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度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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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德寺落地山野，万籁寂静。清晨，松林直插白雾间，明黄色院墙上大写着“佛”字。
神月看到齐老太太与寺庙住持两人站在殿外，双手合成掌。
两人浅浅聊上几句后，住持侧身伸手邀请齐老太太入内，林淼扶着齐老太太踏过门槛。
环顾四周，除了他们这一行人，就只有穿着黄色僧服的师傅。
站在旁边的齐钰为她解惑，“齐家每年都会给这里捐赠数千万用于修缮。提前告知他们，我们要来的时间，寺庙就会闭门谢客。”
“我滴个乖乖，这有钱人干啥都有VIp通道。”江爷爷小声嘀咕着走上前。
齐郡听到后，回头看了一眼江弈坤，后者迷惑，“看我干嘛？”
“你爷爷说你呢。”
“说我什么了？”江弈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齐郡懒得理会这傻子，插着兜上前了。
江弈坤又去问神月，“他刚刚什么意思？”
神月明白齐郡对江爷爷的无心之言略有不满，但又不好说，便讽刺回江弈坤身上。谁让他前几天自爆，他爸又给学校捐了一批设备，兴奋地说又能做同窗了。
在她看来都是花钱得利，并无差别。
不过齐家这有仇必报的性格真是一脉相传，齐郡直来直往，把不开心摆在明面上。而那一位，因为身份地位不便于将这些示于人前，好像都是暗戳戳地还回来。
神月向前看，齐颢站在殿内，双手合十，抵在额前，与住持互相行礼。
“都进去了，我们别掉队。”神月转移话题，没有回答江弈坤的话。
齐老太太认为先上香，再吃斋饭才是对神明尊敬。于是，一行人先去大雄宝殿跪拜。
神月和江弈坤最后才入内，此时齐郡和齐钰已经拜完正在两侧上香，上完香后就从两侧分别往后走。
守在门口的僧人将分别给了神月、江弈坤三炷香，并指引他们男左女右，各自在两侧的垫凳上跪拜。
僧人为他们介绍，大雄宝殿供奉的三尊佛像，从左至右分别是药师佛、释迦摩尼佛、阿弥陀佛。
三座大佛，灿灿金身，微微垂头俯视跪在它面前的众生。无论富贵贫穷，健康疾病，在这一刻都是平等的。他们都有自己无法企及的心愿，只能跪求神明照拂。
在这样庄严、古老、肃穆的环境下，江弈坤情不自禁闭上双眼，祈祷着，最后虔诚叩首。
等他拜完，也将香火插好，发现神月仍跪着，正想过去找她，就被僧人引导着往后走。
江弈坤一想，神小月这么虔诚，还在对佛祖许愿，自己打扰了也不好，就跟着僧人往后走。
神月仰头望着面前高耸入顶的佛，眼神倔强。
为什么她的亲人要遭受这么多苦难与折磨？父亲从高楼一跃而下，外婆遭无妄之灾惨死车轮下。
为什么她的人生要在幸福中开始，短暂的十余年，然后一辈子都锁在遗憾中度过？
她在质问佛，问它为什么！
可芸芸众生，人各有命，佛岂能开口应你？
引导神月的僧人年纪尚轻，不曾看到来跪佛，却迟迟不拜佛的香客。他想出声提醒，但又怕他一介小僧得罪了身份贵重的香客。
恰好，齐颢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主动解围，才让小僧松了一口气。
神月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旁。
她听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魔性，有力、坚定、让人信赖。
“你拜的是代表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对有些事，人只能往前看。”
齐颢站在神月右侧，双手合十向着阿弥陀佛，轻轻说到。
神月鼻头一酸，瞬间泪如雨下，泪水模糊了佛像，她呢喃自语，代表极乐世界的佛吗？
她最终弯腰叩首，额头抵住冰冷的大理石板。
“人死不能复生，尘埃早已落地。那我求您，让我的父亲与外婆能永享极乐。”
她在心里如是念到。
三拜之后，她起身将香插入摆放在右侧的鼎炉内。
“走吧。”注视着神月完成后，齐颢温柔地开口。随即两人一起从两侧往后殿走。
没走多久就看到江弈坤跪在地上丢东西。
“这是掷茭。”齐颢解释，“用来与神灵沟通请示的方式。”
神月先前低落的心稍稍平复一些，去看江弈坤扔在地上的茭，一共两块，每一块都是新月形状，材料应是木制。
“凸出面称为‘阴’，平坦面称为‘阳’。两个阴面则表示神明不允，那两个阳面你猜代表什么？”齐颢侧身问神月，转移她的情绪。
“应允？”神月试探地回。
齐颢笑着摇头，跟在身后的肖令疑惑问：“那代表什么？”
“代表神明需要思考。”齐钰补充，“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都会允诺。”去年她还会上前掷一掷，现在没兴致了。
原来如此，肖令点头。
“那一阴一阳，才代表神允了？”神月追问。
齐颢双手交叉于胸前，笑着点头。
齐老太太、林淼、江爷爷三人早上前头求签去了，就他们这一行人在等江弈坤。
齐郡等得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快点啊，都掷三次了，次次是阴。”
“马上马上。”江弈坤嘴上答应着，手上却又丢了一次。仿佛扔不出一阴一阳不死心似的。
“不是，你到底许了什么痴心妄想的愿望？人神明总不答应。”齐郡都气笑了，调侃道。
江弈坤见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不好意思再耽搁下去，只好作罢，起身对着齐郡：“上一边去。”他心烦，抱怨着：“这玩意不准啊，没意思。”
这话就得罪寺庙里的僧人了，不是砸他们招牌吗？
陪同的一个僧人站出来，单手竖在胸前向江弈坤微微弯曲，“此言差矣，人一生所有事均有定数，小施主不必如此强求。有时候退一步方能看到出路。”
这句话，江弈坤少年初闻，浅显的认为是这僧人为了挽回自家寺庙的颜面胡诌罢了。等日后经历了风浪，精疲力竭时才幡然领悟，有时候退何尝不是进？
但人总是撞到南墙，磕到头破血流才会明白这个道理，至少现在的江弈坤不懂。他心里坚持，事在人为。
“还是挺准的。”齐钰自顾自地说，她想起上次自己跪在这里掷茭，也是阴面，自己不信邪还是去做了，结果还真是以失败收尾。
为了避免更尴尬，另一年纪稍长的僧人提议众人继续往后，进行下一个流程，求签。
求完签后，由住持亲自解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