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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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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姝带着苏荷她们往僻静处行去。

待离开草场远离人群后,苏荷没好气地说:“公主,那些夫人在背后对您议论纷纷!哼,她们还敢说您,她们不也是在背后乱嚼舌根,她们的品行才是堪忧!”

苏荷身旁的夏姑姑听了这话,忙抬眼朝四周看了看,见近处无人才松了口气。她想开口告诫苏荷,可她看了看刘姝的背影又忍住了。她不想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反正若是有人听见遭殃的也不是自己。

夏姑姑身后的春儿脸上冷冷的,她心中讥讽道:“哼,还说别人,你自己不也是在背后嚼舌根。”

而春儿身旁的秋儿神色恍惚,似乎有其他的事牵绊着她的心神。

刘姝看向不远处的树林,那些树木高大,分布稀疏,倒很适合打马狩猎。她边往那树林走去,边说:“这世上的人大多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她们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不必放在心上。”

“可奴婢就是不服气,那些谣言又不是真的,她们倒说得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过一般。”

“谣言止于智者,也总有不说之人。”

“有不说的,可她们看公主也没个好脸色。”

刘姝停下脚步,回想着适才在看台上所见,她说:“那不说之人应是程太常和御史大夫家的女眷,她们家风严谨,自然做不出在背后嚼人舌根的事。可程太常和御史大夫向来与太尉不睦,她们的心自然是向着自家人的。再加上那些不好的谣言,她们自然就看不上我了。想必这京中的许多夫人女公子都是看不上我的。”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程昭!”

一道清脆却带着恨意的声音从后传来,众人转身看去却见一个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娘快步行来。

那女娘身姿清雅,她走至刘姝身旁,屈膝行礼道:“谢泠鸢见过公主。”

“谢娘子请起。”刘姝又疑惑问道:“我与谢娘子应是不相识,不知你寻我有何事?”

谢泠鸢站起身来,她透过面纱看着刘姝秀丽的面容回说:“我祖父是前丞相谢清。我寻公主是有话想单独与公主说。”

听了谢泠鸢的话,刘姝便知晓她是谁了。刘姝曾听说过,那罪人谢羽有一姿容过人的独女。谢羽获罪,谢清离世后便寄居在与其母交好的长公主府中。刘姝猜想这谢泠鸢与她说的话,必定是跟程昭有关。反正她也无事,听听倒也无妨。

刘姝这样想着便向苏荷她们吩咐道:“你们在此处等我。”

苏荷虽然心里担忧却未出言阻止,只是叮嘱道:“公主,当心。”

谢泠鸢听了这话,轻哼了一声,勾唇说:“你放心,我与你家公主无冤无仇岂会害她。”

“可你与太尉有仇。”

“程昭是程昭,公主是公主。我岂会牵连无辜之人。”

苏荷深知人心难测,多的是口是心非。就连她的阿父都会哄骗着把她卖了,别人说的话又怎能相信?她想出言反驳,却瞧见刘姝眼色,便忍住了没再开口。

刘姝看向谢泠鸢轻声道:“谢娘子,请吧。”

谢泠鸢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刘姝往树林中行去。

苏荷她们候在原地。

夏姑姑怕刘姝出事,牵连到自己,她皱眉道:“公主不会出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那远远跟着的八个侍卫赶了过来。为首那方脸的楼小风问道:“公主这是去哪?你们为何不跟上去?”

夏姑姑忙说:“公主不让我们跟上去,不如你们跟去看看。”

苏荷却拦在那些侍卫身前,沉声道:“公主说了不让跟过去。”她转头看向树林中已停下脚步的刘姝,又说:“虽隔得远,但又不是瞧不见公主的身影。公主是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的。”

听了苏荷的话,那些侍卫只好留在原地,透过树杆绿枝远远地观望。

刘姝边走进树林,边问道:“今日皇姑母未来,谢娘子是跟着三王嫂进来的吧?”

谢泠鸢停下脚步,隔着帷帽看向刘姝,急切说:“是我要跟来的,与小姑母无关。”

“谢娘子,我并无追究之意。”

刘姝说着在一小丛圆叶灌木旁停下脚步,她转身看向谢泠鸢,又问道:“你想与我说何话?”

谢泠鸢抬手将帷帽撩开,露出她那张清雅的鹅蛋脸来。她沉声说道:“公主,你切莫被程昭那伪君子骗了,千万不要对他动情,不然只怕要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刘姝看着谢泠鸢的脸,倒想起那亭亭玉立的粉色荷花来,只是花瓣上沾染了仇恨的淤泥。她眨了眨眼,问道:“这么说,谢娘子曾对太尉动过情?”

听了这话,谢泠鸢那好看的秀眉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她垂下眼口内道:“是,我那般爱慕他,他也说过爱慕我,可他却害我家破人亡。他最是阴险狡诈、冷心硬肠,也会把公主害惨的!”

程昭那样的人,竟然会把爱慕说出口?真是匪夷所思。

刘姝边这样想着,边目光探究地看着谢泠鸢,她笑了笑说:“那我是否该多谢你的好心提醒?”

