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烤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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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獐子的事虽稍有波折，但也着实顺利。
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猎到了两只獐子。
陆向南带着侄子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看到两头公獐子在打架。
他们藏在灌木丛里，等獐子体力消耗得差不多，动作迟缓时，陆向南拿出准备好的弹弓和大石头，一打一个准儿。
两只獐子接连倒下，陆向南也没迟疑，掏出刀就割了它们的脖子。
待侄子们围上来，陆向南不由感叹，“小福宝对你们是真好啊！”
几个侄子也深以为然地点头。
陆向南刻不容缓地背着两只獐子下了山。
他想给六子送信，但邮差不在，没有办法，午饭他都顾不上吃就亲自赶去了县城。
好在他是生产队唯一一个大学生，生产队一看他要出村，立马要派人拉骡子车送他去。
陆向南连忙摆手，称自己在家学习辛苦，坐得久了就想走走路，看看路边的风景，对方这才作罢。
好在六子家好找，进了县城后没费多少功夫陆向南就找到了他。
当六子听到陆向南说猎到了獐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意识到了今晚又得屁股疼，不由一脸便秘色。
屁股疼也忍了，老爷们怎么能怕屁股疼！
六子咬牙坐上了后座。
不过这回是三个人骑一辆自行车，他坐后座，就意味着陆向南要坐前杠。
看着陆向南跟坐在手下怀里似的，六子一路上都快笑得背过去，倒也没怎么感觉屁股疼。
三人尴尬又好笑地趁着夜色走了一路，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陆家。
六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花，“哎呀妈呀，不行了，笑得肚子都抽抽。”
陆向南简直无语到不能更无语。
两人一进门儿，就闻到了一阵阵烤肉香。
“这什么味儿，真香！”
陆奶奶见到六子，亲切又热情地拉着他的手，“六子来了？来，今天不要着急走，留下来吃烤獐子！”
“让门口的那孩子也进来吃！”
这味道确实是香，六子也没推辞，喊了那人进来后，两人一起坐到了陆家的桌上。
这回陆家的大大小小都在，连小福宝也被娘亲抱着出来凑热闹。
一桌子坐不下，陆家人就用木头和板凳在院儿里临时凑了个小桌子，陆奶奶和男人们坐大桌子，几个女人和孩子坐小桌子。
陆奶奶：“今天猎了两只，一只留给你，一只我们自己就烤来吃了。”
六子摆摆手，“没关系，一只就够我们家吃了！”
他进这厨房的时候就注意到他的那只獐子已经捆扎好，剥下来的皮也完完整整地铺在旁边，等着他拿走，他当时还在感慨这剥皮手艺真好来着。
“六子啊，今天的獐子可不许给钱，你送了我们家那么多邮票，又帮了我们家那么大一个忙，再给钱，那可就生疏了！”
陆奶奶都这么说了，六子更不能客套了。
他想了想，便点了头，“行！都听您的！”
“那就一言为定啊！好了，别的不说了，开吃开吃！今晚大家都多吃点儿！”
陆奶奶一发话，大家就都动起筷子来。
六子旁边那人见他不客气地用筷子撕了一块到碗里吃起来，便也跟着吃起来。
不得不说，这烤獐子闻着香，吃着更香，一点也不腥。
六子边吃边不停夸陆奶奶手艺好，夸得陆奶奶笑意满满，直想认他当亲儿子！
陆奶奶笑，她的儿子们也跟着笑，气氛一点没有尴尬和生疏，反倒透着点淡淡的温馨。
“这也太好吃了！怪不得我爹嚷嚷着要吃烤獐子！”
“怎么烤的呀这是，手艺也太好了！奶奶您教教我呗！”
他旁边的人也疯狂跟着点头！
陆奶奶被他们逗得合不拢嘴，“好吃就多吃些！”
“你们学手艺可是请教对人了，我这烤獐子的手艺可是我当闺女的时候自创的！”
