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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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在大人们的干预后，神月与齐郡的再相见是要太平许多。
齐方玲的舞团最近在办巡演，昨天恰好是在隔壁的琼山市，中间插空回祖宅给老太太庆生。虽是最后一个到的，但总算人齐了。
所以，昨晚的宴席很符合齐老太的“家和万事兴”。
宴席结束后，祖宅僻静处，一座近三层高的小楼里仍亮着灯。
这座小楼是齐方玲亲自设计的练功房。
席间，齐钰没忍住多吃了几口，被齐方玲发现后，下席就被抓过来抽查作业。
齐钰连续做了几次，都没达到齐方玲想要的效果，眼看着后者眉头越皱越紧，她的心就越慌，越慌越错，最后是被叫停的。
“这个动作腰一定要挺起来，你总塌着是怎么回事？”齐方玲不满的指责，“看着，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齐钰点头，站在原地盯着母亲乖乖重新学一遍。被母亲训后，她不敢懈怠，眼神很认真。
外界都传自己是临海市的多年一遇舞蹈天才少女，十四岁拿奖到手软，但齐钰心里清楚，她的母亲齐方玲才是。
无论是身体条件还是舞蹈的领悟能力都比自己强出不少。
自己不过是母亲几乎苛责的训练计划里，稍微满意的成品。
可那又怎么样？
她对舞蹈的热爱一点不比母亲少，只要够努力，够认真，总能站的比母亲更高。
一遍遍，一次次，总算达到了齐方玲的满意程度。
出练功房的时候，已经夜深，月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母女俩一前一后走着，齐钰突然见齐方玲转头，冷不丁开口：“神月和你是一个舞蹈室的？”
齐钰没想到母亲会提起这个，愣了愣回：“嗯。”
回答完，她的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齐方玲是优秀舞蹈家，严苛尽责的老师，但唯独不是贴心的母亲。
除去她的舞蹈成绩，母亲什么都不关心。不关心她上几年级，班主任叫什么，甚至一起练舞的同伴叫什么也不重要，她只要永远是第一就好了。
果然。
“她跳的怎么样？”齐方玲在意的果然是这个。
“......挺好的。”
听到女儿有气无力的声音，齐方玲眉头微蹙，但很快恢复原样，“下个月你们学校要举办一次才艺大赛，贝林艺高的田校长答应出席，我也会来，你必须成为那天的焦点，方便下学期就转到附中去。”
齐钰仍在错愕，就听到齐方玲持续输出。“还有，我已经和你们主任打过招呼了，下个星期上学你就换到蒋老师班上去。”
“为什么？”齐钰很气愤，突然被母亲通知转校就算了，连班级都要，“你问过我了吗？”
齐方玲冷冷看着女儿，反问：“那你篡改志愿的时候问过我吗？”
在齐方玲的规划里，在她的规划里，齐钰高中原本是要去贝林艺高读的，一方面为了进行专业化训练，另一方面是她的舞团效益还不错，忙起来全国各地巡演，没时间一直在家盯着女儿训练。
但齐钰偷偷篡改了志愿。
齐方玲知道的时候，通知书都寄到了家里，气得她当场扇了齐钰一耳光。
当晚齐钰跪在书房一整晚，就听到齐方玲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找关系将自己送进贝林。
齐钰心如死灰，可转机出现在第二天。
齐方玲拉着齐钰准备去贝林艺高找校长，路上突然遇到一群粉丝。
恰巧一位粉丝的孩子与齐钰是一个年级的同学。
这位粉丝原本正等着齐方玲合照，突然发现后面等着的齐钰，一瞬间眼睛瞪大，显得十分惊喜，惊呼出声。
此时，这位乔方玲才刚知道自己的女儿考出680多分的优异成绩，照片被放在校门口的电子显示屏幕上，滚动播放。
这下粉丝不仅夸她舞蹈魅力十足，更是夸她教育有方，还要讨教经验，一时间竟被围了起来。
齐方玲没想到齐钰还能给她带来这方面的惊喜，在众人的恭维中瞬间飘飘然，谦虚地推辞自己也没有什么方法，全靠女儿自己努力。
人群中有一人问：“那您女儿上哪个高中啊？”
齐方玲还未回答，又听到人群中另一人回答：“这还用想？当然是继承女神的衣钵，去贝林艺高啊！”
齐方玲笑了笑，不曾想那位孩子与乔钰同校的粉丝，语气十分惋惜地说：“那不是可惜了孩子这么高的成绩？我家孩子要是能考到这么高，我做梦都会笑醒。”
“其实不去贝林艺高也行啊，女神自己就是舞蹈家，资历、能力哪样不比贝林的强，还培养不出自己的孩子吗？”
人群里的这句话点中了齐方玲的心，一方面齐钰今天确实给了她惊喜，另一方面有她的傲气，她确信自己能够独立培养出下一个舞蹈家。
于是，齐钰就留在了十七中念高中。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十七中是为了什么？”
齐方玲的质问将齐钰从回忆拉进现实，后者咬着唇不吭声。
“你不去附中也行，那你就会是下一个我。”齐方玲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留齐钰一人在身后思考。
齐方玲就是因为怀孕才错过人生中最重要的机遇，事业止步于前。
从齐家祖宅回来后的日子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变化就是齐郡在神月眼前蹦跶的次数变多了。
按往常，两人座位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个认真听课，一个趴桌睡觉，井水不犯河水，尤其是两家父母联姻后，更是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在这方面两人有着十足的默契。一是尴尬，二是免得凑一起成为同学的谈资八卦。
但今天中午在食堂，齐郡居然主动端着盘子坐到神月对面。
天啦噜，神月就算不转头，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探究的视线，瞬间神经紧绷，可对方居然像没事人一般。
齐郡盯着盘子，一边用筷子挑菜，一边还安慰她，“别在意了，过几天就习惯啦，快吃。”
作为焦点，神月哪里能自如地吃饭，反问齐郡：“你是不是那天掉水里泡傻了？”
齐郡不以为然：“没有啊，我挺好的。”
“那你做我对面干什么？”
“怎么，座位全你家的？”齐郡刚怼回去，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我们家虽然是给学校赞助了很多，但是也没霸道到占据座位不让人坐啊！”
神月哼了一声，还被齐郡反教育：“齐家教训，必须低调，记住哦！”
齐郡这反常的样子真把神月搞懵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见神月真没心思吃饭，齐郡才认真解释：“我那天不是说和解了吗？感情你以为我苦肉计陷害你啊？”
见神月不说话，齐郡深有被人强扣道德黑锅的不爽感，没憋住爆粗口，“靠，你真这么想我的啊？”
“对啊，那不然呢！”被拆穿后神月半点窘迫都没有。
对方坦荡承认的样子，倒让齐郡汗颜，还真反思上自己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让对方很讨厌。
最近往上数三件，众目睽睽之下甩了神月，在巷子里拉神月充当汉子抗火力，大晚上把神月丢在后山林子里。
每一件都是能让人气到炸的事情。估计神月对自己的积怨颇深。
齐郡越想越心虚，从盘子里夹了一大块鸡翅到神月盘子里，讨好的笑笑：“吃饭吧。”末了还补充，自己还未用过筷子，是干净的。
对方都这么明显在转移话题了，神月也懒得揪着这个话题再往下，午餐就这么和谐地共进了。
两人谁都没发现，有人在背后偷偷拍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