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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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枪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其实都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
店里的气氛一下子好像凝结了起来，所有人包括汤姆自己都呆住了，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别傻站，枪！拿他的枪！”
终于，林康的一声大吼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汤姆满脸通红，气血上涌，听了林康的喊话脑子才清醒过来，哦了一声后忙向落地的手枪那边跑去。
刚刚舍身一击的那股威势已经退去，这时候汤姆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md。”
一道带着颤音的怒骂在柜台那边响起。
原来林康的声音不止唤醒了汤姆，也让柜台前叫mo的小个子黑人反应了过来。
他双臂颤颤巍巍地举起来，手上的勃朗宁手枪对准汤姆跑动的身影，抖动的右手食指内扣，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一块金黄色的东西飞过空中！
那是一个……
被啃了一角的炸鸡大腿……
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刻，炸鸡腿像是加了制导系统一样准确砸在了小个子黑人的手上。
枪线被砸得偏离方向的同时，鸡腿也击中了放在扳机上的几根指头。
手上突然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小个子黑人大叫一声，手枪一个没拿稳，砰地掉在了地上。
子弹虽然已经偏开，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家伙本来就没瞄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最后竟然几乎擦着汤姆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刷——的飞了过去，打在玻璃上，留下几道蜘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
“wtF……”
汤姆几乎是眼睛盯着子弹从自己脸上划过，只要再往前多走一步，估计脑瓜就要开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面容刷的立刻变得煞白，额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双腿顿时无知觉地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汤姆！”
正在狂奔向前的林康不知道好兄弟有没有被打中，急得下意识大吼一声。
不过他没有停下去查看，而是咬牙径直冲到小个子身边，借着加速的惯性有样学样也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沉肩冲撞！
林康的力气虽然不如汤姆那么夸张能直接把人撞飞出去，但显然也不是这个瘦小的黑人能抗住的。
对准这家伙肚子中央的位置猛然一撞，将他撞得倒着滑翔几米后，后背向下一砸，狠狠摔在了地上。
“啊——”
小个子捂着有些变形的右手食指，嘴里一咳居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身子在地板上抽筋似的滚动，口中带血哀嚎连连。
这一连串瞬间爆发的动作也废了林康很大力气，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口接一口喘着粗气。
心脏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而像铁匠抡锤子一样，砰砰砰地剧烈跳个不停。
他低头看了一眼痛苦扭动的小个子，随手擦了擦头上的汗，便不再理会。
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快步走向汤姆倒下的位置。
“汤姆，你怎么样？”
刚刚见兄弟突然倒下，林康以为出了什么事，于是马上蹲下一把抱起汤姆让他躺到自己怀里。
目光小心地在汤姆身上的每一处扫过，发现虽然他双眼紧闭，面色有些发白，身上其实几乎一点血迹都没有。
“Shit，你小子这不是没事吗？吓什么人？”
“噗——哈哈哈——”
双眼紧闭面色紧绷的汤姆突然放松了表情，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md吓死我了，山姆我可没骗你，那子弹差点就打到本big汤姆的脑袋上了，holly shit，太特么吓人了！”
他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的神态，嘴里却已经开始咕噜噜地冒出各种不着调的话来，显然没有多大事。
林康这才真正舒了一口气，抬手将他轻轻地放回地板，笑骂了一句“没事就自己躺地板上”。
想着起身去帮帮那位被劫匪拽倒的白人母亲，但在一个呼气之间，他的身子忽的一松，一股莫名浓烈的疲倦感从后脑袭来。
随后身体向后一睡，整个人脱力一样的头仰天也躺在了地板上。
脑子忽然混沌起来……
是昨天后脑勺的伤势还没恢复？还是接收未来记忆的后遗症？
林康眼睛还微微睁着，耳边响着杂乱的声音，应该是那对白领情侣嚷嚷着要报警。
林康嘴巴张开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上的肌肉仿佛也一同失去了力气，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来。
靠近柜台的方向也吵闹起来，女孩的哭声夹杂着男人语速急促的安慰声，还有电话滋滋响动的声音，似乎是谁在急促地打着电话。
“嗬……嗬……”
脑子里的困意越来越强，林康的两个眼皮纷纷打起颤来。
危机解除了不是吗？你可以休息了。
心底有这么一道声音劝着林康。
危机真的解除了么？
好像……是解除了吧。
身边汤姆的笑声清晰起来，他好像是俯身凑了过来。
“哈哈哈，山姆你小子不行啊，看来只有big汤姆才能成为被子弹打中都不会屈服的硬汉，你还差了点火候！”
“md这帮死黑鬼，我要让老头子查查他们的底，主意打到汤姆大爷头上了……那个谁，别愣着啊，911打了没？什么？警察说已经有人报过警了？是谁……”
嘭——
一道闷响又一次打破了环境中的喧闹。
林康被吵得有些心烦了，但现在他说不出话来，眼皮抖了抖，却感觉脸上好像被滴到了几滴湿漉漉的温热液体。
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向上望去。
汤姆的面容出现在眼帘中。
只见他嘴唇微微耸动着，嘴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好像想说些什么。
林康瞳孔微缩，霎时间清醒了几分。
眼前汤姆身躯的右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绽开了一朵血花，正汨汨地向外流着鲜血……
“山，山姆，我好像，好像……”
汤姆跪在地上，用力地想说点什么，但他一每开口，就有一股血液随着涌出来。
林康的眼睛睁成了滚圆，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终于苏醒了，顾不上已经不听使唤的手脚，几番挣扎后总算坐起了身。
强忍着浑身像是电流乱窜般难受的刺痛之感，他把汤姆放到地上，手掌用力按住他胸前的伤口。
“挺，挺住啊……”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声他自己都听不清的话，后脑的痛感又撕裂般疼了起来，林康心里乱得像麻一样。
疏忽了……好像是……还有一把枪啊……
破碎的玻璃窗下，一个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黑人咧开嘴发出了一声得意的笑。
他最心爱的针织帽已经飞到了窗外，粘了很多尘土。
所以他现在很不爽……
被玻璃渣割出一道道血口子的右臂缓缓抬起，瞄准前方另外一个……一个白皮混着点黄皮的家伙，特么的居然是个亚洲混血。
亚洲混血还这么拼命？你在美利坚活得很好吗？神经病吧？
没想到和兄弟第一次出来干这活，就遇上了不要命的家伙。
出发前自己和帮里其他小子吹得天花乱坠，今天如果没把这两个碍事的家伙干掉，以后在街头还特么怎么混？
别人会怎么说？
会说他卡伦三世没有种！拿着枪还打不过手无寸铁的白皮猪和混血小子。
在街头，不挣面包也要挣面子。
不过还好，现在总算是能解决掉这两位了，就是不知道好兄弟mo怎么样了，应该没多大事吧……
他眼里也有一块红斑，应该是被玻璃划到的，正在淌着血，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
结束了。
他如释负重地将手指放在扳机上。
就算接下来等着他的是更加严厉的审判，但他不在乎，没什么比复仇更重要，街头的黑人就是这样的有仇必报。
嘭——
沉重的枪声再次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