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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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找到了吗？”季欢看着从外面回来的周稚。
他沉默摇头。
查不到出行记录，航班也没有，她的车也都在南城内，各个关卡均无踪迹。
就是……追踪不到。
漫天阴云笼罩着一方天地，参差低垂在灰暗的天空，显得压抑。
空气清冷，沈雁之一袭黑色大衣在雪中静静站了很久，肩上披上一层白绒。
还有两天就是元旦了，他还没找到她。
寒风卷起衣摆一角，寒意愈发逼人。
男人走着走着，恍惚间来到曾带她来过的粥店，店里稀稀拉拉五六个客人，刘婶得了空坐着，转眼瞧见门口的人。
“哎呀小雁！你好久没来啦！外面冷快进来！”刘婶惊喜道。
沈雁之踏进门槛，带来一身冷意。
见他眉眼沉着，刘婶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想问问您，有没有见过上次我带来的那个女孩？她有没有来过？”男人艰涩启唇。
“上次那个……”刘婶年纪大了，拧着眉想了一会儿，“哦，你是说小念北吧？”
“来过，不过是一个月以前了，那小脸白得哟！哎呀怎么瘦了这么多！来这点了两碗粥一盘酱牛肉一盘黄瓜，我还问点这么多吃的完吗，”刘婶说得一脸心疼，“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边哭边吃，我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就一直哭，撕心裂肺的……唉……”
按时间推算，应该是沈雁之住院的时候，他们说，她早就出院走了，实际上是自己偷偷躲起来哭吧。
小骗子。
沈雁之碎发遮住眼，情绪低迷：“如果下次看见她的话，麻烦您告诉我一声。”
男人转身出了门，独自向雪里走去，脚步连绵，一身落寞。
那么多人，查了两三天，一无所获。她的踪迹像是被刻意抹去。
陈嘉意还在坐月子，本就要格外注意情绪，可迟迟找不到温念北，她不能真正安心，每天都要抓着程祁阳问。
元旦前一天，季欢、周稚和陆炎他们都空手而归，程祁阳和沈雁之一同回来的，沈雁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向来不动声色的男人脸上难掩冷意，眼神深邃。
陈嘉意紧张地抓着程祁阳的手，心中惴惴不安：“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祁阳神色难辨，看了眼沈雁之沉吟不决，摸了摸陈嘉意的头轻叹：“查到一份遗嘱。”
“八月份立的。”
陈嘉意震惊地捂住嘴，精神恍惚。
八月份她就未雨绸缪了？她什么时候起了心思的……
按理来说这份遗嘱他们现在是拿不出来的，但是非常时期特殊对待。
因为遗嘱涉及到的人很多，趁着大家都在便当面公布了遗嘱内容。
大致意思是如果温念北走了之后，百分之六十的财产留给苏祁安，财产和公司在苏祁安成年之前由沈雁之代为管理。百分之二十给温老夫人，百分之五捐给慈善机构，还剩百分之五陈嘉意和季欢平分。
“兀里”留给陈嘉意，车库里的车给周稚，酒庄给程祁阳，甚至沈思月也分到了一座海岛，唯独沈雁之什么也没有。
里面还有一封信，内容简短，上面写着：吾弟年幼，尚难成事，如遇困难之际望其伸出援手。
她把财产分给他们，就是想为她弟弟铺好路，希望将来遇到困难的时候有人能帮安安一把。
可是她自己却什么也不说，自己躲起来，哪怕就算要走，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安安。
季欢咬着唇抽噎：“我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她天天和她住在一起，居然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还以为她只是和沈雁之刚分开所以太难过了而已……
周稚安慰道：“不怪你。”
是她藏得太深了，骗过了所有人。
沈雁之都骗……
北城南山寺。
温念北在这已经住了一个多星期了，每天什么也不想，就跟着主持吃斋饭、抄抄经文、打禅静坐，很少想起外界的事。
这天上完香，温念北虔诚地跪在佛前双手合十。
主持手里擒着佛珠，慈眉善目：“阿弥陀佛，施主求的什么？”
“求平安。”
求我的家人，我的爱人，平平安安。
温念北起身之后，主持和她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那棵菩提树下，她仰头望着满树雪白。
那年就是在树下遇见他，他说这是他们的第一面。
其实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她肿着眼跟着姥姥站在灵堂前，麻木地对着来往人群一遍遍鞠躬。
那天来的人很多，他们都穿着一身素净的黑衣，在温念北眼里都长一个样。
可是她记住了那个在角落里给他递纸的少年，看她哭得悲痛，还摘下手腕上的佛珠给她。
它会保佑你，他说。
主持和她站了一会儿，看她模样怔怔也不打扰，待她回神才说：“阿弥陀佛，施主有未尽之缘，何不下山去？”
温念北莞尔，双手合十：“这就下山去。”
温念北将包里的旧卡重新插入手机，她知道会有很多消息和电话，但没想到这么多，多到手机卡得重启了好久。
好不容易开机，密密麻麻一片红色，还来不及看，一个电话打过来。
金慧嚷嚷：“谢天谢地你终于开机了！”
“怎么了？”
“上个月有个项目不是被我抢了吗，有个对家不服气报复我们，打着公司的旗号虚假宣传，用劣质材料，最可恨的是排污到附近的村子，说是我们干的，现在村子的人都在闹……已经停工了……”
“在哪？”温念北问。
“南城边缘往外一点儿，离你那儿应该不远，我想着要不我们过去找找证据？”
有了证据能最快解决问题，比公关管用，就是有点危险。
因为村子里的人只知道这个东西给他们带来了坏处，加上对方的人会煽风点火，村民更愤怒，根本不听你解释，有些人还会动手。
温念北开着车，看了眼导航 思忖了下：“地址给我吧，我就在那儿附近，我先过去看看。”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等等我们？我们从长计议，一个人太危险了。”
“这不是停不停工的问题，排污严重会影响村民正常生活甚至患上疾病，当然是越早解决越好，他们真是……不择手段。”
收到金慧发的地址，温念北按着导航掉了个头，一辆黑色小车在夜色中朝着镇上的小村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