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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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绿芜匆匆地跑向柴房方向。门口有两名大汉站在那，看着房门。她不敢声张，便从后窗和卫云筝低语，“我和这个二小姐无冤无仇，你说她为何做这种事呢？”

“也不见得是二姑娘，她人一向是最温顺的，平日里轻声细语，温柔的像个兔子。这事不像是她做的。不过小姐你昨晚去哪了？若是有人和你在一块，你不就能证明不是你做的了吗？”

昨晚她和陆浮生忙着将那莲门的人救出。不过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说了，这事也就暴露了。此事她扛下就扛下吧，毕竟只是关几天。

“昨天晚上我去找了碧云，只是想撮合他们，没想到…”

“你糊涂啊姑娘，你可知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若是损失了，这辈子都不能嫁出去。”

“还有这等事？”若是这样，她可要想个这样的法子，将自己的婚事退了。

“我唯一担心的是这个大姐，慕晁琮本是个狼子野心的人，但大姐没有什么头脑，草草嫁过去怕是受人欺负啊。”

“姑娘，该劝的已经劝过了，你已经尽力了。”

“卫昭答应此事，也是出于无奈，无非是为了保全她的名节。若是日后她过得不如意，卫昭定然是受不了，只怕为时已晚。”

“姑娘，你倒是不必杞人忧天，有这功夫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这说不定要关多久。我也只能给你偷偷送块糕点，送点水。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一个丫鬟这样也就算了，可你明明是个主子，却也是个丫头命。”说着说着，绿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绿芜，这话说得不对，丫鬟不是人吗？人不是九命猫妖，都只有一条命，每一条命都有价值。”

绿芜从未听过如此令人感动的胡话，越哭越大声，响彻了整间柴房。

“你别哭了，哭的就像我死了似的，要不然你还是走吧。”

“小姐，不兴说这不吉利的话，我去叫人给你添几床被子，你等着我。”

一连被关了五天，卫云筝是没有什么别的感觉，除了绿芜为她送点水和吃的，没人来看她，这倒也让她想通了一点，卫府没什么人值得她留恋。

至于陆浮生，他本来便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已。他来看她是惊喜，他走了，也是回归正常。她想明白了，等她找个机会逃出去，便一个人快意江湖，简直好不快活。

“师父，我来看你了。”

她怎么忘了，还有个人是好人，“还好你不是个白眼狼，怎么今日想来看看你师父了？”

他撇嘴笑笑，“本来前几日我便听说了这事，但是我娘生怕我整出什么幺蛾子，不让我出来。不过今日可找了个机会，偷溜出来了。”

“你娘也是怕我连累于你，这也是情有可原。所以你还是回吧。”

“我给你带了些我平日喜欢的点心，你若是无聊了便吃。”他从怀里拿出四五块糕点给她，“和你说一些秘密，我没讲给别人。”

“什么秘密，你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

“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再过两年我就到了及冠之年，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好好好，既然你想说你便说，看你能说出些什么。”

“不久前，我总能看见二姐和大姐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昨日，我亲耳听到了她们说话，好像是要做什么事，然后一举两得，还能让你从这个家离开。她们做的事太过恶毒，我不甘心你就这么被她们逼走，所以我决定告诉你”

这下子卫云筝全都明白了，这完全是那两位唱的好戏，合起来将她耍的团团转。“好徒儿，我没白疼你。”她摸摸他的头，尽是宠溺。

她缓了一口气，淡淡解释着，“你这个大姐早就喜欢慕侯府的慕大人，但她知道卫昭不甘心让她沦为妾室，怕惹卫昭生气，一直没有提此事。她们密谋着，将慕晁琮灌醉，然后再将二人关在一起。但这事情实在是不风光，所以得找个方法掩盖过去。这个时候又恰好让绿芜看见碧云做的这些事，让我误以为此事是卫姒芙派碧云干的。就等我将此事说明之后，再将此事全部嫁祸给我，反咬我一口。这个没点脑子，真是想不出来，我估计你挺也听不懂。不过呀，日后的路就全靠你一个人了，这个卫府我是待不得了。”

“师傅，我虽听不懂这么复杂的一大段话，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果然师徒情深。” 卫姒芙的声音有气韵，很好听，一听便知道是她的声音。

卫云筝转过头看向卫曦城，不想看她，“好徒儿，你该回去吃饭了，改日我再去谢你。”

卫曦城点点头，临走时瞪了卫姒芙一眼。以前他只知道这个二姐柔弱无骨，没有过多交流。今日才知道她本来面目，只觉得可憎。

“其实你猜的不错，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没有人能证明这件事，这就是你的死局。”

“我不关心事实，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做这些事。”

“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想让你从哪里来的，还滚到哪里去。”她的语气平淡且温柔，甚至还扬着微笑，但是说出的话确实也着实难听。

“我本不愿回来，只是卫昭的亲笔书信召我回来的。”

“不想回来，但是还回来了，竟然还抢走了我的心上人，这让我能不恨你吗？”

“你说的是，叶小王爷？”

“自初见起，我便钟情于他。我费劲心思的与他碰面，吸引他目光，可他每每对我视而不见。直到你出现，他竟然公然表示，要与你结为姻亲。我不是嫉妒你，我只是想让你走。既然你不珍惜他，他自然需要一个珍惜他的人。”

“我倒是要感谢你，只是想让我走，而不是要杀了我。”

“这个时候，你还在和我开玩笑。”她冷笑道。

“我只是想不通，大姐为何不顾自身的名节，愿意答应你的计划。”

“就如你所说，她也中意慕晁琮，此事若是成了，她便赢了。此事若是败了，她也没有输，无论如何，都是会嫁给慕晁琮的。”

“她真傻，虽我不将女子贞洁之事放在眼中，可她深知这世人的诽言谤语对女子是如何的苛责，也要一意孤行。只是她不知道，我当日也有意劝她，慕晁琮并非良人，她依旧执意如此，不知对方品行如何，她就草草嫁了？”

“你不要自作聪明，未来的事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慕晁琮此次立了功，定会论功行赏。这对于大姐来说，是门难得的好亲事。他的原配夫人不能生子，若是她嫁过去，生的一儿半女，她也能给自己带来莫大的荣耀。”

“我只想劝你，也想然你劝劝她。女子不应妄图以子嗣换取丈夫的偏爱，如若一意孤行，到头来悔之晚矣。”

“你担心自己就行了，如若对小王爷无意，就尽快将这婚事拒了，以免伤人伤己。此事是我对不住你，和大姐并无关系。”

这人在这唱姐妹情深的戏码，所有好事让她占尽了，害的她被卫昭关了这么久，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她还没见过如此心机深沉之人。

“你放心，叶小王爷那边，待我被放出去，我就拒了。”她顿了顿，“你也不用想着我会报复你们姐妹，我不是那种人。”

“父亲太好了，把你放养在外，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情世故，这简直是对你莫大的溺爱。”

“这就叫偏爱，这份溺爱给你，你要不要？”卫云筝瞪了她一眼。

卫姒芙得意的笑着，她深知卫云筝是什么人，所以能处处拿捏她。就像这次的事，就算她知道真相，她也不会告诉卫昭的，虽说卫云筝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而这正是卫姒芙的强大之处。所以能加入叶王府的只有她，不会再有别人。

第二日，卫昭发了善心，命令人把卫云筝放了出来。她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情畅然，不过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进柴房了。卫昭下次再下这种命令，她便动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