月亮出了一回神,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物,轻轻摩挲起来。

这是一方用过的旧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几朵红梅,上面还写着四行诗:

十里梅林雪满天,

青丝华发庆余年。

此生若结生死扣,

不羡鸳鸯不羡仙。

施念君看着这一件旧物,心里一酸,又想起了许多过往,不禁泪流满面。

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年,她刚满十八岁,那是最好的年华,青春浪漫,天真无邪。

长年生长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十八岁之前的光阴对她来说,是无忧无虑的。虽然她还有一个比她小五岁的弟弟,但是爹爹视她如掌上明珠,十分宠溺,凡事皆顺她的意来,从不违拗。

也正因如此,宫里上下对这位公主也是小心翼翼伺候着,言听计从,从来不敢有丝毫违逆。这也造就了她刁蛮任性、我行我素的性格,以为天下除了爹爹妈妈,没有谁的话是可以听的。

只是有一点,爹爹从来不准她出宫,理由就是宫外坏人多,她还小,学艺还不精,出去不安全,爹爹还发下专门的旨令,任何人不准私自放她出宫,否则杀无赦。

无论她怎么撒娇耍横,爹爹就是不依,也就只得作罢了。

虽然对宫外的世界多少都有些好奇,但在她心里,其实也没觉得外面的世界会比宫里更好,她撒娇耍横不过是存了少女的小心思,想挑衅一下爹爹那条不成文的规矩罢了,再加上她习武成痴,日常除了精进修为之外,余事一概不予挂怀了。

她的天赋极高,到了十八岁的年龄,修为已经突破圣教功法第一重武者境,隐隐进入第二重忍者境了,这个境界是圣域很多人三十年苦修都不一定能够达到的。

十八岁的那个春天,圣域里桃花盛开得十分热烈,仿佛比往年都要更加娇艳些。

也是在那个春天,她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哪怕是练功。她整日懒懒的,不是看着窗外满树粉嫩的桃花发呆,就是坐在宫殿屋檐的一角,看着高远的天空出神,这样一坐就是大半天。

众人也不知道这位尊贵无比的天仙一样的公主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安静。众人虽觉得奇怪,但也不敢细问,反正只要她不吵不闹,就是极好的。

她也不去理会众人,爹爹妈妈有时问起时她也只是含糊其辞,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个春天。

一日,她坐在城头,看着如血残阳慢慢沉落到远山的背后去,就在那个瞬间,她内心冒出了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这个念头一旦萌芽,便铺天盖地地蔓延生长起来,那么热烈,那么执着,那么疯狂。

这个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来得决绝,她也仿佛找到了这段日子自己莫名其妙忧愁和慵懒的根源。她告诉自己:我要出去,从这里出去。

她跑去跟爹爹妈妈讲:“爹爹,妈妈,我要出去,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她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爹爹。

爹爹把她揽进怀里,满眼爱怜,他抚摸着她如缎的秀发,柔声说:“你还小,外面的世界太复杂,并不安全,你还是待在爹爹身边好。你有什么不如意的,跟爹爹讲,但凡你讲出来,爹爹全部满足你。”

她趴在爹爹怀里,喃喃地说:“爹爹,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出去看看。从小到大,你都说外面不安全,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自己。”

爹爹捧起她的脸蛋,好像是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盯着她看。的确,眼前的女儿确实长大了,虽然还是少女打扮,但是已经身形挺拔,英气勃发,精致绝美的容颜跟她妈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爹爹说:“我的宝贝女儿是长大了,只是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美好,你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等你的修为再长进些,爹爹自会让你入世历练。”

她抗议道:“我已经进入忍身境了,天下能伤到我的人并不多,我怎么保护不了自己?”

爹爹笑着答道:“傻孩子,修为高低只是一方面,要想害你的人不一定非要比修为。这个天下,害人于无形的手段实在太多了,你还小,爹爹决不能让你轻易涉险。”

她不懂爹爹说的话,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没有爹爹的命令,谁敢放你出宫!?”

她知道撒娇是没用的,爹爹只当她是任性胡为,绝不会就此松口。她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转身离开。

“我想走,谁也阻止不了。”她在心里念道。

就在那个晚上,她打伤了几个守门侍卫,逃了出去。

君上最宠溺的公主离宫出走,还是在半夜以打伤侍卫的方式出走,这不啻是圣域旷古未有的奇闻,瞬间在圣域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听闻此事,爹爹在惊讶之余极为震怒,将服侍她的丫鬟下人、护卫神将及巡夜侍卫等数十人,尽皆斩杀,其余凡是与她出走有所牵连的人,皆以渎职欺上处以重罚。

因为她的离宫出走,给宫里带来了一场大灾难、大地震。同时,爹爹还将身边最得力的四神八部使都撒了出去,命令他们在十天之内必须带她回来。

他,就在其中。

五天后,她被他带了回来。

准确地说,不是被他带回来的,而是被他捆回来的。

找到她的时候,他第一句话就是:“公主如听话跟我回去,我便给公主准备车马;如公主不听话,依然违抗君上的意志,我便会把公主捆回去。”

她不信他真敢这么做,所以依旧言辞激烈,态度蛮横,我行我素,并多次试图逃跑,但她打不过他,每次都被他制服。

果然,在她再一次试图逃跑被逮住的时候,他把她捆了起来。

一路上,她反抗过,挣扎过,也威胁过,但都无济于事,他一脸的冷淡和不屑一顾,并没有把她当成公主来看待。

她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羞辱和委屈,但是她倔强地硬扛着,要让她向他低头,乖乖跟他回去,那是绝无可能的。这一辈子,她还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服过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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