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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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县城高氏医馆。
“高郎中，她到底怎么样了？”看着昏迷不醒的小鱼儿，曹宣焦急地问道。
高郎中给小鱼儿很是耐心的把了脉。
他很久没看到过伤的这么厉害的病人了，浑身青紫，脸上手上都冻得裂了口子，还不断的从口子中向外淌着脓水。
稍稍不注意碰到她都会疼的小脸抽搐，眉头皱紧。
他叹口气，的低沉着声音道，“气血两亏，又挨冻受饿，所以才会晕厥，还好，来的及时，不然定会命不久矣！”
“挨冻受饿？”曹宣听了立刻冷了脸。
听父亲说于山明明还有娘和弟弟、弟媳，他的闺女一直都是跟着他们，怎么会挨冻受饿？
差点命都没了？
“怎么会这样？”曹宣喃喃道，他忽然想起于家院子里紧紧关闭的屋门。
难不成是他们不给小鱼儿饭吃，还将她轰了出来？
“公子！定是他们虐待小鱼儿！”大林气愤道。
“大林，你速速回易家村去查访，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曹宣铁青着脸吩咐道，
“真是如此，定不能轻饶这群畜生！”
“是！”大林听了，立刻出了医馆，翻身上马向着县城外面的易家村疾驰而去。
高郎中给小鱼儿小心翼翼的上了治疗冻伤的药膏，然后又施了针，给她灌下了了汤药。
许久，小鱼儿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她醒了过来，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看了看高郎中，又看了看曹宣。
“你们是谁？”小鱼儿怯生生地问道。
“你爹爹可是于山？”曹宣开门见山道。
“嗯……”提起爹爹，小鱼儿想起婶婶说的那个话，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婶婶说爹爹死了，是我克死的……”
她颤着声音，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不是！你爹爹是为了救将军死的，他是将军的救命恩人！”曹宣伸出手掏出帕子替小鱼儿擦了擦泪水柔声道。
“真的？你怎么知道？”小鱼儿抽了抽鼻子，抬着哭红的大眼睛问道。
曹宣看着高郎中拔了针走了出去，握住小鱼儿的手道，“因为将军是我爹，他让我来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并且让我带话，问你愿不愿意去京城，住到将军府去？”
小鱼儿定定的看着曹宣，大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泪如雨下……
陌生的人要接她回家，可是家里的人却不让她进门，大雪天把她推出门外，任凭她苦苦哀求就是不让她进！
“不哭！不是勉强你，你不要哭好不好，去不去都由得你，哥哥不勉强你的！”曹宣看着小鱼儿又哭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语无伦次的安慰道。
“奶奶和叔叔、婶婶都说我爹娘是我克死的，怕我会害了刚出生的弟弟，把我轰了出来，我苦苦哀求都不让我进，我和哥哥不认识，却让我跟你回家……哥哥……你难道不怕？“小鱼儿边哭边问。
她果然是被于家的人轰出来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毒辣的人？
曹宣的脸上立刻凝上了一层寒冰。
“胡说八道！简直岂有此理！”他厉声喝道。
稍稍平静过后，他又缓和了声音温柔的对小鱼儿道，“哥哥不怕，以后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们的亲妹妹！”说着一把将小鱼儿抱进了怀里，紧紧搂着这小小的一团不愿松手。
片刻，他寒着调子道，“放心小鱼儿，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哥哥……”小鱼儿又哭了起来，除了爹，她生平遇到的第一个这样对自己的人，没有白眼斜楞她，没有咒骂她是丧门星、是邪祟！
这个哥哥真好！
这时候，高郎中的伙计拿着包好的药给送了过来。
“高郎中！高郎中！救命！快救救我儿子！”外面安静的大堂上忽然变得嘈杂起来，有妇人惊呼着闯了进来。
“李夫人，怎么回事？”高郎中立刻奔了出来问道，他认得这个妇人，是这条街东边开绸缎庄的掌柜娘子李氏。
她怀里抱着的小娃，是她的儿子金宝，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娃，是她的娘家侄子小石头，一直在店里做伙计。
小石头拎着一只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小狗子，狗子已经奄奄一息，时不时的发出哀哀的叫声。
“怎么回事？”高郎中慌忙带着李氏他们来到内堂，示意她将宝娃放到大炕上。
“今天，金宝要去吃糖葫芦，我就让石头带着他去，没成想路上遇到这只疯狗对金宝穷追不舍……”李氏话没说完，后面的石头接着道，“我弟弟吓得跌进沟里，摔破了脑袋！我替他报仇把这只该死的狗逮住了！”
“高郎中，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他怎么还不醒过来？”小石头声音有些哽咽了，“是我没照顾好弟弟，都是这只死狗惹的祸！打死它算了！”小石头说着将小狗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嗷呜……”小狗子哀嚎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终于站定，它抬眼看着小石头，“汪……汪……”它费劲全身的力气叫了两声。
高郎中让李氏将金宝放到炕上，他开始细细的查看金宝的伤。
伤在头顶，一个又长又宽的口子还在向外不停的冒着鲜血。
高郎中忙给金宝用了止血的白药，并让他服了一颗救命的红丸。
他有些奇怪，宝娃的伤不向是摔伤，而更像是棍伤……
他疑惑地瞄了一眼小石头，这孩子长着一副憨厚的模样，不错眼珠的看着昏死过去的金宝，一脸担心至极的神色。
“我弟弟还能醒过来么？郎中！他还能醒过来么？”石头不停的喃喃的询问着这句话，眼中充满的哀伤和担忧。
李氏满脸是泪，将石头拉进怀里，安抚他，“不用担心，高郎中一定能救醒金宝，他一定能醒过来！”
“都是这死狗子害的！”石头对着小狗猛吼一声，小狗子吓得“嗷”的蹿了起来，瑟缩着身子向桌子底下钻去。
小鱼儿看着桌下蜷缩成一团的狗子，她从曹宣怀里钻了出来，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向它走了过去。
“不要去，小心它咬你。”曹宣想拉住她。
“哥哥，它不咬人……”说话间，小鱼儿已经蹲身在了小狗旁边。
小狗警觉的看着她，身子不由的向后缩去。
“狗狗不怕，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害的小弟弟掉到了沟里？”小鱼儿轻声问道。
旁人听了都惊异地看着她。
这小姑娘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怎么和狗说话？
曹宣静静的端详着小鱼儿，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她之所以这样，一定是长期受虐受刺激导致的。
“小鱼儿，它能听懂你的话么？”曹宣轻声问道，他弯腰蹲在了小鱼儿的身边。
“嗯，它能，我也能听懂它的话。”小鱼儿水汪汪的眼睛看了曹宣一眼，很是郑重的点点头。
曹宣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小鱼儿的乌黑的头发。
小团子实在太可怜了，他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她，绝不外待她。
“汪汪……汪汪……汪……”小狗子仿佛真的听懂了，开始低声回应着小鱼儿，它的叫声时快时慢，声音抑扬顿挫，似乎有时候很哀伤，有时候又很气愤一般。
终于，它不再叫唤了，而是瞪着两只圆眼睛期待又委屈的看着小鱼儿。
小鱼儿站起来，扭着小身子向着李氏走了过来，“小弟弟不是摔的，而是被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