谢泠鸢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她半是羞赧半是仇恨地说:“你不必谢我,我并非为了公主,只是不想让程昭过得太好。”她顿了顿,又哀凄地说:“若他欢喜美满,那我这么多年所受的痛苦又算什么?”

谢泠鸢的哀凄没能让刘姝动容,她反而笑了起来,她说:“谢娘子说曾与太尉相爱,这是哄骗我的吧?”

谢泠鸢的脸上露出了谎言被揭穿后的难堪,她垂眼看了看那些被踩踏过的青草,又抬眼反问道:“你如何知晓?”

“谢娘子不会说谎,况且又是顺着我的话现编的谎言。你说谎时不敢看我的眼睛,说真话时倒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想相信都难呀。”

谢泠鸢抬眼看向刘姝,沉声说道:“我与他确实不曾有过什么爱慕之情,说出这样的谎言来我也觉得厌恶。”

刘姝点头,轻声说:“我知晓,你是想让他在我心里成为一个薄情寡义、始乱终弃之人。”

“可他确实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若非他,我祖父怎会去世?我又怎会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谢泠鸢仇恨的眼晴中泛起了泪光。

刘姝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向身旁那丛灌木的绿叶,她神色淡淡地说:“这是你与太尉的事,我不好言说,更不想掺和。”她伸手摘下一片绿叶,慢慢地看向含泪的谢泠鸢,放柔了声音道:“谢娘子,望你往后不要再因此事来寻我。”

谢泠鸢眼中的泪流了下来,她忙抬手将面纱放下遮挡住了自己的脸,她屈膝道:“公主,今日是小女冒犯了。”

刘姝隔着面纱看着谢泠鸢模糊的脸,淡然道:“无妨的,我不会放在心上。”

“告辞”,谢泠鸢说着转身往树林外行去。

苏荷见谢泠鸢离开,便快步向刘姝跑去,夏姑姑等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刘姝把玩着手中的绿叶,她向近前来的苏荷笑说:“苏荷,你看这绿叶和你的脸可真像,圆圆的,小小的。”她说着,便将那片绿叶递给苏荷。

苏荷接过绿叶,她看着绿叶上小小的凹痕笑了起来,脸颊上露出梨窝来。她说:“倒真是像,还有梨窝呢。”

刘姝往林中走去,含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这时,夏姑姑等人赶了上来,她劝道:“公主,我们回去吧,林深树茂,恐有野兽出没。”

刘姝转头笑说:“怕甚?那八个侍卫出来一趟也不易,总该让他们派上用场才是。”

夏姑姑转头向那八个佩刀的侍卫看去,那害怕的心才稍稍地平复了一些。

这上林苑僻静的地方很多,私下会面的也不止刘姝和谢泠鸢,值得一说的是那心高气傲的周云英。

周云英一身锦衣华服,与那幽静的密林格格不入。她身旁站着的那个身穿灰色劲装的中年儿郎倒像是要融入这密林之中一般。

周云英不敢看那儿郎的眼睛,她看着不远处坚硬的灰色树干,质问道:“池彦,你为何在此?你想做甚?”

池彦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他嘴上那两撇胡子似乎都透着一股悲伤。他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回贤妃,小人如今在宥王殿下身边办事,今日便是跟着殿下来的。”

听了这话,周云英更加惶惶不安,她看着卑躬屈膝的池彦厉声道:“你究竟想做何?为何去泓儿身边?”

“请贤妃放心,小人不会害你们。殿下身边缺少有才干之人,小人也只是顺势而为。”

周云英对池彦的话半信半疑,她皱眉道:“可父亲不是替泓儿寻了幕僚,哪里用得到你?”

池彦慢慢直起身来,他讥讽地说:“大将军寻的那些人不过是些外强中干的货色,惯会阿谀谄媚,除了逗乐便一点用处也无。”

周云英想着刘泓的脾性,她问道:“泓儿把他们都打发了?”

池彦知道周云英是担心她那好大喜功的父亲面子上过不去,他回说:“你放心,殿下怕驳了大将军的面子倒留了一个。那人嘴上功夫了得,得了王妃的青眼,殿下便将他留下来给王妃解闷。”

周云英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她拂了拂衣袖说:“你倒会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本宫不管你想做何,你立刻去向泓儿请辞离开洛京,再也不要出现在本宫面前!”

池彦的眼中透露出浓浓的哀伤,他垂下眼看着地上的石头,沉声道:“阿蛮,你的心和这地上的石头一样硬。我孤苦无依,离开洛京又能去何处?”他说着抬眼看向周云英,而她却侧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周云英交叠在身前的手紧握在一起,她恼怒道:“你放肆,本宫的乳名也是你能唤的!”

池彦脸上的哀伤神色被冷峻所替代,他沉声道:“贤妃,我与殿下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我留在殿下身边只想施展抱负,与你无关。你莫要弄巧成拙。殿下想必在寻我,告辞。”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可走了几步后又转身看着周云英的脸说:“听闻贤妃曾被那五公主扇过巴掌,你放心,小人会替你出这口恶气。”他说完又转身前行,目光变得像毒蛇一般阴冷。

周云英看着池彦挺拔劲瘦的背影,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只是那原本交叠在一起的手如今却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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