“将生姜、八角、胡椒、香叶磨成粉，再霍霍进去点盐，加点白酒和酱油，抹在獐子身上，肚子里也抹，腌够六个小时后再洗净，涂上蜂蜜，架在火上翻着烤，就成了！”
六子边听边吃，一不小心差点被噎到翻白眼。
“慢点儿慢点儿，你这孩子，又没人跟你抢！”陆奶奶心疼地给他倒了碗茶水。
六子咕咚咕咚喝下去才好了些。
他朝陆奶奶竖了个大拇指，“您家真是东西好吃，茶也好喝！”
这话谁听得不开心，陆向问一直没说话都快憋死，“那你就和你兄弟常来啊！啥时候来我们啥时候都欢迎！”
“好！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蹭饭就成！”
“哪儿的话，你来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
里面气氛热烈，外间的小桌子上倒显得有些小慌张。
安怡静抱着闺女儿吃烤獐子，小福宝闻到香味，总是上手抢。
没办法安怡静只能给她一小块让她抓在手里，谁知一个看不住她就往嘴里送，吓得安怡静赶紧拿了出来。
这下小福宝是彻底不愿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这回威力可不小，天边霎时一道闪电就嚓啦亮了一瞬！
可想而知她眼泪掉得有多凶！
即便是这样，安怡静也不敢给她吃啊。
她还没满月，胃肠娇弱，吃出毛病来可是不得了！
小福宝哭安怡静心疼地也跟着哭，娘俩抱着哭，急得周围的三个嫂嫂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最后还是陆明齐去厨房里拿了麦乳精。
厨房里他们说话声太大，一时半会还没发现小福宝在外面掉眼泪。
陆奶奶见着自己大孙子拿麦乳精罐子，便问了一嘴要干嘛，陆明齐抿着嘴，“妹妹在哭，我冲碗麦乳精哄哄她。”
这可不得了，陆奶奶一下没了笑容，站起来就往外跑。
桌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直到听到小福宝的哭声，陆家人也跟着变了脸色，齐齐往外冲。
剩下六子和他的手下大眼瞪小眼。
“好端端地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快进屋子，下雨了！”
“莲子英子，快带着孩子们进屋！”
还没等六子带着手下出去看看什么情况，陆家人就都进来了。
六子顺着哭声看过去，不由眼前一亮！
他还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白嫩的小孩儿！
见她哭得伤心，想起来陆向南说过他小侄女喜欢邮票，六子从口袋里摸出新得的几张，走到小福宝跟前逗她。
“小宝宝，快看，你最喜欢的邮票！”
饶是小福宝哭得如此伤心，也不忘把晃在眼前的邮票捏在手里，继续哇哇大哭。
六子又是想笑又是尴尬！
“好了，麦乳精好了，是不是饿了？”
陆奶奶从大孙子手里端过麦乳精，怕呛着她的宝贝小孙女，轻轻用勺子沾了点儿，送进她嘴里。
小福宝的哭声小了些。
安怡静一脸无辜，“吃饭前才喂过的呀！”
陆奶奶继续这么喂着，小福宝哭声间歇，漂亮的大眼睛泉眼似地流着眼泪，看得人心疼地不行。
六子又从兜里掏出手帕来，给她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谢谢，谢谢！”安怡静愧疚道：“实在不好意思，您好不容易来我家吃个饭，也吃不安生！”
“嫂子哪里的话，这么稀罕的小宝儿，谁舍得生她气！”
好在这阵子大家伙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都停了下来，目光都聚焦在小福宝身上。
陆明昭很同情，“妹妹也想吃肉啦。”
众人才恍然大悟。
小福宝靠在娘亲身上瘪瘪嘴——
人家可委屈啦！
小福宝实在是太惹人爱，六子都舍不得从陆家走。
直到村里的狗都要睡了，他才带了点烤肉的樟子肉，和那只完整的獐子走。
看着湿到有点粘鞋的地，六子好奇道：“啥时候下的雨，咋那么快就停了？”
“不知道。”
“路好走不？”
“还行。”
“你可稳点儿啊，别把小爷我摔着！”
“知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