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带夭夭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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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识海中的海风很温柔，阵阵拂过，像是有人在轻抚她脸颊。
他也不说话，看样子应该也不会勾引她了，她便也安静下来，陪他坐了会儿便觉得困，干脆闭上眼躺倒在他腿上，嗡声道：“那我睡会儿。”
秦唯寂低垂眸，拂过她鬓边乱发，无奈低笑，“懒东西。”
沈心侧身抱住他的腰，黏糊糊的撒娇，“就懒。”
他也不想想，他之前折腾了她多久，她可以说根本没怎么休息。
秦唯寂笑了声，指尖在她耳根摩挲了下，“睡吧。”
识海本就是修仙得道者用以休息的地方，是精神所居之处，在这里休息自然比所谓的睡觉舒服得多。
而沈心醒来的时候，秦唯寂已经不在她识海中了。
她独自躺在沙滩上，睁开眼便是星斗漫天。
盯着那些星星看了一会儿，她抬手，指尖轻点那颗最亮的斗数之主……
从识海出来，秦唯寂竟然不在房间里。
沈心坐起身茫然四顾，连他的气息都没感觉到。
他把她一个人丢在识海里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客栈里，他不怕她被坏人抓走吗？
看来心如刀割卡果然是失效了，他已经能离开她百步外乱跑了。
不过沈心也没马上去找他，她下床走到桌前，拿杯子倒了杯水。
还没喝，只是闻到了味儿，她目光就亮了起来。
这水显然不是客栈准备的那什么有点涩的灵茶了，而是不知道用什么果子泡的果茶，闻起来就酸酸甜甜的，灵气也格外充沛。
沈心抿了一点儿，眼睛更亮，很像她在现代喝的果汁。
真好喝。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秦唯寂替她准备的。
虽然丢下她不管，可看在他替她准备了果汁的份上，就原谅他了吧。
她弯唇，正准备用姻缘玉叫秦唯寂时，神识中许久没有开口的小爱忽然【滴】一声，【宿主你好。】
“？”
这忽如其来的声音让沈心懵了一瞬。
她真的已经快忘记小爱了，又或者，她以为小爱跟秦唯寂的事业批一样，已经消失了。
片刻，她无语，“你还在呀，那你干嘛平时都不说话的？”
小爱：【无话可说。】
沈心抿抿果汁，舔了下唇角，“可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鸡叫了吗，难道是我们现在不够甜了吗？”
小爱：【……鸡也有叫累的一天。】
沈心默了默，“好吧。”
她叹了声，“那你现在出来干嘛，没话说就不要出来了。”
反正出来肯定没好事。
小爱也叹了声：【神君的黑化值以及好感度，始终是零。】
沈心微微眯眸，小爱的话在她意料之中，毕竟如果有波动它早就会提醒她了。
何况她之前已经明白了，只要秦唯寂不入魔，他对她的好感度就永远不会突破零，哪怕他再喜欢她也不会。
他本就不是为她一人而生的。
可现在小爱忽然又跑出来提醒她，那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提醒。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指腹轻轻摩挲着茶杯，沈心道：“魔神陨落，秦唯寂的魔心已经消除了，我不在意他对我的好感度会不会突破零，也不想再让他入魔。”
对她而言，只要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就够了。
小爱默了默，【宿主还没明白，你没有其他选择，最终你还是只能选择完成任务。】
“是吗？”
沈心勾唇，“那如果，我就是不愿意完成呢？”
小爱：【宿主或许忘了，任务失败世界就会再次重启，到那时候你就会被再次清空记忆，重来一次。
若是始终无法完成任务，就会继续重来无休无止。宿主也不希望永远这样无限循环下去吧？】
这些沈心当然没忘，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她唇角弧度微冷，“所以，这个任务是有规定时限的？”
小爱：【因为神君的黑化值以及好感值一直没有突破，也如宿主所说，神君魔心已消，所以主神要我告诉宿主……】
