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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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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李福这家伙,太善变了。

阳奉阴违的事做起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实在是不好控制啊!

李福见刘静陷入沉思中,知道刘静这是在取舍之间徘徊。

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再不努力,是要死人的。

“大人,我给您出个主意,您看行不行?”

“哦?”

刘静对李福的认知,又多了胆大心细四个字。

“你说来听听。”

为了活命,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李福看了一眼李代,心中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

只有这样,说不定我们两个都能活。

李代小王爷,对不住了。

“刘大人,太子与齐王虽然身死,但势力仍在,部下仍在。何不把他送过去,将来或许用得上呢?”

李福知道,刘静是聪明人,不用他把什么都说明白。

刘静一定想得到的。

将来还用问吗?

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挂了,李世民称帝已经势不可挡。

将来等力量够用时,来个父子局。

对他们这群喜欢造反的人来说,他不香吗?

刘静沉思了一阵,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李福道:“那你呢?”

李福知道刘静想通了,心中一松,不由得暗叹,不愧是给阉人当领导的阉人,就是聪明。

“我,只想活着!”

李福静静的看着刘静,尽管心中大浪滔天,但眼神却很平静。

这是一个合格赌徒必备的条件。

用在这里赌命,再合适不过了。

时间过得很慢,就像人的一生一样漫长。

又好像过的很快,人的一生,在一瞬间就过完了。

“活着很容易,那你打算怎么活呢?”

没想到啊,刘静竟然还是位哲学家。

居然能问出这么深刻的问题。

可是李福知道,刘静问的不是哲学,是他接下来的命!

“刘大人,您说了算。您让小的往东,小的绝不向西,您让小的抓鱼,小的不敢抓鳖,上刀山,下油锅,小的不敢皱眉。您让......”

“停停停,别说的那么好听,杂家让你下油锅,你真下吗?”

“下,一定下,肯定下,绝对下。”

“那你下吧!”

“下哪?”

“油锅!”

“这也没有啊?”

“厨房有。”

玩完了,自己把自己搁油锅里了。

李福闭着嘴,不吭声了。

刘静见李福哑巴了,心里荡起了双桨。

小样,跟我玩,玩不死你。

一切阴谋诡计,魑魅魍魉,在绝对实力面前,那都是渣渣灰!

砍不死你!

不再戏弄李福,刘静转头对许世通说道:“冯将军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不过据说,秦王那边的人马并不多,玄甲军的战力,虽然彪悍,可不足千人,怎敌得过冯将军的万人大军!”

李福是了解这段历史的。

冯立不仅败退了,还在一个月后向李世民投诚了。

见刘静他们还抱有幻想,想着万一被李世民以清缴反贼的名义,把自己咔嚓了,实在是冤的很。

赶忙说道:

“刘大人,不管冯将军是否得胜,我们是不是先离开长安。冯将军要是胜了,我们再回来也就是了。万一……我们总不能守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刘静听完,点了点头。

“不错,你小子还算机灵。许世通,趁现在城门还开着,你立刻带领他们,到东郊灞桥南林隐藏,等候杂家消息。切勿走漏了风声!”

许世通带着人走了。

带着他的人,带着李代和他身边的宫女,也带走了李福身边的两个小宫女。

院子里孤零零的只剩下李福,还有大太监刘静。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李福才问道:

“大人,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很怕死吗?”

“怕,当然怕死!我七岁生日还没过呢。再说,我一路从齐州能活着到长安,不就是因为,想好好活着吗?”

刘静知道,齐州那边民风彪悍,兵匪乱世。

一个娃娃能活到现在,肯定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

李福的坚韧性格,让刘静有些赞叹,对李福本人多了一丝动容。

于是,刘静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你家里就再没别的亲戚了?”

“没了,出了五服的,不知道有没有,不过五服之内的,肯定毛都不剩一根!”

刘静点了点头,叹息一声。

“可怜的娃啊!”

“可怜就可怜呗,你点头是个什么意思?”

李福对刘静点头的行为,很不满。

怎么的,你很赞同我无亲无故吗?

刘静看了一眼李福,“咋?杂家不是你的大人啦?”

呃,李福哑然。

那时小命在你手里攥着,你当然是。

不光是大人,你想当上帝,我都依你。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是昆虫,谁先被吃,还不一定呢?

还大人个屁!

心中可以这样想,但是嘴巴上该抹蜜,还是要抹的,并且,能抹多厚就抹多厚。

“大人,怎么会呢?只是想换个称呼,显得我们亲近些嘛!你要不喜欢,我再换。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刘大人?”

刘静让李福搞笑了,这小子,还真是嘴巴不饶人。

“算了,算了,你心中怎么想,杂家知道,随你吧!”

刘静有些喜欢和李福聊天了。

这感觉很舒服,很自在。

“我的情况你了解了,那你呢?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吗?”

李福八卦的欲望之火,熊熊燃起。

能和活着的大太监聊天,要在现代,这也算蝎子粑粑——独一份了吧!

刘静想了想,好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怀念过去。

“咱爹是边军,不过不是李唐的。”

“突厥?你是突厥人?”

刘静被李福无脑的话,刺激的差点从胡凳(马扎,唐人多用于户外。)上掉下来。

“什么突厥人,莫要胡说八道!”

刘静原本觉得李福很聪明,怎么现在跟个二杆子似的,气得刘静直想抽他。

李福撇了撇嘴,小样,恶心不死你。

让你说咱爹,咱家的爹,你只省了两个字,可我和太监成兄弟了,上哪说理去。

“是大隋驻守泾州的百夫长,常年与突厥征战。所以,你莫要胡说,咱家与突厥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哦,小人知错了。”

李福对从军之人还是很尊重的,毕竟保家卫国的是他们。

刘静训斥完李福,接着说道:“原本咱家家里也算殷实。五十多亩的上等水田,十几个佃户精耕细作,生活也还过得不错。”

讲到这里,刘静顿了顿。

“可是,唉......二弟执意要为父亲报仇,去了泾州,我们兄弟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你家里不是还有五十多亩水田吗?这些还不够你好好生活吗?”

刘静明白李福的意思,可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看着李福八卦的眼神,刘静无奈的说道:“那田,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信息量好大哦。

李福眨了眨眼睛,把脑袋又向刘静靠了靠。

刘静实在是无语了,这家伙,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本不想再说了,可是看李福的表情,要是不说出个结果来,只怕这小子,会追着自己的后面问个没完。

“那田被我二叔接管了。”

刘静说完,站起身,挥了挥袍袖,去屋里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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