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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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是个杀手组织的成员，我义父就是杀手组织的首领。”
这是向逐日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江杉、江若寒和夏君陌听了这第一句话就皆大吃一惊——这事怎么还和杀手组织扯上关系了？！
然后向逐日又说了一句非常惊人的话：“凌落风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在场之人瞬间更是呆住。
“凌落风被义父派去执行什么任务，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的任务遇到了些麻烦，需要找个替罪羊，而那个人就是我。”
“你的意思是，”夏君陌插嘴，“去客栈给凌落风传讯的人并不是你？”
“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这件事就是凌落风自己编的。”
“……！”江杉讶然道，“所以真是凌落风自己想挑拨太子和皇上皇后之间的关系？！”
“他应该也是受到义父的吩咐。”
江若寒问：“那你义父究竟是什么人？”
向逐日答道：“义父叫向钱月，表面上是个富商，实际却暗自经营着杀手组织。”
“向钱月？”江若寒和夏君陌面面相觑，都从未听说过此人，“他和我们有何仇恨吗？”
“这事我当真不知道。”向逐日摇了摇头，“我是从小被义父收养的孤儿，我们杀手的任务就是听命行事，义父叫我们杀谁就杀谁，我们从来都不问为什么。那日太子非要画张画像出来，凌落风没办法，就按照我的形象跟阿杉描述了一番。之后义父向我交代，我的任务就是被抓走后，一口咬定事情都是祥王吩咐的。祥王也是我们找的替罪羊。”
“所以……”江杉感到一阵悲伤，“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已经被你义父给牺牲了，却甘愿为之丧命？”
“是。”向逐日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我早已知道，不管我是否供出主谋，我都必死无疑。我说过，我的这条命就是义父给的，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叫我去死我就去死。但是……”
向逐日凝视着江杉，漠然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柔情，“自从遇到了你，我第一次开始渴望能活下去。为了你，我今日只好出卖义父。我不能害死你，但我这么做却害了义父，我想，我之后大约会自行了断吧。”
“你说什么？！”江杉急道，“你不是说已经开始渴望活下去了吗？！”
“但我过不了自己这关。”向逐日苦笑。
“我说，你们讨论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江若寒插嘴道，“是否会饶过向逐日这条命还要看皇上的决断……此事非同小可，向逐日，你现在就跟我进宫去向皇上禀明一切。杉儿你还伤着，就在家好好休息。”
“……好。”江杉很想跟着一起去，奈何他现在实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爹，夏叔叔，那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们了！拜托你们让皇上饶向大哥一命吧！”
夏君陌苦笑道：“请求我们是可以提，然而到底饶谁不饶谁，你觉得我们能左右得了皇上的决断吗？不过杉儿你放心，我已经明白了，你把这个人看得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我拼死帮你请求皇上便是。”
“别别，您不用这样！”江杉虽然很担心向逐日的性命安危，但又怎能为了他牺牲其他重要的人？他知道夏崇晟和夏君陌是有旧仇的，夏君陌真要像自己这样逼迫夏崇晟，夏崇晟会把他怎样这很难说。
江若寒道：“君陌，要拼死请求也轮不到你，我来。看在我是阿书大哥的份儿上，皇上不会要我的命，顶多也打我一顿板子而已。君陌你最好还是留在江府吧，皇上未必希望看到你四处走动。”
“……爹爹，夏叔叔，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江杉已经感动得眼泪岑岑。
“谁让我摊上个傻乎乎的情种儿子？”江若寒瞪了江杉一眼，“行了不能耽搁了，现在我便进宫去了。”
于是，江若寒随即便带着向逐日进宫求见夏崇晟。
恰好此时夏萧瀚和江吟书也在。
向逐日便当着夏萧瀚的面，把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又讲了一遍。
“不可能！”夏萧瀚听完的第一反应就是厉声否认，“你一定是在蓄意诬陷落风！”
“瀚儿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江吟书忍不住出声，“如果向逐日真要诬陷你的落风他早就开口了，为什么却受尽酷刑都一口咬定是祥王？”
“……”夏萧瀚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不想相信凌落风是在刻意害自己，但同样，他也不认为真凶是祥王。
如果一定要说这两个人当中哪个更可疑的话，那只能是凌落风。
夏崇晟也冷声开了口：“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许朕好好审问一下凌落风？”
夏萧瀚沉默了半晌，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并暗自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凌落风就被下狱。
同时夏崇晟派人去抓捕“富商”向钱月，谁知那向钱月像是已经听到什么风声似的，丢下了自己的铺子改得无影无踪。
夏崇晟只好先对凌落风严刑拷问。
然而看似娇娇滴滴的凌落风倒也是块硬骨头，无论如何鞭抽棒打烙铁加身，他始终坚持，他没有说谎。
对于这个结果，向逐日倒是不意外：“我们这些人从小受尽了义父的毒打，哪里会是熬不过酷刑的人？”
听到这话的江杉一时间很是心疼：“你义父为什么要毒打你们？”
“小时候当我们不听话，义父就会用铁棍抽打我们的背部，直打得我们吐血……”
江杉听得触目惊心。打背部本来就是很容易受内伤的，何况是用铁棍。小孩子不听话也就是顽皮的天性罢了，居然会被动不动打吐血。“这样做难道不会把人活活打死吗？”
向逐日苦笑了一下，“义父收留了很多孤儿，打死一个根本不算什么……义父说死掉的都是不够强壮的人，死了也是好的，以免浪费粮食。”
“……”江杉一时间不由得又是惊骇又是愤怒，居然有人会如此蛮横地否定他人活下来的资格！
向逐日则淡淡地续道：“基本十岁之后我们就已经对义父言听计从了，十多岁就开始杀人……如果任务失败的也要挨一顿毒打……当然，很可能任务失败就连挨打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做我们这行的，不把别人杀掉往往就是自己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