似乎也知道下面要说的话会让沈心不开心，小爱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宿主要替神君重塑魔心，重塑魔心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如前世一般……】
“你们这是要让我再刺他一剑？”
杯子被重重放下，砰一声脆响，沈心冷笑出声，“做梦！”
她咬着牙根，声音已经冰冷，“你们还有脸说前世，前世你们控制我刺他那一剑让他成魔，结局是什么，任务不也失败了吗？”
“看来你们主神已经忘了，任务失败后秦唯寂是怎么毁天灭地，差点打进他的地盘的吧？”
【那时候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那一剑太过突然，神君不是因爱成魔，而是因恨入魔，所以才会轻易被魔性操控。
如今神女不也见过入魔后的魔神吗，对神女的爱能让他很好的控制住魔性，甚至比神君更温柔体贴，他不会再如前世那般失控的。】
小爱苦口婆心的劝导，甚至搬出魔神来。
沈心冷笑却更甚，她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眼前浮现出东海里那片星空，“如果他真的能控制自己，就不会选择以身殉阵。他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有控制不了的一天。”
因为知道会有那一天，所以选择以身殉阵，替秦唯寂彻底消除魔心，在改变世界命运的同时，也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就是因为明白，沈心才不要秦唯寂再入魔。
她若是现在再给秦唯寂一剑，让秦唯寂重新生出魔心，坠入魔道。
那‘他’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吗？
沈心闭上眼，“我不知道你们主神为什么一定要秦唯寂入魔，可让秦唯寂入魔，绝不会是什么好事，而我也绝对不会再刺他一剑。”
【如果宿主一意孤行，那世界重启……】
沈心咬牙，“它说重启就重启，这世界如今风平浪静，毫无纷扰，灵气也重新变得充沛，它有什么理由重启？”
小爱沉默片刻，【宿主说的对，如今这世界的确不能随意重启。】
秦唯寂牺牲一半元神，的确将这世界的命运改写了，至少十万年内，它可以好好的。
【可宿主不是要前往秘境吗？打开秘境之门，便是另一个世界。】
沈心蹙眉，“什么意思？”
【宿主想要找到天书，改写命运让一切重回正轨。那宿主又有没有想过，秘境的天书，为何能写这个世界的命运？】
沈心眉心更紧，“因为这个世界是依附秘境而生的小世界？”
三千世界有大有小，这个书中世界显然是极小的那个，依附着秘境而生。
所以秘境之门被关闭，这个世界的灵气便随之枯竭。
【对。】
小爱肯定了她的回答，【秘境关闭如此之久，就算是魔神也并不知道秘境如今到底是何模样。宿主有没有想过，去了秘境就算找到天书，也改变不了命运，还会陷入新的危机？】
“所以秘境到底怎么了？”
【我只能告诉宿主，宿主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完成任务。否则秘境毁灭，一切又需重来。】
所以说，只要她去了秘境，那主神就能再次重启世界了。
“那我就不去了。”
沈心紧咬牙根，“我就在这里待着，十万年也够活了。”
十万年时间，她和秦唯寂一定能找到办法去到那个新世界。
在那里也有她的爸爸妈妈。
她不一定要去秘境的。
【若是不去秘境，宿主同神君也不会长久，你们的命运在天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若相爱，必别离。】
沈心气得不行，“到底是谁这么恨我啊？”
竟然写下这么恶毒的话！
那偷了天书写下天书的人，是她仇人？
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不对，秦唯寂没有爱我，只要他不入魔，他的心动值就一直都是零，他就不算爱我。”
沈心深呼吸，嗤笑，“你真当我跟你一样恋爱脑随意被骗吗？只有他入魔了，他才算爱我。而只要他入魔，我和他就不会有好结局。”
小爱叹气，【宿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呢？神君虽是为六道而生，可也就是因此，若他心里有了一人，就会比别人更加执着。】
