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疾风骤雨中的模糊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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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才刚出房间门，就看到大卫被三个黑衣人用三把利剑指着胸口和后背，带到面前。
“你是林西？”
“我是。”
“跟我们走。”
“好！”
大卫听着这简短的对话，他直勾勾地看着林西，用眼神询问玛利亚母女的下落。
“她们走了。”林西也不隐瞒，直说。
“去了哪里？”其中一个黑衣人问。
“我不知道。”
“往回走，不要耍花样。”黑衣人命令着，林西听话，转身回到房间内。
他是五个人之中第一个抵达房间的，脚下碰触到一块玻璃，而同时林西看到巨大的水晶镜子没了，他的直觉引领他低头捡起来那块指甲盖大的玻璃，放进了背包里。
“干什么？”黑衣人怒斥着，他们带着大卫来到房间门口，正好看到林西起身的动作。
林西也不解释，转身掏枪，对着三个黑衣人一通射击，黑衣人早有准备，把大卫按倒在地，每个人手里多了一把黑伞，子弹打在伞面上，被弹了回来。
林西知道救不到大卫，借力婴儿床，双脚倒立在天花板上，快速走了好几步到了门口，身形敏捷地溜出门外，还顺手关了门。这一切都进行得太快，三个黑衣人抬着头寻找他的踪影，却只看到一连串的虚影。
大卫被按在地上，看不到究竟发生什么，只能拼命发出呜呜的叫声。
林西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地下一层，楼梯口他看到好几个黑衣人在警备，身体左侧有扇半开的窗户，他毫不犹豫贴了上去，用背包里的开山斧凿开整个窗户，身体一缩顺了出去，身后的黑衣人开着枪跑过来没赶上。
林西来到地面才发现周围的环境诡异，原本正常的街道变成一片死寂，周围几个房子的灯光还亮着，却毫无声息。
大概距离自己五六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福特轿车，直接奔了过去，用开山斧砸开车窗，开走了这辆车。两拨黑衣人从前院和地下室过道的窗口出来，都没赶上抓捕林西。
“教皇，目标丢失。”黑衣人说完，整个人变成黑色烟雾，气化。周围的黑衣人丝毫没有恐慌，他们麻木地看着同事消失，转身回到车内，几辆被擦得锃亮的黑色商务林肯飞驰而去。
林西上车，按住那个纽扣，请求支援。在跟踪器的带领下，他开车到唐斯镇警察局。这个地方和林西的侦探所差不多大小，共同两层小楼，他到了前台要求见局长爱德华-肯丁。
“彭尼克教授让我来找肯丁局长，我有急事。”
“非常不巧，局长刚才去看牙医，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回来。”
“请把牙医的地址给我，我必须马上去见他。”
“好的，那牙医就是我的叔叔，他就在第四个街口，你能看到‘微笑口腔诊所’，局长喜欢用最后一个诊室。”门口的办事人员是个中年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胖胖的，长得浓眉大眼双下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快速从警察局里出来，刚才警局里没什么人，甚至两个工作人员的影子都没见到，警局外面也是一片平和，门口的小小停车场没有一辆警车。
林西走到自己的车前，突然意识到异常，即便是最安全的小镇，警察局门口一辆车没有也不正常。他意识到问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警局的入口，里面隐约闪现着黑衣人。
想了一下，上车跟按钮说要去镇外那家烧肉店，跟着指示，他没有去牙医那里，而是往镇外开去。
一路上，安静得出奇，这时下午时分，街上没有行人，商店倒像是正常开门的样子，还有“open”的牌子正常闪烁。
此时风起云涌，原本平和的夏日午后，天空逐渐变成灰色，外面的风速越来越强，林西甚至感觉到车身在不停的抖动，水珠飘落，一场大雨即将到来。林西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机响起，他摸到身后的背包里的手机，按了免提键。
“臭小子，你在哪儿？我都上卫星了都找不到你，你可以啊！是下到马里亚纳海沟了！还是钻到美国人的地狱里面去了？”熊样儿的震天吼传来，刺啦刺啦地带着些尾音，让林西的耳膜难受。
“老板，我没消失，就在唐斯镇去往19号公路的路上，好几天没吃东西，要去吃点烤肉。”
