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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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好办事！文丽的无心之言，却一语成谶。警方很快查出了真相，李寻安和文丽的孩子被调换并不是护士犯错，而是接产医生的刻意为之。
警方找到了文丽当年的接产医生贾如娟，据她翻阅接诊记录加回忆，文丽在考研前已经出现了分娩征兆，在考场开始宫缩、破水，但她想坚持考完试再去医院。可惜的是，孕妇分娩怎能受人为意志延后？文丽终究没有坚持到交卷，她宫腔内的羊水流淌了一地，被监考老师发现后，及时终止了她的考试，并令她立即通知家属，去医院生产。然而，文丽的个性强硬，她仍然想把试卷考完，且猜到李寻安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也就不肯告诉李寻安自己将要分娩了，而是把电话拨给了乔俊婷。
待乔俊婷赶到考场，得知文丽当下的临产状况后，她怎会任由文丽异想天开？乔俊婷二话不说，立即叫来救护车，直接把文丽送去了医院。
按照接诊记录上看，医院在文丽接产的过程中很是及时，文丽的生产也很快，只是，由于在考场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羊水流尽，胎儿在宫腔内便已窒息。
也就是说，文丽生了一个死胎。
那么，李文又从何而来？这是谁都想问的一个关键性问题。
贾如娟回忆说：“当时在同一间产房，有两个孕妇待产。一个就是文丽，还有一个是叫肖花的未婚孕妇。那个叫肖花的孕妇比文丽早半个小时生了一个男婴。肖花是未婚生子，她不要这个孩子，顺产生下孩子后，趁大家都围着文丽在接生，就偷偷溜出产房逃走了。就在文丽生下奄奄一息的胎儿，我们还在设法抢救的同时，护士抱着肖花刚生下的婴儿去护理室，被文丽的家属误认为是文丽的孩子。我们经过抢救，没有救回文丽的孩子，见肖花的孩子被他们错当成是文丽的孩子，我得知后一想，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也就将错就错了。”
贾如娟的话，警察如实做了记录，且还带着怀疑追问道：“这么大的事，你们就这样了啦？你们医院就不怕肖花事后反悔？不怕肖花的家属来医院要孩子？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贾如娟点点头，说：“我们当然担心啊！不过，我们医院当年的管理没有现在这样的严格，我们是有办法应付的。”
警察说：“按照贾医生您刚才的话，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假如肖花反悔来向你们讨要孩子，你们可以修改病历，李桃代僵，就说她生的是死胎？”
贾如娟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而是顾左右而言它：“我先说那个叫肖花的产妇。她从来没有在我们医院做过产检，我们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她是下体见红后，来我们医院看妇科，经我们检查发现即将临产。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怀孕……”
警察打断道：“慢！贾医生您慢点说，我插一句。肖花不知道自己怀孕？”他比划了一下子自己的肚子，“一点也看不出吗？胎动呢？也没有感觉的吗？不合常理啊！”
贾如娟说：“你们不信，我们当时也不信，可人家就是这么回答我们医生询诊的。当然啦！肖花的肚子不大，根据我们诊断分析，她早产了起码俩个月。还有，肖花这个名字是假的，留的地址是假的、电话也是假的，年龄应该也是假的，差不多20岁左右，嗯……家属没有填、费用没有交。由于临产情况紧急，我们医院一切从权处理，采用了应急措施，先接生、再核实的急救预案。可谁能想得到？她一生下孩子，就趁人不备逃走了。嗯……我不否认，我们医院当年在管理上存在漏洞，有没做到位的地方。这个管理责任，我认！但我们医院也冤枉呀！肖花人逃了，后来怎么找也找不到，所有的医疗费用至今还拖欠着……”
“你们当时报警了吗？”
“没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谁想无端地招惹麻烦呀？况且，也算是天意造化，恰好可以弥补产妇文丽的遗憾，我们胜造七级浮屠嘛！”贾如娟叹了口气，“唉！谁想得到啊！都过去十几年了，你们还来查这事！唉！我承认，都是我当时一念之差。我是违规了，谁叫我起了善心呢？呃！”贾如娟拍拍病历档案，“这事不能全部赖我啊！文丽生下死胎，我是告知了的，跟肖花换个婴儿，也是征得当事人同意了的。白纸黑字都记录在案，你们可以查。我们医生是严谨的职业道德，产妇分娩来不得半点儿戏。唉！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可不能不认当时的实际情况啊！”
李寻安看到这样的调查结果，似乎，在李文被换这件事上，医院不存在任何过错，反而在情理上大发了慈悲。他记得，当时问讯赶到医院，一切与普通人无异，婴儿已在文丽的身旁酣睡，也就怔怔地看着文丽，不由得心思暗转，悄然一声叹息，原来，这事你自始至终都知道，只是把我闷在鼓里，难怪在亲子鉴定上会如此的沉着自如。
而在文丽看来，贾如娟的话没一句属实，她一口咬定，贾医生在撒谎。她坚决否认道：“她胡说！没有这样的事！从来没有人来跟我说，我生的是死胎。也没有人跟我说，要我跟人家换一个孩子……”
不止是李寻安质疑文丽的话，警察也在抽丝剥茧，问：“你们生孩子时的病历卡还找得到吗？”
李寻安拧眉回想，当年的当时，想不起自己看文丽病历卡的记忆，也就无语应对，一时沉默着，眼睛盯着文丽看。
文丽忍得了警察的盘问，却接受不了李寻安怀疑的眼神。她的心冷了半截，看着警察哀怨道：“我怎么想得到会有今天？病历卡还怎么找得到？”她突然调转目光，看向李寻安，一字一字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也不相信我？”
李寻安的个性实在，不愿骗人。他面对文丽的这句问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再次保持了沉默不语，从文丽的身上移开视线，再次轻轻地叹了口气。
李寻安的表现，一下子激怒了文丽，她冲着警察吼道：“没有这回事，是医院在骗人，我要跟医生对质。对了，我生文文时……哦，不对，我生孩子时的病历卡乔俊婷看过，她可以作证，我的病历卡上绝对没有写我同意换孩子的话。没有，绝对没有！你们可以找乔俊婷去问。”
李寻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盯着警察说：“哪怕我们口说无凭，医院说病历档案上写了，可那病历是医生写的。他们写什么不可以？”
警察说：“你的意思我懂。放心，这事我们还会查。”
李寻安立即又说：“能否去查一查？肖花是否确有其人？”随即，他不待警察回话，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地，“肖花？肖花？小花？本地人，本地方言小、肖不分，会不会这个人不姓肖呢？”他想到了何小花！龙儿的身影，突然在眼前若隐若现。
警察点点头：“有道理！我们会接着查下去的。你们先回吧！回去等消息，我们一查到进展，会立即通知你们的。”