【也就是说，不管神君有没有入魔，对宿主的爱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一个从无爱到爱，一个因这爱而生。是先有了爱，才有了魔君的诞生。这一点我以为宿主应该比谁都明白。】
沈心当然很明白……
可她真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秦唯寂入魔呢，他入魔对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小爱又沉默了很久，【这话我本不该同宿主说，宿主可以认为这就是神君的命运。入魔，然后……为六道牺牲。】
沈心眼睫忽颤，指尖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颤。
小爱这算是给她透了底吗？
原来，这竟是个死局。
主神的目的不是毁灭世界，而是要世界重活。
就好像现在这个小世界一样，秦唯寂以一半原神化作这个世界的养分，另一半便需得献祭给秘境。
兜兜转转，以为逃脱了命运的控制，其实正中了命运的下怀。
“可就算他不入魔，成为天道，他也会心甘情愿为这六道牺牲的啊？”
【宿主是不是还不明白天道是什么？】
沈心皱眉，“什么意思？”
【天地本无道，无道即为道。天道，是规则是主宰，是天地都要遵循的道，是掌控众生的道。天道无情，因为天道本就无形。】
【若真的修成了天道，他就会化作无情禁制，就好像设定了条件的电脑，触发条件才会给出反应。就比如你伤害了沈意时，触发了天道设下的禁忌，天道才会给出反应。所以真正的天道不会为世界牺牲，只会随世界消失。】
【而在还没有修成真正的天道之前，无情的神君当然也不可能为六界牺牲，他虽是为六道而生，可他不会怜悯六道，无情之神又怎会顾六道死活？】
【只有神君有了情，才会愿意为情牺牲。魔神若是为情而生，入魔，再经九十九道天雷之劫，能让他神力大增，哪怕只一半元神也够这世界滋养十万年了。】
“然后呢，你们就会继续培养下一任神君是吗？”
沈心闭上眼，“所以说，神君不过是你们的工具罢了，哪有什么修成天道，最终都会成为这世界的祭品。”
难怪，难怪魔神要阻止神君入魔。
沈心又想到了万俟宸，那是这个世界，她的父亲。
也同样是修天道，却因情劫入魔成为魔君，最后为秘境牺牲。
算算时间，秘境关闭也差不多是十万年。
哪有那么多巧合？
【今日我同宿主说的许多，本是不该告诉宿主的。可我希望宿主能明白，我们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这世界……】
“为了世界怎么不让你们那位主神自己去牺牲啊，凭什么牺牲别人，要不要脸？”
沈心情绪激动，小爱默然一叹，【不管宿主要不要前往秘境，给宿主留的时间也不多了。牺牲神君，宿主至少还能回到另一个世界，忘了这一切开始新的人生。否则便是无休无止的循环，了无止境的痛苦，要怎么选，宿主好好考虑。】
说完这话小爱便再次安静下去。
沈心紧咬着唇，盯着面前茶杯里的果汁。
所以说，按照小爱如今的说法，不管秦唯寂入不入魔，最终他们都没有好结果？
就算去到秘境也找不到天书，改变不了什么。
那他们做这一切都在做什么呢？
全是无用功。
牺牲秦唯寂，让她去过新的人生？
沈心抬手捂住脸。
刚来的时候她的确可以没心没肺的那样想，可现在，怎么可能。
心口又闷又堵，喉咙口酸涩得厉害。
她要怎么办？
正难过时，秦唯寂的声音落在耳边，沉得厉害，“怎么了？”
沈心一愣抬头，眼圈红着，鼻尖也红，模样很是可怜。
秦唯寂站在她身旁，看清后眸色也瞬间冷下，“谁欺负你了？”
沈心吸吸鼻子，摇头，靠过去抱紧他腰身，将脸贴在他腹上，闷声说：“夫君，我们私奔吧……”
秦唯寂正落在她后脑勺上的手微顿，“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
去哪儿才能逃脱命运的摆布？
沈心摇头，“不知道。”
她重新抬头，红着眼看他，“可夫君带我走，哪儿我都去。”
秦唯寂垂眸同她对视，看进她眼底，轻易看清她的慌乱和害怕。
他默了默，弯唇，“好，那本君现在就带你走。”
说着，俯身将她抱起。
沈心圈住他脖子，“去哪儿啊？”
秦唯寂偏头看她一眼，低笑，“当然是，带夭夭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