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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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周樊回过神。玄静早已拉开距离，右手拿着剑柄，把剑搭在左手食指上，大拇指轻轻的抚摸剑尖。
直到这时，周樊才木然的摸了摸胸口发冷的部分。
原来刚才那一瞬间，玄静的横斩猛的收回，避开了周樊的上挑。
接着，是无数突刺，像一朵莲花在剑身上绽放。
只是一刹，周樊胸口的布料化成了细雪，随风飞去。
虽然衣服没了，但周樊的胸口却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落水为雾…”
这一刻，周樊想起了风倾岩当初的教导。
……
“如云归天，万岳坠地，惊雷万电，落水为雾…
这他妈是什么中二名字？
这他妈不就是上挑下劈，横斩突刺吗？至于这么花里胡哨中二吗？”
初次练剑的周樊望着师傅给的剑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嗯，这个年纪的孩子对这种霸气的名字不应该特别喜欢吗？”
面对周樊的吐槽，风倾岩也同样深深的沉思。
过了一会儿，风轻岩开口。
“你不用太在意这些名字，你只需要明白。
这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练到极致罢了。
比如说这落水为雾，不过是剑突刺起来，能将落下的瀑布化作水雾罢了。”
“真的有人能达到这种境界吗？”周樊满脸狐疑。
“…只是夸张的手法，你回头自己照着剑谱练吧。”
怕周樊产生怀疑，风清岩掉头朝着道观走去。
只留下周樊一人琢磨。
……
长吁一口气，有关剑术的记忆从周樊脑海中浮现，再次流淌于他的躯体之中。
他将剑立在身前，缓缓弯下腰，闭着眼感受着对手的呼吸。
……
“师父，为什么不教我剑花，我看别人甩剑花那么帅的…”
周樊话还没说完，脑门就被风倾岩敲了一下。
“我教的剑法，一向以实用为主。
剑花确实好看，却没有什么作用。相反还容易伤己。
你要记住！
双刃剑，只攻不防，只躲不挡。
当你拔出剑以后，记住！
用最快速度最小代价击杀对手。
而不是和对手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
一切多余的，不必要的，都得省略。
无论对手是谁！
胜者生，败者死！”
……
心头一震，身体随心而动，周樊瞬间单手持剑。一个上挑，架住了横劈过来的锋芒。
还没等他脸上露出笑容，下一瞬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甩开手中的剑，转身一个跳跃加翻滚。
刚跳出去，就有看不见的攻击划破空气，将还没有落在地上的剑眨眼间变成了一块块铁片。
在精神世界被攻击了的幻想物，一旦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或者偏离了最初的模样就会消失。
周樊的衣服是，被削成碎片了的长剑也是。
周樊露出疲惫之色，再次费力的凝聚出一把长剑。
刚才一下，他虽然躲开了要害，但是依旧受了不轻的伤。
好消息是在精神世界被攻击的伤口可以消耗精神力瞬间恢复原样。
坏消息是再这样打下去，那他今天可能就在这里唱《凉凉》了。
可惜即便现在，他也没有弄清楚：对手神乎其神的剑法该怎么破招？以及刚才那诡异的攻击从何而来？
不过至少他知道一点，对手还是他的潜意识。
至少起手式他还认得出来。
也就是说或许在以往的记忆里或许能找到破招的方法。
至少有机会想起这些招式，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既然自己的潜意识能用的出来，那自己没道理不会啊！
想到这，他一边且战且退，一边搜寻以往的记忆…
……
道观中，师徒相对而坐。少年盘腿而坐，专注地擦拭手中的青锋。老者则是跪坐在案台之前，拿着扇子煮着一壶茶。
“师父，我不明白。”少年突然把剑平放在腿上。眼神并没有离开剑，耳朵却竖了起来。
“嗯！”
老者依旧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炉中的火苗突然左右晃一下。
“你让我练剑，我练了，已经练到难以再进的程度了。”
说到这，少年眼皮上挑瞄了一下，接着视线又回落远处。自顾自的说着：
“简单来说，就是我练到瓶颈了。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做到在桃林之中，风吹花如雨，进我三米皆为两段。同时，不沾花叶不沾尘。”
“不错，这等程度已入剑道。放在以前高低都可以开宗立派了。”
听到这，周樊只感觉他的心口被火焰点了一下。
他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恩师。
扇子依旧不轻不缓的摆动。然而，少年心口的火却更快的烧了起来。
“我想去参加那个比赛。”少年声音低沉，压抑着情绪。
“不行。”
“为什么？”少年气的直接站了起来。腿上的剑滑落在地上。剑身发出了一阵不似金属的怪声。
不刺耳，也不吵闹，反而让听到这声音的人慢慢的安静下来。
当然或许是心中的气倾泻而出，周樊很快就平复了情绪。
只是他并没有坐下，依旧站着直视老者。
老者也不生气，随着茶壶“咕噜咕噜”的沸腾声响起。老者将其提起，倒了两杯茶放在桌案两边。
随着热气缓缓升起，周樊最后还是选择坐下，只是他既没有拿起茶，也没有捡起剑，只是一个劲儿的对着窗户发呆，只留一个侧脸给风倾岩。
望着面前跟自己怄气的徒弟。风倾岩打心底佩服那位老友她的魅力。
居然可以让自己家这能说出“天塌于前而面不改色，刀架于颈就以命相谋。”的徒弟，变成一个妥妥的恋爱脑。
甚至一改往日作风，想要从幕后走到台前。
由此可见一斑。
但这个比赛他不准去，也不能去。
让他练剑，除了让他走上剑道，更是为磨炼他的道心。
“人渴了有了想喝水的‘心’。就会举起杯子。人累了有想休息的‘心’，就会停下脚步。
任何主观行为都是有‘心’的。正是因此人才会去做。
但在‘心’的背后。也有一套潜在逻辑。
值或者不值。
正是因此，有些事想做，但却不能去做。或说有心却未行。
蠢货因利而行，凡人计较得失，智者一步三算。
但这都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无非难易差别。
但这些都不应该是你。
你的心不应该为利益而改变，不应该被是非所约束，更不应该被情感所束缚。
这才是一个剑客该有的心。
认定一件事，就要走到底，除非折戟，否则不该为它物所改变。
现在，你就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