“林西，你的方向感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好的，对，我觉得你就是个指南针。可是你现在被指到哪儿去了？你迷路了吧！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你，克里斯在唐斯镇等了你两天，他找不到你。你停车下车，用“风魂咒”吧，我的灵力到了极限——”熊样儿不是灵力到了极限，是吼到了极限，最后破音了。
原本勉强能听的通话，变成嘟嘟的忙音，林西利索地停好车，开门走了出来。此时他面前的天空变成灰黑色，刚才的水珠变成了浑厚的刀片雨，他的身体一出现，就被淋湿个透透的。
此时天地间一片寂静，林西闭上眼睛听着自己越来越缓慢的呼吸声。冥冥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一个清晰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把玛利亚和小女孩儿的线索告诉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
“为什么？”
“天地仁慈，没有因果，不可以伤天害理。”
“哈哈，哈哈哈！因果无常，只有愚蠢的人类才会把概率说成是因果。人们说，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其实善恶并无区别。在循环中，都是蝼蚁，你为什么会帮助这些蚂蚁？”
“心之所向。”
“愚蠢。”
过了几分钟，林西睁开眼睛，那虚幻的人影仍在前方，他拿出一张黄色底色的符咒，在上面比划着几个复杂的符号——大声说了句：“开！”
在他的面前，一条没有被大雨浇灌的路被生生打开，走了进去。
这条路走了很久，林西估算要有一个多小时，他体力低迷，也估计走了好几公里。在分界口，那模糊的人影仍在。
“走开！”
“劝你。”
“不必。”
人影“呼”地消失。
林西感觉周围低温的环境渐渐改变，一抹丹红色的夕阳出现在眼前。他看了看周围，奚落而生的杂草，荒凉而空旷的裸露地面，有些像他和克里斯曾经路过的地方。
此时他的体力到了极限，没有食物和水，也没有交通工具。他看着眼前美丽的夕阳，困倦得想要躺下就睡。
手机再次响起。
“你等着，我们就来。”
听到克里斯的声音，林西心安。他坐在路边的蓬乱的干草上，闭上眼睛，有几辆车从他身边经过，却没人停下来。身体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他坚持地支撑着身体不倒下，而这份坚持越来越难，突然他想着右边倒去，听到“砰”地一声。
一股清凉的液体在慢慢流进嘴里，林西动了动嘴唇，都喝了下去；然后一股黏糊糊的食物又送到嘴里，他试着张开嘴，全部都吃了下去。躺的地方松软舒适，嘴里的食物和水好吃又好喝，林西享受着片刻平静。
一股亮光打在他的眼前，就算再不情愿，林西也只能逼着自己睁开眼睛。
眼前是个宽大明亮的窗户，太阳在头上，大概是过了中午。
林西转脸一看，半天没说话。
“玛利亚，你怎么会在这里？”
“救你。”
林西笑了笑，他仔细观察着这个空间，宽大房间，全白色，除了自己躺的这张床，不远处还有一张婴儿床。
“你特别讨厌我吧，玛利亚。为什么要救我？”
玛利亚没有说话，她把手里的黏糊糊食物递给了林西，转身去照看婴儿床里的孩子。林西听到嘤嘤的声音，看到玛利亚抱着小婴儿，安心地哄了起来。他饿得厉害，把碗里剩下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林西想起身去个厕所，但他动不了，他想问玛利亚，开口却说不了话。林西刚想要回自己的背包，一股突然浓重的睡意把他从里到外击倒。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西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一片墓地。此时月黑风高，这个地方又都是死人，多少有些特别的凉意。他站起身来，按了按那颗纽扣。
这次，没人给他打电话。
林西在周围转了转，远处一阵阵马达声，一辆警车慢慢地开了过来。
里面的警察发现了他，大灯晃到他的脸上。林西一边用手挡着这恼人的灯光，一边想看清那宽厚的身板。
“我是肯丁警官，请拿出你的身份证件。”
“肯丁警官？请问你是爱德华-肯丁吗？是唐斯镇的警察局长？”
这个健壮、有些上了年纪的高大白人警察看了看林西，还看了看周围，他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后，再次抬头看了看林西。
“我是啊，小伙子。你是谁？”
“我是林西，是来自中国的特别警察。”
肯丁局长听完林西的描述，马上拿起手里的报话机。
“请求支援，在4号公墓，找到了林西。重复，我找到了林西，在4号公墓。”
“彭尼克教授让我告诉你，她有份家族手稿存在瑞士的金盾银行。密码是你的生日，11月4日。口令是‘我是如此爱你’。”
肯丁的脸上明显出现疑惑的表情，他逐字逐句听着林西的话。直到听到口令，他的一双锐利的眼睛睁大，展露出警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